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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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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薛飛霞她們,此刻一定不問了,但張出塵卻不肯就此甘休,繼續追問道:「郎君,除非是面對面碰上了,否則一個錯失也會滑過了的。你怎麼能如此有把握呢?」 李靖笑了起來:「你真是死心眼兒。大哥知道我們來迎接他了,而且所走的路線也通知他了,他必然會自動地與我們會合的,即使我判斷的路線錯誤,他也會找了來,所以我才說絕對可以碰得到面。」 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張出塵不禁啞然失笑,暗罵自己太笨。她這時才瞭解自己跟李靖相此,的確差了一大截,以後任何事情,不必再去冤枉操心了,乖乖的守住本份,盡到協助的力量就行。 這是一個很平凡的決定,但是對李靖而言,卻有絕大的影響,尤其是在他後期的英雄歲月中,有許多冒險的突擊行動,都是靠著張出塵領著華氏姐妹的飛鳳軍,拼死拼活才得以完成。那些行動計畫,在事前看來,簡直沒有成功的可能,若非對李靖有著足夠的信心,誰也不肯去接受那種任務的。 在快要接近海邊的一個小漁村裡,薛飛霞興奮地回報道:「公子,您判斷得很正確,主公果然是在這條路上。」 「哦!你是見到他了,還是得到他的消息?」 「那……還沒有,但是在前面的漁村裡,卻挑出了主公的旗號,有了這旗號,就表示主公一定在那兒。」 「什麼樣的旗號,我怎麼沒見到呢?」 薛飛霞用手一指,只見一根高高的竹杆,挑著三綹長短不一的青色布條,一條較長在上,兩條較短的在下。 既沒有繡字,也沒有任何的記號,李靖見了笑道:「這是村沽酒店的布招,到處都可以見得到。」 「不錯,但是一般酒店布招,只有一面而已,從沒有像這樣同時掛三條的,這是主公在行動時的標記,告訴弟兄們他在什麼地方。當然,這是一個秘密,在門戶也只有幾個人才知道。」 李靖道:「這倒不錯,我們快走幾步吧!」 催馬急奔村中,那是一個很荒落的漁村,才十幾戶人家,卻有一家野店,大部份是做那些路過的漁夫們的生意,所以設備很簡陋,就在空地上,架了竹棚子,放了七八張白木桌子以及幾條板凳。 店中此刻約莫有八九個客人,都是漁民打扮的漠子,坐了四五張桌子,卻空出了兩張最大的。 這些食客目的是在歇腿喝酒,所以每人面前都是一口大碗以及幾碟醃瓜、鹽豆之類的小菜。 李靖到了店門中駐足,那些人飲啖如常,沒有一個人看他們。李靖低聲問道:「飛霞會不會弄錯了,怎麼沒見到大哥呢?」 薛飛霞道:「不會錯,這些人都是神龍門中的,而且都是主公身邊的侍衛。」 「你認識他們嗎?」 「不認識,主公的侍衛經常換,也不跟其他弟兄來往,但是他們的腰間都綁著腰帶,作為識別。」 那些腰帶是黃色的,半新不舊,並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張出塵皺眉道:「這些腰帶又能證明些什麼呢?」 薛飛霞笑道:「大姐,你可能忽略了,黃色用於衣著,一般極少見,即使有些鄉民無知誤用,也只是二一人而已。像這樣九個人同時紮上黃腰帶,在別絕不可見。」 黃為帝王之色,只有天子才能用於衣著,臣民百姓,一例是禁止的,雖有無知鄉民,糊裡糊塗地穿了,但立刻會被官府警告禁止,像這樣大批的人用作腰帶,的確是見不到的。雖在通衢鬧市,恐怕會被視作意圖謀反而吃上了官司。張出塵經她一說明,倒是看出了他們異於尋常之處,當然也由此看到了虯髯客的勃勃雄心。 因此,她一皺眉道:「這……不是太招搖了一點嗎?而且也容易惹麻煩。」 薛飛霞笑道:「這是主公為了作特別標示時才使用,他們的腰帶兩面的顏色不同,另一面是青色,平時青色在外,沒有人會注意,在必要時才使用黃色的這一面,當然,這個時候及地點都是較為隱秘,外人不多,不會有麻煩的,而對自己人卻非常搶眼,一望而知。」 李靖道:「好!那我們去問問大哥在那裡。」 「九龍衛在此,主公也一定在附近,我們不必去問,只要照規定坐上那張空桌子,再打出暗號,主公自會出現,或是傳下指示。」 李靖笑道:「大哥的行動還真謹慎!」 「不得不如此,因為主公的實力很大,想拉攏他的人多,想算計他的人也不少,主公必須要時時防備。」 李靖笑了一笑,進去坐在一張空桌上,一個夥計模樣的人過來陪笑道:「四位對不起,這兩張桌子有人定下了。」 薛飛霞道:「我們知道,我們就是東家請來的客人。」 「喔!請問四位貴姓?」 薛飛霞一瞪眼道:「嚕蘇,我們告訴你也沒有用,你去告訴東家,派個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們能坐上這張桌子總不會是沒名沒姓的人。」 那夥計連連陪不是去了。李靖低問道:「這是連絡的暗號嗎?很有意思!」 薛飛霞卻有點擔憂地道:「公子,不大對勁,照規定那夥計應該繼續問我們的姓名,我們則繼續發脾氣,雙方吵起來,然後裡面有人出來勸架,那必然是個認識的人,或者宣示進謁,或是傳達指示,卻沒有這樣子的。」 張出塵道:「也許大哥改了規定。」 薛飛霞道:「不可能,用這種方法連絡的人不多,而且是在主公不便公開現身相見時才用,不會隨便更改。」 正說之間,那夥計提了一罐子酒和幾個較為精緻的碗來放在他們面前,另外則是幾樣精緻的菜肴乾果,也放在桌上道:「東家有事離開一下,很快就會來的,請四位等一下,先用點酒菜。」 薛飛霞問道:「這是東家剛才關照你的?」 「不,東家臨走時說的,說他在這兒等幾個朋友,若是客人來了,就請客人暍兩杯等著他。」 薛飛霞再問道:「東家知道我們今天會來嗎?」 「知道,東家一早就來此地等著了,後來因為發生了一點緊急事故,不得不離開一下,但他吩咐過說很快就會回來,要小的小心招呼著。」 薛飛霞點點頭,然後笑道:「這位兄弟你貴姓?跟隨東家有多久了?」 那夥計有點受寵若驚地道:「不敢當!不敢當!小的姓江,江日升,跟隨東家有六年了。」 薛飛霞道:「六年,那該是很長的日子了,咱們以前怎麼沒見過呢?」 那夥計道:「小的一直都是在這邊地面上,您薛姑娘跟董姑娘來過兩回,只是小的地位太低,二位沒在意而已。」 薛飛霞微笑道:「這是你們俞老大不對了,像江兄這麼能幹的人,應該早加重用才是。」 江日升陪笑道:「多謝薛姑娘誇獎,小的不過是口齒伶俐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薛飛霞笑道:「那裡,口齒伶俐,態度鎮定,行事從容,這都是難得的長處。兄弟,你能被派來聽候東家派用,可見身份不低了,你在俞老大手下擔任什麼職務?」 江日升道:「小的是外堂三級執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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