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浪子燕青 | 上頁 下頁 |
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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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道:「天絕穀該是個很隱密的去處,卻設了這一條通驛大道,路上又不設防,怎麼能維持秘密呢?」 陶立笑道:「越不設防,越是不容易引起外人啟疑,不過這條路還是有掩護的,前面的終點是到地藏庵,那所庵堂很大,即使有人走上這條路,到了地藏庵也就不希奇了。」 燕青點點頭道:「不錯,這是個很聰明的掩護,只是專為一座庵堂,鋪設這條路,似乎是太豪華了。」 陶立道:「這條路是早就有的,據說浙東有位大財主,母親在庵裡修行,他就修了這條路,以便經常去探視。」 燕青道:「要修得這麼寬大嗎?」 陶立笑道:「燕大俠果然目光如炬,原來自然沒有這麼寬只是近幾年才加寬的,修路的還是那家財主,因為老太太早已歸天了,遺骨在庵裡,修路為的是便於祭掃。」 燕青道:「真正拿錢修路的不會是那位老太太的後人吧。」 陶立道:「是的,老太太去世已四十年,家當早就敗散了,現在整個家業都轉賣給天殘門了。」 燕青笑道:「恐怕地藏庵的主持也換成了貴門中人了。」 陶立竟點頭承認道:「是的,主持人盲大師,就是天殘門的長老,這地藏庵也就是天殘穀的入谷關隘。」 馬車轉入山道,果然已經可以看見一座巍峨的寺庵,倚山而築,紅牆碧瓦,頗具氣概。馬車在寺院前停下,寺門深閉,旁邊有著一方木片寫著:「清淨重地,遊客止步。」 燕青笑笑道:「加上這塊牌子,無異是指明此地無銀三百兩,把大好的掩蔽都破壞了,這麼大的一座寺院,而且是幾十裡內只有的一座,怎麼會禁止遊客隨喜的呢。」 陶立微笑道:「這是新安的,以前沒有過。」 說著上前敲門,半晌才有個老婆子出來應門,只開了一線,探頭出來問道:「各位是幹什麼的?」 陶立上前道:「來燒香還願的。」 老婆子道:「客人弄錯了吧,這兒是庵,從來沒有外客來燒香許願,又怎會到此地來還願呢。」 陶立道:「不會錯,家母十年前在此地許過願,只求菩薩保佑她老人家的眼疾痊癒,答應重塑金身……」 老婆子道:「令堂老太太的眼疾好了沒有呢?」 陶立道:「好了。」 「她自己為什麼不來呢?」 陶立道:「家母眼疾雖愈,卻又得咯血之症,已在前個月去世了,但老人家說雙目能重見光明,還是菩薩靈驗,叫我一定要來此地還願。」 老婆子道:「那我要去問問主持師太去。」 說著又把門關上了。 陶立奇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燕青道:「陶兄不認識這個老婆子嗎?」 陶立道:「不認識,但我已經把連絡的暗號全說過了,她應該知道我是自己人才對。」 燕青道:「盲大師是什麼樣子?」 陶立道:「是個老師太,約摸有八十多歲。」 燕青道:「等一下由我來答話吧,大家都準備著點,看見我動手,就把接待的人一殺就殘。」 陶立一怔道:「燕大俠,這是幹什麼?」 燕青沉聲道:「因為這裡不對勁了,回頭接待的人,絕不會是盲大師,陶兄千萬別露出口風。」 陶立一怔道:「不可能吧。」 燕青道:「絕不會錯,此地已生變故,而且發生不會太久,最多只有一個時辰。」 楊猛也愕然道:「何以見得呢?」 燕青道:「空中還散著腥氣,剛才那老婦人的臉上也還留著未褪的煞氣。」 陶立愕然道:「我們怎麼毫無感覺呢?」 燕青一歎道:「你們如果多經幾次殺伐,就會對這些熟悉了。」 說著又揮揮手,示意禁聲,接著步履聲近,一看果然又是先前那個老婆子來了,打開門道:「庵主請各位進去。」 燕青領先進了門,離正殿是一片十來丈寬的院落,鋪了石板,院落中安著一口生鐵鑄的香爐,巨大約三人合圍。 燕青信口道:「這口香爐是什麼時候安上的,十年前我隨家母來此進房時,好像還沒看見呢?」 那老婆子道:「是兩三年才裝的。」 燕青哦了一聲又道:「那位盲大師還好嗎?」 老婆子頓了一頓才道:「客人幾年內都一次也沒來過嗎?」 燕青笑道:「我還是十年前隨家母來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來過,因此都很陌生了。」 老婆子道:「盲大師在去年就圓寂了。」 燕青啊了一聲道:「真是想不到,那麼健朗的一個人,居然也去了,家母臨終時還十分地想念她呢。」 老婆子似是不願多說,道:「老身來此沒有多久,對這兒的情形不太熟悉,客人有話去問庵主的好。」 燕青點著頭,來到大殿上。 但見一個中年女尼合什當門,旁邊則站了四五個年青的女子,燕青上前一拱手道:「這位就是庵主嗎?請教寶號如何稱呼?」 中年女尼合什道:「貧尼悟因,适才聽佛婆說施主是來還願的。」 燕青道:「是的,家母是此間盲大師的方外知交,十年前曾在此間許願,特命在下等代為前來還願。」 悟因道:「盲大師已于去歲圓寂了,嗣後就由貧尼來接任,對於許多從前的因果,貧尼都不太清楚,尚祈垂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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