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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朱若蘭冷冷道:「豈僅是麻煩,而且很可能把父王全盤的計畫都破壞了,因為父王要借回疆的兵馬舉事,消息暴漏出去,引起朝廷的戒備……」

  崔化成道:「那還不至於,卑下一直就守在這裡,此地是出去唯一的道路,他們一共出來過九個人,都被卑下在途中擊殺了!」

  楚平皺皺眉頭道:「崔兄也不問問是那一族的人!」

  崔化成笑道:「這個不必問,那間客棧的掌櫃居此多年,對每一個族的人都能認出來,由他指認絕不會錯!」

  朱若蘭道:「你能保證沒漏過一個人嗎?」

  崔化成怔住了,楚平道:「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回族女子可知道是什麼人?」

  崔化成搖搖頭,朱若蘭道:「她叫瑪爾莎,是天峰王妃的姨妹,是我從揚州把她截住的,她是跟著朝貢的使節團一起進中原的,在中途折回揚州去找劉笑亭!」

  崔化成臉色大變,朱若蘭冷冷地道:「幸好是被我們截住了,偽稱說我們是劉笑亭的朋友,替她代為把消息轉告,先送她回來,但是我不敢說劉笑亭一定不知道,因為她說她們一共出來的四個人,進了玉門關後就分散了,分頭去通知劉笑亭我認為事態嚴重,摒棄了眾人,只跟楚護衛兩個人出來了!」

  崔化成道:「那卑下立刻通知甯護衛去!」

  「他還在龜茲國王那兒嗎?」

  「是的!因為撒馬兒罕部一直沒有加盟之意,而且還有舉眾擾襲之意圖,我們把人質囚在龜茲,由龍虎獅三大護衛率著所屬在那兒守著!」

  朱若蘭一愕道:「三大護衛都來了?」

  崔化成道:「是的,郡主難道還不知道?」

  朱若蘭道:「不知道,我沒有見到父王,只從瑪爾莎口中聽說有個叫甯采的漢人主事!」

  崔化成道:「玉龍為三大護衛之首,一切由他主持是不錯的,獅虎為副翼,所率的三十六名部屬,都是府中的好手,王爺的計畫是要我們這些人深入各部牢牢地控制著他們,施以戰術戰技的訓練,俾能據以為用!」

  朱若蘭道:「這是誰出的餿主意,把這些回人都訓練成精良的戰士,以後還能夠控制得住他們嗎?」

  崔化成道:「是王爺駕前的謀士獨孤長明所獻的策略,可能他一定另有佳策,因為前天他帶了五個人到龜茲去作進一步的指示了!」

  朱若蘭道:「不行!這簡直是亂來,我一定要找到獨孤長明問問清楚。崔化成,你還是繼續守在這兒,我自己上龜茲找他們理論去,此地就是你一個人嗎?」

  「是的!卑下一個人就夠了!」朱若蘭朝楚平看了一眼,楚平微微點頭,朱若蘭才道:「好!我先回店裡去了,你等我們走了再回去。」

  崔化成跪下道:「卑下就在這兒叩送郡主。」

  寒光一掠,楚平沒等他的抬頭,就把他的頭砍了下來。

  朱若蘭歎了口氣:「平哥,獨孤長明是我父親座前第一謀,此人不但精幹謀略,而且身手極高,龍虎獅象四大護衛,個個都是奇技異能之士,父親居然把三個人都派了出來,只留下一個白象,可見他對塞外這次行動的重視!」

  楚平道:「看來要規勸你父親是不可能的,站在我們的立場,也不便正面對付他,只有在側面著手,把他在塞外供兵的行動破壞了,也許可以使他下來!」

  「恐怕是不太可能,我父親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是那種輕易改變決心的人!」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把這一次事情妥,消一次兵劫,才是我們應盡的責任,你父親一定要怎麼樣,我們不去管他了,那是朝廷事,只是獨孤長明新近入塞,對你改變立場的事一定是知道的了,你這郡主的身份也不能用了,幸好他走在我們後面,還不知道我們來,拯救人質的事,一定要立刻著手,否則等五哥他們大批人馬前來,就不易進行了!」

  朱若蘭點點頭道:「是的,讓秦六哥送瑪爾莎回部,在那兒等候五哥他們準備應變,我們兩人即刻馳龜茲,希望能在他們不注意的情況下把人質救出來!」

  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兩人同到店裡,把情形說了,瑪爾莎自是感激萬分,可是對他們兩個人要單獨行動的事卻很擔心地道:「楚公子,你們在塞外人地生疏,行動處處不便,尤其是在沙漠上……」

  楚平笑笑道:「把六哥的黑天虯借給若蘭就行了,救人質的行動不適合人多,我們自己會小心的!」

  秦漢也笑笑道:「我這位兄弟跟弟妹兩個人,抵得上一支勁旅,千軍萬馬也困不住他們,我跟去廝殺拼命還行,但是我的輕功太差,反倒會拖累了他們,所以也不搶著去了,願你們馬到成功!」

  朱若蘭凝重地道:「六哥!獨孤長明最喜歡採用暗殺的手段,你必須十分小心,謹防他們對天峰王妃不利!」秦漢拍拍胸膛道:「這個我一力承當,只要五嫂有點意外,我也拿命賠著!」

  楚平凝重地道:「六哥!你就是拿命賠上也改變不了事實,因此最好是別出意外!」秦漢道:「是的,我的意思是說只要我有一口氣,絕不會讓五嫂受一點損傷!」

  於是朱若蘭與秦漢換了馬,四人分成兩批進發,楚平的身邊經常帶著一些珠寶的,在塞外這是一門很時興的行業,因為回疆的人受東方的影響很深,而波斯胡賈遠來搜東方的珠玉,而以波斯的寶石為易。

  所以楚平以這個身份,倒是不受人注意,而且他對珠玉的行業本就內行,一路上以貨易貨,也確實做了幾票生意,朱若蘭則學著西方習俗,在臉上蒙了塊紗,也不怕人認出來,兩人來到龜茲後,在一個小沙丘上,遠遠地望著皇宮,在測度形勢,想著如何潛進去。

  龜茲以產琵琶為主,而這一件業器也是由此地傳人中華,這是個小國,卻是回疆的一大支。

  遠溯漢唐,他們就為中華所征服,一直是中國的附庸。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的皇族反而受到了保護,蘇只婆一來,一直是這片小國的統治者。

  這一段時間,可能是因為甯王的人到了,警衛特別森嚴,不但皇宮的堡牆上站滿了執戈的甲士,皇宮的四周也不時有馬隊巡邏者。

  楚平看了一下後道:「騎馬接近是不可能的,只有等晚上再設法潛進去!」

  龜茲雖為化外之邦,但因為遠在漢唐就為中國所開發了,文明頗盛,而且地當西域之要衛,為河西走廊通外夷之必經地,中華之絲茶瓷器均經此而西貿,而西方的香料要巧等物,亦由此而東來!天方諸邦以波斯為主,胡賈極眾,往來取道于波斯,總免不了要繳納關稅,所以形成了它異乎他邦的繁榮,因為他是回疆極少的幾個建邦的大部之一,得天獨厚,一個小邦,居然窮極奢華之能事。

  那一座皇宮建得金碧輝煌,壘石為堡,河為壕,引庫車河水以注,雄峙於漠野中,怪如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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