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八駿雄飛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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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正色道:「這就太自謙了,俠行在心,不以多寡論功德,野人獻曝與富人追千金相較,其價值猶有過之而無不及,行俠的意義在做了多少,而不是在做成多少。」 燕玉玲目中眨出異采道:「多謝公子啟迪,關於那飛舟構造的圖則,在畫筒裡最長的一軸就是。」 楚平笑道:「我請姑娘單獨一談,不是為了看圖則,那只是一個藉口而已。」 燕玉玲的臉更紅了,小聲道:「公子要談什麼?」 楚平道:「姑娘比我們先到秦淮河幾個時辰,不知道可會發現河上今天有什麼異狀沒有?」 燕玉玲有點失望,但仍回答道:「公子所說的異狀是什麼?」 楚平道:「所謂異狀,是異於尋常的狀況。」 燕玉玲笑了起來:「妾身今天第一次舟泊秦淮,尋常是什麼狀況妾身並不知道,怎知其異常之狀呢?」 楚平自己也笑了起來道:「我說的異常是指江湖的眼光來看,有沒有特殊的人物來往經過。」 燕玉玲道:「那倒是不少,我停泊此間後,就一直在等候公子的來臨,也怕八駿士中其他的幾位先來了,而我又不認只怕簡慢失禮,所以對每一個經過的人都注意地看看,而且老早就把我的玉燕標誌排了出去,假如是八駿中人,我想一定會停下問訊的,結果來來往往的人倒不少,江湖中人也不少,就是沒有停下來的,大部份都是望望我的玉燕標誌就走了。」 「他們都作江湖人裝扮嗎?」 燕玉玲笑道:「我在江湖上漂蕩了四五年,這點眼光總是有的,何況有的人我以前還見過,雖然他們故意低下頭躲著我,卻不知欲蓋彌彰,我更容易注意他們了。」 楚平笑道:「這就有點意思了,姑娘看見他們是往那一邊去的多?」 燕玉玲道:「來在雖然頻頻,但最後似乎都是往白下武定門的方向居多,因為畫舫都集中在那邊。」 楚平說道:「那我們也往那兒去吧,姑娘留心一點,如果看見有認識的江湖人,就告訴我一聲。」 燕玉玲道:「楚公子,聽裴大姊姐說,八駿士此番下江南,是為了風聞官家微服私幸江南保駕而來。」 楚平道:「是的,根據如意坊從京中得來的消息,官家已罷朝月余,遊幸江南之說,似已證實,一些野心勃勃的宗室藩王,都重金禮聘江湖好手,意圖行刺,從龍大哥與秦韓張劉等人的敘述,他們遇見了不少江湖入,都先後到了金陵,恐怕官家也在此地。」 燕玉玲道:「這個皇帝放下朝政不理跑到江南來恣意遊樂,其混帳可知,我們又何必去管他呢?」 楚平道:「我倒不是這樣的看法,他肯出來走走,而且是私下微服出巡,多少會知道一些民隱疾苦,比終日深閉私宮,以耳代目好得多,光是靠廷臣的奏對,那些人為了粉飾升平,未必會把確實情形具奏。」 「就算是如此,他自有保駕的侍衛暗中跟著。也用不到我們去操心。」 楚平歎道:「我是怕那些傳衛未必能保護得了,那些王府中新聘的人員,都是江湖一流的高手。」 「那也不必管他,反正是他們朱家的人拱來拱去,也是自己人在互擠,誰當皇帝對我們沒關係,我們又不在朝廷當官,何必去插手官家的事。」 楚平歎道:「如果是家務奪權之爭,我們是可以不管,可是光刺殺了官家,還不能算是擁有天下,必須以重兵,直逼京師,取得傳國玉璽,這一來就不免要引起戰亂,遭殃的還是無辜百姓。」 燕玉玲道:「這一說我們倒是應該盡點力,但我們也不知道誰是官家,怎麼個保護法呢?」 楚平笑道:「我們也不想跟官家見面,只要把船開到熱鬧的地方去,故意鬧點事,假如是有意要行刺的江湖朋友,一定會忍氣吞聲,他們越忍我們越生事,非要把架打起來,假如官家在這裡,也必然會怕被牽上不太好,早早地躲開了,一場風波化為無事,不就行了。」 燕玉玲一笑道:「公子倒真是好主意,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把我叫進來的嗎?」 楚平道:「事情是為了這個,但我們八個人都是佩刀帶劍,一旦動手,勢必會引起很多人緊張,所以我想請姑娘的麾下那幾位姑小姐出去主動生事;如非必要,我們還是以不動手為佳。」 燕玉玲道:「沒有問題,那般小鬼們要她們出去跟人打架生事,她們比什麼都高興呢。楚公子,假如是這一件事,你在外面當人吩咐了就行,何必又把我拖了進來,人家還以為我們要談什麼秘密話呢。」 楚平笑道:「當然另外有件事,也和我剛才那個請求有關的,必須要請姑娘私下一談。」 燕玉玲聽說是與前一件事有關,興趣已經不高了,淡然地道:「什麼事,公子一併吩咐好了。」 楚平道:「經今天一鬧事後,姑娘這條玉燕舫就是大大有名了,今後在江上走動,恐怕沒有那麼方便了。」 燕玉玲橫了他一眼道:「我本來就不太安靜了,上次在漢陽江頭,鬧了一下,底子已泄,今天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只好帶著那批丫頭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了。」 「那不是太可惜了,像你這樣的才華,應該在江湖上盡其所長,為仗義行俠,多增一支生力軍。」 燕玉玲歎道:「我天生殘廢,又帶了批女孩子,在船上還便於隱蔽一點,如果棄舟而陸,走到那裡都太引人注目,光應付麻煩就夠了,還談什麼行俠仗義呢。」 楚平想想道:「燕姑娘,如果你不嫌棄,我倒有借重之處、你也知道我們的如意坊是以珠寶為業的。」 燕玉玲道:「我知道,聽裴大姊說過了,江湖上知如意坊楚家不但是執珠寶業之牛耳,富甲一方,而且還是個組織嚴密的武林世家,但裴大姊說府上真正的目的,也是在行俠,妾身欽慕得很。」 楚平道:「也不過是各盡其心而且,可是我為了要配合八駿友的付動,對如意坊的事,恐怕未能兼顧,如果姑娘不以為忤,就煩請姑娘代我主理一下。」 燕玉玲喜出望外,目泛異埰地道:「我……我行嗎?」楚平道:「我認為姑娘一定行,姑娘不妨先試試看,楚家還有幾位長輩,只要她們認為姑娘也能勝任的話,姑娘就正式成為如意坊的一份子。」 這是一個很明白的暗示了,燕玉玲如何聽不懂,她飛紅了臉,心頭如小鹿亂撞,反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楚平道:「燕姑娘,江湖兒女,不必客套,我就等你一句話。」 燕玉玲想想,才正色道:「楚公子,多承厚愛,但恐怕我力有未逮,未能勝任,辜負了所望」 楚平道:「不必考慮那些,你只要表明答不答應,我請你到後面來徽求你同意,就是想聽你一個答覆,如果在外面當著人多,恐怕不方便明確表達你的意見。」燕玉玲又想了一下才道:「既承公子嫌,妾身只有盡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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