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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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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正色道:「如意坊的人無暇揮霍,每個人都為著一個崇高的目標而活著,也不會有那種人……」 邱小乙道:「東家,萍水相逢,你就把我們引了進來,不是太冒險了嗎?」 楚平笑道:「四位師哥如果是為財或富貴所能動的人、就不人放棄寧王府的差事而加盟如意紡,小弟對四位有絕對的信心,師哥又何必妄自非薄呢。」 張果老這才說道:「楚老弟,玉娘子說你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訴我們,現在我們應該談到正題了。」 楚平道:「還是那句話,我送朱英龍離去時,勸他早日回京,可是他說這次出來,是想一乞援,問我們是否肯支持他。」 這個問題太大,每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後,龍千里才道:「「他要我們如何支持?」 楚平道:「他沒說,因為我要得到大家的同意後,才能答覆他,所以也沒往下問了。」 張果老道:「我們不圖富貴,不為榮利,為的是行俠仗意,老頭子對他這個人瞭解不夠,因此老頭子只問你兄弟一句話,那個人是否值得我們幫助?」 楚子輕歎一聲道:「他能夠親冒危險,私下江南這一趟,總算是肯負責任,有點良心與正義的,否則他大可以留在京師享福,劉瑾跟穀大用在供需享樂方面可以不遺餘力,只要他開口說得出名目,千方百計也人給他弄去,他就是想要月殿嫦娥作伴,他們也會立刻駕設入雲梯,對他的人,我並不深知,我剛才法,也是針對他這次微服下江南的表同所作的批評。」 張果老道:「行了,事實上我們已經插手了,當然不能為德不卒,半途而廢,不過我們只管到他平安回家為止,其他的他們都不便插手。」 張果老道:「龍老大,老頭子很少提意見,但今天卻不能不說句話,對這件事。我們只能決定一個大概原則,管還是不管,卻不能預定管多少,如果我們只把他平安送回京師,回去後問題,是否能解決呢,假如他回京仍是受那些宦官的控制,那倒不如讓他在外面被人殺也免得那些好賊拿著他做幌子而遂其盜國之勾當……」 龍千里道:「然果老的意思如何?」 張果老道:「老頭子沒有什麼打算,因為我對全域不夠瞭解,也提不出一個合理的辦法,這要由小楚來決定,因為他的如意坊耳目消息靈通。」 龍千里點頭道:「對!楚兄弟,你提個辦法好了。」 楚平知道事態嚴重,想了一下才道:「小弟以為我們該做些什麼事是無法逆料的。所以我沒有問朱英龍需要我們什麼説明,我覺得也無此必要。我們只是一批江湖遊俠,行事有我們準則,與他的要求未必盡能相符,而有我們既不存受爵論功晉對之心,只是盡我們的職分而已,自然也不必聽人的驅使,該做什麼,我們視時勢而自行斟酌,維持我們超然物外的立場。」 這個說法獲得一致的贊同,於是大家就決定了行動的準則,楚平由又道:「先父受人圍攻到死,刀法見之于榮華郡主,暗器手法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由於歐陽師兄也是傷于這種手法下,可見必為甯王或安化王兩藩的門客之一,他們還不會死心,而且也將以我們為目標,因此我們今後的行動,仍是要特別小心,而且絕不可能分散單獨行動,到少也要兩三人一組,隨時保持呼應聯絡,才不會再受到對方的伏擊。」 龍千里笑道:「楚兄弟,從潭陽以來,你的計畫行動已經有目所睹,還是由你來策劃吧我們聽候驅使就是。」 楚道道:「驅使二字不敢當,小弟因為如意坊之便,對情況略有瞭解因此籌畫安排,小弟是義不容辭,還望各位多予指點。」 裴玉霜道:「龍老大說得太謙虛,平兄弟也太客氣,我們八駿之盟,原就是道義之結合,說不上誰聽誰的,誰的辦法好就照誰的計畫進行,每個人也都有權表示自己的意思,多少年來,大家也沒鬧過意氣,今後也不會,因此這些客氣話都不必說了,大眾一心,其利斷金,平兄弟,大家一直支持你,你就別客氣,該怎麼做你籌畫一下。」 薛小濤道:「是的!平弟,大家也不跟你客氣,你要準備如何行動,提出方法來,大家都會支援你的,即使有所建議,也是你計畫中未周之處,這兒的人沒有一個是小孩子,難道會跟你鬧意氣不成。揮有,計畫中把我跟梅影他們三姐也算上。」 楚平道:「濤姐!你脫離丐幫了?」 薛小濤一歎,道:「我進丐幫原是幫忙的性制質,早已過了約定的期限,現在因為我竟而造成丐幫內部不和,我就應該引咎請退,所以我留下了一封信交給陸師弟,請他轉交幫主雷師叔。此間的職務由陳師弟代理,淨衣門的部分,我要翠黛管一下,我自己必須先離開,免得莫師叔來了,又走不成,所以我不再回去了。」 梅影道:「大姐,你怎麼不早說一聲呢?」 薛小濤道:「說走就走,有什麼好說的。」 梅影道:「至少我們也該收拾一下。」 薛小濤道:「有什麼可收拾的,我們來的時候,只穿了一身衣服,走的時候,也只穿了一身衣服,一絲一縷都不帶走。我知道她們或許還有點首飾以及私人喜愛的小玩具,雖然是是他們自己的賺來的,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帶走,凡是我們以丐幫門下的身份所有之物,應該點滴歸公,免得人家懷疑我們落下了什麼好處,也使雷師叔為難。」 三個女孩子都不說話,楚平道:「嘴姐分得這麼清楚是對的,這也表示或輩江湖兒女的胸襟,對身外之物,並沒有放在心上。」 薛小濤笑道:「你別心疼,以炮們要來吃你的,玉玲還沒有過門,目前克們寄住在她的紫燕舫上,還可能掛起招牌戀歌自膽,化不到你楚家一分銀子。」 楚平只是笑笑,華無雙笑道:「那好了,我跟玉霜也加人紫燕防,我們雖然不會唱,到少還能吹奏。」 裴玉霜道:「我對音樂彈唱是一竊不通,不過我可以紮個盤子收錢。」 張果者笑道:「你們這一船紅粉英雄,追魂女煞沿江賣唱,那只有喝西北風了,誰敢來光顧你們。」 說笑中結束了這一場盛宴,當夜所有女的都回到燕王玲的紫燕舫上去,男的則宿在如意坊珠寶號中。 第二天,紫燕舫循江東下,八駿則尚著江岸向前徐徐而進,與紫燕航遙相呼應。 在他們前前後後,也跟著兩條大船,船上站著朱英龍,距離較近時他也向航上的諸人點頭打招呼,卻沒有過不或靠近搭訕,這兩條船才是那些江湖人追蹤的目標,然而卻沒有人敢上前干擾的。因為大家都知道有八駿友隨行,誰也討不了好去,消息傳得很快,在鳥鳴寺與北極閣兩次的搏戰,足使宵小寒膽,但是他們緊追不捨,顯然地還沒死心,等待另一次機會,或是在另作部署呢。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發覺有好幾個生面孔的人失在左右走動。 薛小濤道先忍不住了,她說道:「這幾個是什麼路上的人?」 華無雙道:「這是個大城,又屬長江運河的交叉處,自然天天都有陌生人來往經過。 楚平道:「我說的陌生人,當然不是普通的商放行賈,如意坊的人員,眼光是不會錯的。」 華無雙道:「知不知道來歷呢?」 「知道來歷的也不少,那還不足為慮,我耽憂的是幾個不知來歷的人,看上去神定氣閑,俱是內家高手。 「那就要特別小心了;我儘量要大家提高警覺。」 又交代幾句才告辭走了,不過他很奇怪,為什麼燕玉玲她們一個也沒見。 回到金山寺內,這是江南名寺之一,在寺中登臨遠眺,江天一覽,夜景也十分宜人,江上的船火點點,如秋空流燭,蒼茫的夜色中,江山如盡,依稀可辦。 楚平是光來過了,龍千里等人都已在寺中客舍裡居下,楚平才又一個人到江邊去的。不過才耽誤了半個時辰。可是他重臨寺前,發覺到情況有點不對了。 眼中一無所有,這種不對勁的感覺他一身神奇的第六感,也可以說是一種後天修為的警覺性,每當有人將不利於他時,他就有這種感覺。 所以他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心中又生警覺,信步向寺門走去,天色已暗,金山寺在黑暗中如同一頭巨獸,他走進大殿時,殿中寂無一人,只有一個僧人在鐘架前,牽鐘鐘索,似乎準備要叩晚課的鐘聲。 楚平隱約感覺那股殺氣就是由那僧人處傳過來的,略一沉思,乾脆走過去,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一下那個僧人,只覺得這個和尚不像是個出家人,頭上雖然光光的,卻沒有戒疤,而且也沒有出家人那股恬淡之態。問道:「大師父用過晚飯了?」 那僧人似乎不願跟他多搭訕,只輕輕嗯一聲。楚平笑笑又問道:「大師父此刻是晚課的鐘嗎?」 僧人又嗯了一聲,楚平笑道:「大師大概是由外地來掛單的吧,在下在半年前曾經到過寶寺,跟叩鐘的那位老師父談得很投機,據說他已叩十幾年的鐘,這次怎麼沒看見他呢?」 那僧人淡然道:「他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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