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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傅玉麟在艙中跟裘三豐與羅鐵漢談了一下天道盟的狀況,才知道君山一會後,天道盟從綠林道中爭取到一部份人加盟,聲威大振,要求入盟的武林人士更多了,他們起先是受豪傑盟脅迫的。以前懾于豪傑盟的勢力,不敢公然反抗。現在見天道盟與豪傑盟公開對抗的結果,居然占到了上風,於是就表明了態度。更值得欣慰的是九華、峨嵋與昆侖三大門派的掌門人,都遣了密使,來到天道盟總壇、說他們三家也像少林的武當一樣,有部份人變節為豪傑盟所誘惑,目前為了門戶安危,不便公然支持天道盟,但等到天道盟與豪傑盟正面接觸時,他們一定傾全力站在天道盟這邊。這是個好消息,但也是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由此可見豪傑盟的魔爪的確伸進了江湖每一個角落,幾乎有席捲江湖之勢。幸虧傅玉麟發動得快,而且在少林武當這兩大武林宗派中首先揭露了豪傑盟的滲透陰謀。如果再過一段時間,這兩大武林主脈為豪傑盟所控制,後果就堪憂了!

  使傅玉麟憂慮的是局勢雖然轉變得對天道盟有利,但豪傑盟的力量也在擴展中,自己這邊的助力雖然增多了,但並不一定可靠,如果稍有失控,有些人又會轉到那邊去。而以他在十二蓮花塢豪傑盟總壇中所得的精形看來,他們的勢力與人員都是根深蒂固的死黨。因此當他說出他的憂慮時,裘三豐也深深引以為慮,輕歎道:「淩盟主對白雲殘太客氣了,如果老早就對他們採取嚴厲的措施,豪傑盟不會有今日的!」

  傅玉麟覺得很難為父親辯解,因為,這的確也是個事實、只好婉轉地道:「白雲殘是個很狡猾的人。他一直在暗中活動進行滲透的工作,劣跡未現,淩盟主與他到底有同門之誼,不忍相煎過急!這也是怪不得他!」

  羅鐵漢卻道:「盟主,別的不去說了。至於盟主這次苗疆之行,卻有商榷的必要,天道盟與豪傑盟正在對峙的局面下,樹此強敵,實在是不智之舉!」

  傅玉麟道:「羅老,我考慮過了,苗疆之行對我們的關係極為重大,秦無極等人是在十二蓮花塢中被殺的,白雲殘雖然採用了我的嫁禍之計,但事實上他也知道這條計畫的可能性並不大,何況在殺死秦無極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要嫁禍給我們,可見他是有恃而無恐的!」

  羅鐵漢道:「難道他不怕魔宮的人去尋仇嗎?」

  傅玉麟道:「我想他有把握認定魔神宮的人不會找他尋他。他與魔神宮的關係,較之赤身教更為密切!」

  羅鐵漢一怔道:「何以見得呢?」

  傅玉麟道:「魔神宮血殲銅椰島,幾十年來從無人知悉,白雲殘怎麼會知道呢?除非他也是參予其事的一個,而且整個事件都是他參予策劃協助的,因為銅椰島遠處東海,魔神宮的人在苗疆,一個天南,一個地北,魔神宮的人怎麼能悄然地掩上東海而不被人發覺呢?」

  羅鐵漢點點頭道:「這也有理,銅椰島是東海武學聖地,宮中門人弟子,多達二三百人,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全數殲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但白雲殘又怎能做到呢?」

  傅玉麟道:「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出其不意,我聽家父說過,銅椰島為東海武林霸主,在東海活動的海盜,每年都須循例前往進謁一次,白雲殘一向就跟黑道中人有來往,他必然是說動了東海的海盜,把魔神宮的十大魔教長老喬裝易容,混雜在進謁行列中暴起發難…。」

  羅鐵漢叫道:「一定是這個辦法,否則銅椰島孤懸海外,別的船隻根本無法靠近,絕不可能遭受突襲的!」

  傅玉麟道:「而且白雲殘崛起也太快,憑一人之力,絕對無法把豪傑盟的聲勢推展到如此之盛,一定另有奧援,再者他所用的蠱人手法,也跡近魔道,我想十之八九,他的奧援來自魔神宮,我到苗疆去,一定要弄清這件事……」

  正說到這兒,忽然有人接口道:「你說對了,魔神宮不僅是白雲殘的奧援,他本人更是魔神宮中十大長老之一!」

  說話的是叢申仁,他邊說邊走進艙來,傅玉麟忙問道:「大師伯!您怎麼知道的?」

  叢申仁道:「是寒水來告訴我的,他與九霞在為你們斷後,結果發現白雲殘與馬漢忠兩個人就在東邊不遠處一個破廟中停留,等候消息,九霞掩近去,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才知道了內情,他不知道你是東海傳人,只想利用魔神宮中人把你截殺在苗疆!」

  傅玉麟道:「他為什麼不自己殺我呢?」

  叢申仁道:「因為他知道你在武林中很得人望,殺了你之後,一定會引起很多人反抗他。」

  傅玉麟笑了笑,他知道這是說給馬漢忠聽的理由,白雲殘之不肯殺死自己,另外還有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只有傅玉麟知道,他也不想說給別人聽。

  那是一個異常邪惡的理由,是他在豪傑盟總壇中以林玉秀的身份偽裝時,白雲殘無意間向他透露的。那是一次閒談,白雲殘居然問道:「林先生,你精通歧黃醫道,有沒有辦法配一種藥,吃下去後能使一個仇恨你的女子心甘情願地俯就你呢?」

  傅玉麟當時心中一動,以為他對莫九霞餘情未斷,還想把莫九霞弄到身邊,口中卻敷衍地道:「盟主已經掌握著整個江湖,那一個女子不肯手到擒來,何必要用藥呢?」

  白雲殘笑道:「這個女子不同,她無法威屈!」

  傅玉麟為了點醒他的迷夢,乃笑笑道:「世上沒有一種藥能控制人的心智,如果那女子對盟主仇恨至深,恐怕機會不多,如果她心中另有物件時,就更難了!」

  白雲殘道:「這個我知道,我原本愛上了一個女子,癡懸了幾十年,結果仍然沒有到手,所以我現在已放棄了希望,不再想把她爭取回來了,何況事隔幾十年,她已失去了往日丰韻,不復是以前我夢寐所思的影子了。」

  傅玉麟哦了一聲道:「盟主已另有心上人了?」

  白雲殘笑笑道:「多少年來,我把一個影子牢刻在心中,想忘去已經很難了,但昔日夢中人已非往昔,我放棄了一個舊夢,卻也不是新夢,因為那女人已經有了一個女兒,長得跟她母親一樣,正當妙年……」

  這畜生居然在動莫秀秀的腦筋,傅玉麟心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但終於忍住了,傻傻一笑道:「年輕的女孩子總是好對付一點,但不宜操之過急,最好先穩住她,使她對盟主的仇念減低一點,然後屬下再為盟主配一付藥……」

  白雲殘笑道:「用春藥可不行,那小妮子性子烈得很,如果被她發現了,她情願拼將一死……」

  傅玉麟笑道:「屬下這藥不同於一般的春藥,性子極為緩和,它慢慢地刺激感官,形成對異性的需要,但並不過份,稍加抑制,就可以壓下去!」

  白雲殘道:「那有什麼用呢?」

  傅玉麟笑道:「有用的!盟主把那女孩子弄來,使她孤立,找一個女的陪著她,然後開始用這種藥,一天天慢慢加強,終於使她會自動克制不了而來屈就盟主了!」

  白雲殘這才笑道:「好!這個辦法行!先生何時配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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