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刀下不留人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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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彪並非泛泛之輩,身形一閃,躲過淩厲迅疾的一劈,待轉過身來,碧蜈鉤已在手中,笑聲揶揄道:「名傳遐爾的寶刀海平候能夠為咱們上菜沏茶,仇某人深感榮幸!」 海平候手中寶刀一抖,立時灑出萬點星光,暴喝道:「當年我叔父沒有將你三人殺掉,今天我這做侄兒的,多少要盡一點棉力,魔徒還不趕快授首。」 話聲中,揮刀直進,連攻數招! 仇天彪一晃一碧蜈鉤,揮手相迎。 只聞「滋」地一聲,兩件全器竟然纏在了一起。 海平候感覺有些不妙,立即運功於腕,奮力回刀。 那裡還收得回來,紫金寶刀貼在對方的鉤尖上,像是連成了一體,那裡能夠移動分毫! 海平候心中大駭,額上立時見汗。 「飛天蜈蚣」仇天彪縱聲狂笑道:「海平候!知道了吧!我這鉤尖含有磁力,專吸紫金,想活命,趕快棄刀而逃吧!」 海平候這才明白何以刀身與對方鉤尖黏在一起的道理,當下力持鎮室,運思解脫之策。 仇天彪冷笑道:「你如再不棄刀逃命,休怪我姓仇的下手無情!」 海平候冷哼道:「使刀之人,刀比命重,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就會棄刀麼?你少打如意算盤,有本頭儘管使出來!」 「好!」 仇天彪頷首一應,立即撮唇一嘯。 嘯聲一起,頓見一條身形淩空掠來,並挾著一團白光,向海平候腰際撥來。 原來此人是塞外三凶的啞吧三弟「無言使者」寗一歸,寗一歸很少單獨對敵,多半在仇天彪吸住對方兵器時,從旁趁空進擊。 海平候雖不欲失刀,但此時此際卻不得不鬆手退避。 心中一動:「留得青山在,不怕無柴燒!」 「無言使者」的日月杵方要臨體之際,驀然將執刀之手一松,飛身拔起三丈多高,躲過「無言使者」寗一歸致命的一擊,其勢如鷹隼沖天。 海平候一脫手,仇天彪即高聲向老二「搜魂血手」高方慶招呼道:「二弟!接著!」 手中碧蜈鉤猛力一旋,那鉤尖上吸著的紫金寶刀,突然脫離,平空向高方慶頭頂上飛去海平候在半空中看得明白,聽得真切,豈能放過這個失而復得的大好機會,淩空一翻,身形頓時平飛出去。 寶刀去勢已然夠快,海平候身形卻更陝,就在高方慶飛身躍起接刀之一瞬間,海平候已然淩空,猿臂暴伸,一把將寶刀撈在手中,與「搜魂血手」高方慶不過先後寸許之差而已。 寸許之差,高方慶未獲寶刀,斷魂血匕倏然出手,向海平候脅下戳去。 海平候抄刀在手,也順勢往下一切,向高方慶那只接刀的手腕削去。 「嘶!嘶!」兩記裂帛之聲,雙雙落地,只見高方慶一隻衣袖被寶刀削飛,海平候的白色號衣也被對方的匕首一挑到底。 海平候由上而下,並未發現「搜魂血手」高方慶的偷襲,而對方卻發現了海平候削來的寶刀。 是以,高方慶本能地斜飛閃躲,因而右手的匕首進襲的部位也略失準頭,否則,海平候必被刺中。 海平候這一手輕功,使舉座皆驚,仇天彪更是心中暗凜,因為自己所以恃仗的秘密已被對方知曉,對方不見得再會上當。 「搜魂血手」高方慶雖驚于對方的輕功和刀法,而此時已不容身退,投眼斷袖一瞥,發一聲沉喝,身形一挫,揚著斷魂血匕揉身而上。 海平候揮刀迎擊,「鐺」地一響,將對方匕首蕩開。 海平候蕩開對方匕首後,略略後退,沉叱道:「長幼有序,你老大還沒死,現在還輪不到你!」 語罷,回身向仇天彪身前縱去。 藉回身一瞥,只見花氏六姊妹已然除去號衣,各自揮舞著長袖,以「羅袖玄功」與一些不知名的賊人在大戰不休。 金龍大王與「黑心仙子」白凝香則雙雙立於桌面上儼然以督戰者的姿態袖手觀! 海平候停身仇天彪身前,冷叱道:「魔徒還不授首麼?」 仇天彪明明心中已有寒意,但仍逞強道:「你那把寶刀未必切得動我的脖子!」 海平候運刀一揚,答道:「好!待我試試看!」 刀光如一泓秋水,清澈照人,灑將開來。 突見海平候身形一旋,那一泓秋水,立郎化成一股瀑布向仇天彪腰際卷去。 仇天彪既不解折,也不還招,只是用碧蜈鉤的鉤尖向寶刀上面貼去。 所謂「上次當,學次乖。」海平候已有了經驗,非但一上手即使出了修羅七絕的刀法,而且在進擊時,不拘是下劈、橫砍、斜削、反挑,都巧妙地避過鉤尖,順著對方鉤柄部份進擊。 仇天彪一心想利用鉤尖上的磁力再將對方的刀身吸住,但卻始終無法得逞。 但海平候攻擊起來也是非常吃力,滿以為修羅七絕刀法一展,不出三招,對方必然殞命刀下。 事實卻不然,海平候已然連進二十餘刀,竟未碰到對方一下。 因為寶刀進擊時,經常會被對方鉤尖上的磁力將刀尖所指的部位引偏,眼看劈上了,結果又是相差數寸。 反而有幾次,自己的刀險些又被對方鉤尖吸住。 鏖戰不休,海平候情知不是良策,立時暗動心機,左手懷中一摸,喝道:「姓仇的,你可小心了!」 倏然抬手一揚,兩道青光直向仇天彪面門擊去。 海平候探手懷內之時,仇天彪已暗中注意,此時,他本能地揮鉤向那兩點青光擋去。 海平候把握良機,身形暴進,左手一翻,一把將仇天彪握鉤的右腕扣住,寶刀一點,刀尖正好指在仇天彪的「華蓋」穴上,你道海平候打出的是什麼獨門暗器麼?只不過是酒席上待客的菓子吧了! 海平候正慶得手,突聽身後的金龍大王沉聲喝道:「海平候!你還不放手麼?」 海平候聞言回頭,不由呆住了! 海平候放眼一看,酒樓上死傷狼籍,有斷臂者,有斷腿者,也有頭顱被削去半邊者,這顯然是花珠身上那件縷衣的傑作。 但使海平候吃驚發呆的不是這些,而是花氏六姊妹除了花珠以外,其餘五人均被金龍大王的飛刀釘在牆上。 金龍大王滿臉陰沉的笑容,手中猶拿著一把短刀,作投擲狀,漫聲道:「海平候,金龍的、飛刀絕技,你是早已見過的了!」 海平候沉叱道:「金龍!你要怎樣?」 金龍大王桀桀陰笑道:「我要將飛刀刺進她們的心!」 海平候厲聲吼道:「你敢!」 金龍大王冷哼道:「你如不即將『飛天蜈蚣』仇天彪放下,我要就你親眼看見她們的血從胸膛裡流出來。」 金龍大王的飛刀絕技,海平候是見識過的,出手快,認穴准,萬無一失,當下不敢這次,心念暗動。 一瞬間,海平候已有了決定,暗暗將內力運於刀尖,將仇天彪「華蓋」穴點封。 因為仇天彪右手被握,雖然重穴被點,並未倒下,金龍大王等人並未立即發覺。 海平候冷哼一聲道:「你執刀在手以為威脅,我若依言放手,那我海某人豈不變成見脅示降!」 金龍大王連聲冷笑道:「海平候,你如想動鬼心眼的話,那你可打算錯了;金龍的飛刀,在手中在鞘中都是一樣。」 說罷,將手中那把短刀插在腰間皮鞘之內,然後兩手一攤道:「海平候!這總可以將仇天彪放手了吧!」 「可以!」 海平候點頭一應,倏然將刀抽回,左手也突然一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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