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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叢申仁一怔道:「傅秉仁,他只精於醫道,沒想到他還精於武功,這種手法比天道武學還高出甚多……」

  傅玉麟莊容道:「請大師伯原諒,弟子在家中時,就從家父習武,只是家父嚴誡不得施展,不過現在已沒有限制了,弟子準備自己送這五具棺木上苗疆,跟魔神宮中的那些老怪物,一清七十年前的血債!」

  叢申仁愕然道:「你跟魔神宮的人又有什麼糾葛?」

  傅玉麟道:「家父是東海三仙門下的再傳弟子,也是唯一的銅椰門人,多少年來,一直在探訪師門血仇的兇手……」

  叢申仁驚道:「這可真沒想到,傅秉仁倒真懂得藏晦,難怪他的醫道精絕一時,銅椰三仙門下,還有什麼話說呢?寒水知不知道呢?」

  傅玉麟道:「不知道,弟子也是見到大師伯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弟子繼承為天道盟主,是報師恩,但為銅椰雪仇,是報姨父養育之恩,姨父對弟子訓誡極嚴,如非遇見昔年火焚銅椰的仇人,不准洩露他的身份,再不准輕易洩漏銅椰東海武學!」

  叢申仁笑道:「他知道你將來必將接掌天道門戶的,這一點寒水早就跟他說過,不要你洩漏東海武學,是怕被仇家看見了,轉而找到你頭上,增添了天道盟的困擾,既然你身兼兩大宗派的責任,我們當然也應該全力支持你!」

  傅玉麟忙道:「不!大師伯,這是東海銅椰的事,您可以不必介入的!弟子也不以天道盟身份前往!」

  叢申仁莊容道:「話不是這麼說!你這兩重身份並不衝突,東海銅椰島是武林宗派,天道盟則是個武林道義的組合,與天道門戶不同,天道門戶只是我們這幾個人,天道盟是整個盟友的,目前是本門武學高於其他人,才攝領盟主之職,將來別人的技藝高於我們,同樣也可以當盟主,但你以天道門人的身份,兼任了天道盟主。我們自然應該全力支持你,苗疆之行,自然該算我們一份!」

  傅玉麟道:「但天道門戶不必介入魔神宮與東海之爭!」

  叢申仁道:「如果是你姨父傅秉仁去尋仇,我們或許可以不管,但你也是天道門人,我們就非管不可了。玉麟,現在我問你一句,東海武學與天道武學優劣如何?」

  傅玉麟道:「這很難說,以弟子的看法,兩者互有優劣也可以互相補闕互注,相輔相成!」

  叢申仁道:「這就是了,傅秉仁可能也知道,光憑東海武學,不足以對付仇人。才把東海絕學傳給你,希望在你身上能兼蓄兩家之長,完成報仇雪恥的任務,他如早告訴我們一聲,早就替他找到仇家了!」

  傅玉麟道:「那倒不能怪他老人家,銅椰被毀,門人死無孑遺,姨父那時恰因丁憂守孝在家,所以才未被波及,多少年來,他老人家一直在探索這件血案,因為銅椰島被毀於一把大火,沒有任何線索留下,可見敵人不但兇殘,而且也是一股相當雄厚的勢力,所以姨父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洩露,惟恐被仇家找到……」

  叢申仁道:「這些不談了,問題是你憑一人之力,能夠與魔神宮中那麼多的高手周旋嗎?」

  傅玉麟道:「姨父是東海首徒,在劫灰中取得門中秘笈,那是一種極為高深的武學,有幾手劍法與功夫十分凶厲,是專為應付急難變故才用的,而且修煉者必須從小打基礎,弟子在幼時就蒙姨父以靈藥培元而助功力,也學成了那幾手武功,只要找到了仇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叢申仁道:「難怪你與秀秀同時學藝,你的進境卻高出她很多,原來還有這層緣故在內。」

  玉蘭道:「現在可不見得了,我已經把天道武學精華都教給了秀秀,相信她現在絕不會比玉麟差多少!」

  叢申仁道:「那你們怎麼會被白雲殘擒擄去呢?」

  玉蘭道:「因為那時候正是練功最緊要關頭,如果跟人力拚,很可能會走火入魔,功虧一簣,我才叫秀秀放棄抵抗,束手就擒,只要再過半月,就是我們不被救出來,相信白雲殘也困不住我們!」

  叢申仁道:「蘭姨,對於天道武學精要,我們也不十分清楚,真有那麼厲害嗎?」

  玉蘭道:「當然了,否則白雲殘為什麼心心念念要動它的腦筋,一定要弄到手中,他雖然又學了許多旁門邪功,但遇上了天道七絕式,仍是不足一擊!」

  傅玉麟道:「蘭祖姑,天道秘學一直控制在您手裡,為什麼您不練了來肅清門戶呢?」

  玉蘭黯然道:「我只是舊主身邊的侍婢,不能算是天道門人,怎能妄窺絕學呢?舊主把秘笈交給我,叫我一定要擇定一個根骨心性絕佳的人才能傳授!所以白雲殘儘管花言巧語在我身上下功夫,我都沒有給他騙了去!」

  叢申仁輕歎道:「在我們四兄妹中,無論心情資質,當數寒水最好,你應該把絕學傳給他的!」

  玉蘭道:「不錯!舊主屬意的人也是他,可是那時我受了白雲殘的蠱惑,稍存私心,沒有給他,等到我發現白雲殘的猙獰面目時,已經太遲了!」

  叢申仁道:「不算遲呀,寒水一直在擔任天道盟主!」

  玉蘭道:「那時他已娶妻生子,非童貞之體,而天道精華是必須要純陰或純陽之體修為!」

  叢申仁道:「還有這些講究!可是不對呀!秀秀到小孤山去時,她也與玉麟成了婚,怎麼還能修習呢?」

  玉蘭笑道:「秀秀雖然遵孝成禮,卻未失元陰,你剛把她送來時,我的確很失望,教得也不很起勁,後來發現這小妮子仍是處子之身,我真是興奮極了,這也許是我家舊主在天之靈默佑,合教絕學當興……」

  叢申仁惑然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就不懂了!」

  莫秀秀滿臉飛紅,低頭不語,傅玉麟也訕訕的不便將內情說出來,還是謝晚雲笑道:「前輩,您雖然是他們的長輩。但這個問題您還是不必深究了!」

  叢申仁識趣地道:「好!我就不問了,不過他們已經成了夫婦,總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呀!」

  玉蘭道:「那倒不必,修習天道神功後,五年內勤加修為,根深氣凝,就無礙于燕好了!」

  叢申仁算了算道:「五年,那時秀秀已經二十七歲了,雖然還不算老,可是我們這幾家都是一脈單傳!我們也都是年屆花甲的人了,望孫心功,乙貞是個絕代佳人,我就指望著秀秀了,這可夠人等的!」

  玉蘭道:「你急什麼,秀秀說過了,她的第一個孩子一定送給你為後嗣,遲早都會有你的!」

  叢申仁連忙道:「那可不行,女嫁從夫,要等淩傅兩家都有了傳人後才能輪到我呢!這是萬萬不可僭越的,正因為如此,我才急呀!就算一年一個,輪到我也是七八年後了,還不知道是否會這麼理想呢!」

  莫秀秀著了傅玉麟一眼,然後含笑道:「爹!您出來一下,女兒有幾句話想跟您商量。」

  叢申仁皺皺眉頭道:「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說的!」

  玉蘭笑道:「這當然是你們父女之間的體己話,不足為外人道也,你怎麼對女兒家的心事一點都不懂!」

  叢申仁笑了笑,臉上裝出無可奈何,心裡卻是萬分高興的,因為他初次嘗到了家庭親子之情的滋味。莫秀秀拉著他的手,把他往外拉時,純然像是一個嬌蠻天真的小女兒,拉著父親,要為她購買糖餌玩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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