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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無名道長低歎道:「是的,那位隱名高人感到很為難,為了對死者交代,只有叫我們退出江湖。」

  薛小濤道:「那似乎也太過份了!」

  無名道長苦笑道:「是的,他感到很為難,只有一個辦法,跟我們三個人,每人印證了三招,跟癡和尚比掌,跟令師比劍,跟貧道則是較量刀法。」

  「我記得前輩所長的就是降龍刀法。」

  「說也慚愧,我們都是在第三招上落敗,他才開口說在下不是為魔道申張,但三位既以伏魔為旨,必須要具有伏魔之力,什麼時候三位化解得了這三招,便可以伏魔為任,否則就請擇地靜修,先把出家人的本份修好再說。」

  「以後呢?三位老人家都聽了他的?」

  無名道長苦笑道:「設非他現身相救,我們必傷四魔之手,命是人家救的,而且人家的武功高出我們三個人也只好認了,令師回到小寒山,癡和尚行腳天涯,貧道就在這兒既了下來。」

  薛小濤問道:「前輩沒有破解那三式刀法呢?」

  無名道長苦笑道:「沒有,他把那三式刀法留下來,貧道研究十年,始終沒有想出化解之法,而且今天也就是仗著那三把刀法,震退榮華郡主。」

  眾人又俱一怔,無名道長苦笑道:「她上來的時候,貧道正與朱英龍奕棋,她起先是想強把那位朱施主拉起的,貧道出手阻攔,雖然都沒有真用刀器,但手勢互推,卻全是用的刀式,貧道以降龍刀為敵,竟是奈何她不得,無奈之下,只好把那位異人所留的刀式用出來,才算把她難住了,接著就是我們對奕。」

  薛小濤問道:「前輩在枰也是論刀嗎?」

  「是的,不過此女智慧若海,而且也是個使刀的能手,沒多久,她就把第一式刀法給破了,貧道再把第二式化在棋上攻出,她則以各種刀式試探應付,下到第一百九十三手時,又被她破解了,貧道只得施出第三招,才使她投子認輸,計此一重劫難。」

  眾人聽得如癡如呆,邱小乙等四義也是用刀的,尤為心動,連忙道:「前輩,我們可以看一下二位交手的經過情形?」

  無名道長道:「殘棋還在頂閣上貧道一子未易,只要對刀法有研究的,一看就知道,不過貧道有一句忠告,四位若是定力不夠,最好還是不要看的好。」

  邱小乙一怔道:「為什麼呢?」

  「貧道無意秘技自珍,很願意公之同好,只是攻手之間,變化太多,極易入迷,貧道第三式化在第一百九十四手上,那位郡主足足思考了半個時辰,才投手認輸,那已是很了不起的造詣了,現在連貧道都不敢深思,就怕一研進去,就神迷其中,難以脫出了,貧道與她對奕時為間人是去,也是害怕人迷進去出不來的緣故。」

  邱小乙道:「會有這種事?」

  無名道長道:「說來也許施主不信,但貧道絕非故作驚人之言,本來樓上還有一個小撞在侍奉著,他就是看入迷了。那位朱施主也是一樣,他們在第九十九手上就種智為奪,幸好楚公子上來解除他們的迷惑。」

  薛小濤道:「楚平也懂得刀法嗎?」

  無名道長道:「這位公子實在了不起,他好像對每一種武功都很熟,他上來,我們已下到第一百二十多手,可是小徒被迷在第九十九手上,那位朱施主則在第一百零一手上入了迷,楚公子上來,連說帶解,把雙方找守都說了出來,使小徒恙朱施主脫離了迷境,他就把他們拉起了,顯然是他對我們的拼搏,早已了然於胸,否則任何一個學武的人,也不捨得在那個時候離開的。」

  薛小濤一怔道:「我倒不知道這小鬼會如此高明,這一次見面,他似乎有著很大的改變。」

  龍千里忍不住問道:「薛姑娘。以前他是什麼樣子?」

  薛小濤輕歎了一聲,道:「三年前他隨父前來,還是個淘氣的大孩子,絕頂聰明,調說風趣,所以才使得丫頭們為他如醉似癡,但是不像這次成熟、沉著、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也長大多了。」

  龍千里輕聲一歎道:「我們是今年中秋夜,才跟他突然相見,他帶來了歐陽兄的死訊,但對八駿友而言,卻也帶來了一勝朝氣,他補上了病書生的位子,無可否認,為我們八駿添了不少麻煩,但是也使我們幾個人年輕了不少,又恢復了初結盟時那股勃勃的豪情。」

  張果老含笑道:「龍老大的話說得有理,這小夥子我們對他是莫測高深,但是對他所安排的一切,卻從來也沒有絲毫懷疑,心悅誠服的去做,他天生有一種令人信任的氣質,以前我們八駿一聚,又匆匆分手,除了龍老大安排下,偶而可以一晤,都是各行其事,但楚平來了之後,首先就改變了我們行事的方針,大家都是公開打著旗號明幹,而且不再分散,集體行動,這些改變對別人的影響我不清楚,但對我卻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一時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似乎每個人都在想念著楚平的好處,而最激動的卻是裴玉霜,她的眼角有點濕潤,便咽著道:「這一個多月來,我跟他接觸的時間最多,歐陽善死訊初傳時,我已經全無生趣,但是最近,我卻活得比誰都起勁,找是全心全意,疼著這個小弟弟,病書生死人我只想為他報仇,如果有人傷害了十兄弟,我不僅是報仇,還把把那個人生吞活剝。」

  邱小乙插嘴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想看看道長與榮華郡主對博的經過,在晚等四弟兄畢生研究刀法,遇上這種精妙的招術,實在不捨得放過一次瞻仰的機會。」

  無名道長想想道:「秤!一殘局本亂,既是四位有興起,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由貧道將經過的情形詳細講述,也許集思廣益,各位能有更精的見解……」

  他領先往閣上走去,其餘的人也興致勃勃地跟著,雖然有很多人不是練刀的,但刀為兵中之王,而天下武學,異流而同源,總有一些相似之處。

  樓上的位置並不大,一座小的神龕中供著三清神像,神龕前是一張矮幾,幾下黑白對陳,擺下了一局殘棋,無名道長看了一下,忽而臉現異色道:「不對這棋有人動過了。」

  無名道長一歎道:「看來的確如此,但事實又不然,剛才貧道一檢視棋杯,發現被人動過了雖只動了一個子,卻使全域改觀,賓主易勢。也就是說,那三式刀法變得全無是處,一起手就落了下風。」

  燕玉玲笑指棋枰的白子圍困中的一顆的黑子道:「是不是這一手?」

  無名道長愕然道:「不錯就是這一手,燕姑娘怎麼知道的?」

  燕王玲道:「這很簡單,這一顆黑子落在九天元之位,四周全是殺子,無法呼應,根本就是一著廢子的,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起手第一子時,落在這個位置。」

  「不錯,棋杯上沒有這一子的,只要稍微懂一點棋的人,都知道圍棋中的俗語,金角銀邊草肚皮,黑于為兇手,如果放在這個九九天元之位,那是易先為後手,吃虧可大了,有什麼可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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