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刀下不留人 | 上頁 下頁 |
一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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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高方慶兩眼一直像兩把尖刀一樣盯在喬鳳棲臉上,此時眨了眨,細聲問道:「如何贏法呢?」 喬鳳棲接道:「海平候對花氏六姊妹愛之如命,咱們這條妙計就出在這六個女娃子身上,保定那小子上當!」 高方慶輕晤了一聲,喬鳳棲又接道:「海平候是一條魚,那六個女娃子就是魚餌!」 喬鳳棲一面說話,一面注意對方的反應,但高方慶面色冷漠,目光深沉,看不出一絲端倪。也不由暗打寒噤,心忖:這有名的機靈鬼,說話要可得小心,可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啊! 當下,又接著侃侃言道:「待日出之時,只派一名武士將花氏六姊妹押至營外……」 高方慶沉聲叱道:「你這是什麼歪主意?」 喬鳳棲可算鎮靜到家,神色自若地答道:「二爺且聽下文,這明顯地告訴那小子,咱們知道他要來,這樣一來對方反而不敢冒進了!」 高方慶又問道:「以後呢?」 喬鳳棲答道:「傳過話去,叫海平候隻身進營談判!」 高方慶唔了一聲,再又問道:「以後又如何?」 喬鳳棲道:「以花氏六姊妹生命相脅,解下海平候的寶刀,那小子要沒有那把刀,隨隨便便就將那小子給拿下了!」 高方慶沉著臉又問道:「你不是說海平候尚有同行之人麼?尤其是還有那威震八方的黑旋風在內,那又如何對付呢?」 喬鳳棲笑道:「那還不簡單,海平候既已落在咱們手中,咱們再以海平候的生命相脅,命彼等離去!」 高方慶微笑著點頭道:「的確太簡單,這條妙計叫個什麼名堂?」 喬鳳棲答道:「叫做『迴圈相克』!」 高方慶搖頭道:「這個名兒不好,我看還是叫做『裡應外合』,來得恰當些!」 喬鳳棲心中一凜,駭然張目道:「二爺!你這是何意?」 高方慶冷笑道:「久聞閣下騙術高明,今日一見,不過如此而已,我高二爺從十三歲起就在這滿野風沙的邊塞混,狠睛裡從來就揉不進一粒沙子,你這一套還想在我面前耍麼?」 喬鳳棲雙眼發呆,楞立當場,半晌出不得聲! 「搜魂血手」高方慶一見對方神色發楞,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疑,冷叱道:「哼!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叱聲中,身起如電,寒光閃耀,斷魂血手匕已拿在手中,喬鳳棲也是一聲沉喝,右掌一采,身形暴起,驀然……只聽得喬鳳棲呼得一聲啊唷!竟然摔倒地上! 高方慶心中大惑不解,反而將前沖的身形煞住,張目以注。 適時,海平候從帳外沖了進來,疾聲道:「敢稟二爺,屬下為恐這廝有詐,方才押進帳來之時,已暗中在他章門穴上動了點手腳,不料這廝果然是個奸細!」 其實,是在喬鳳棲事機敗露之時,海平候以密音傳聲之術告誡喬鳳棲不可造次,不妨先裝著穴道受制的樣子,靜觀其變! 高方慶卻真以為是這個劍士的傑作,當下頗為嘉許地道:「十四號!你現在能幹多了!」 海平候裝著一付誠惶誠恐的樣子應道:「這完全是二爺的栽培!」 高方慶輕唔了一聲道:「好!明日有賞!來!把這廝拖出去給埋掉!」 海平候前跨了兩步,輕聲道:「請恕屬下多嘴,這廝先來進行反問,其後必有人追隨,留下這廝,或許派得到用場!」 高方慶略一尋思,郎點頭道:「好!將這廝暫時與那幾個女娃子押在一起,叫他們小心看守!」 海平候垂首應是,將喬鳳棲扛在肩上,往高方慶四號篷走去。半途中,海平候以密音傳聲向喬鳳棲道:「喬老大,剛才那一齣戲,你閣下實在演得不妙,不過,現在尚有你表現的機會,四號篷內那幾個飯桶武士交給你了,花家六姊妹的安全也交給你了,你得隨時留點神,一聽前面有動靜……」 喬鳳棲也以密音傳聲答道:「我只道塞外三凶都是些草包,誰想到這老二的心機靈巧並不輸于姓喬的……」說著,已到了四號篷門口。 海平候將喬鳳棲的身軀像甩死豬似地仍在地上,揚聲吩咐道:「二爺傳下話來了,叫各位提神點,這是方才抓著的一名奸細,二爺吩咐與那些女娃子押在一起!」 早有看守武士將喬鳳棲拖了進去。 海平候雙手劈劈啪啪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也算是再次向喬鳳棲打了幾聲招呼,方才掉頭而去。此時,海平候頗覺心安,第一,自己冒充第十四號劍士,連高方慶都蒙過去了,大可以在天亮前在這營中橫衝直撞。第二,喬鳳棲進了慶字第四號篷,花氏六姊妹的完全也就沒有問題了,因為喬鳳棲的功力,為花珍等六人解穴自然不成問題,對付那個膿包武士們,也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目前剩下的事,就是自己如何去對付這三個魔徒了! 「飛天蜈蚣」仇天彪服藥後街在昏睡,不足為慮,「搜魂血手」高方慶?海平候自信可以制得住他。那麼,只剩下「無言使者」寗一歸一個人頗為扎手了,因為這個啞吧安身於何處?海平候無以得知。 同時,一旦與高方慶動起手來,必然驚動滿營,上千的武士如蜂集潮至,也不是一件易與的事,萬一,這營中尚有什麼惡毒的埋伏?也是不好對付的,因為除了自己之外,這營中尚有八條命捏在自己手裡神醫、喬鳳棲以及花氏六姊妹! 是以,海平候冷靜地告訴自己,從長計議,等候時機,其實,他也知道,所謂「從長」 也不過是短短的兩個時辰而已! 因為,一旦天明,武士發現昏睡在篷內那名切藥的小子是自己的夥伴,那自己的身份也就揭穿了。 海平候返回一號篷,向高方慶覆命已畢,正待退出,高方慶卻招了招手,將海平候喚住,吩咐道:「十四號,去把那個切藥的小子叫起來,待會老大可能要用藥了,咳!真是,這些人兩杯貓尿下肚,就……」 海平候心中一凜,口不擇言地答道:「二爺,還是讓他再睡一會兒吧!萬一那小子宿醉未醒,牛黃當甘草用,可就麻煩了!」 高方慶臉色一寒,沉叱道:「十四號,今天你的話已經太多了,這慶字篷的頭兒是我,不是你,還不快給我去!」 海平候滿以為自己這兩句話,可以再拖一下,殊不知適得其反,使得高方慶大光其火,險些弄巧反拙,趕緊返身出帳。在轉身之間,海平候心念一動,立下決定,猛又將身子車轉,故作神秘地道:「噢!對了!屬下尚有一事忘記稟報二爺。」 高方慶揚首問道:「何事?」 海平候又上前了兩步,低聲道:「方才奉命送那姓喬的去四號篷時,那廝身上掉下一件東西,二爺看看,也許可察知那廝是何來路?」 高方慶微微動容,將手一伸:「拿來我看!」 海平候一面向前移動,一面探手入懷,原擬借交物的機會,將對方制住,可是手一探入懷中,懷中空空如洗,無一樣東西可以搪塞,急切中,海平候一把扯下刀柄上系刀穗的那方翠綠色玉塊,取出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奉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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