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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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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玲看了她爹爹一眼,知道這事兒推不掉.只得緩緩把李玉琪的來蹤去跡,及與玉琳姐姐相見等情,大略述出! 餘大維一面飲酒,一面靜聽,時而皺眉,時而咧嘴。 其他人見狀,想笑又不便出聲,更猜不出他何以對李玉琪這般關心,打聽得這般詳細! 朱玉玲一席話方說完,老花子一口氣灌下數十大碗,了無酒意,聽畢,哈哈長笑,道:「群魔方動,群俠紛現,正是道魔相拼,誓不兩立之期,我老花子多日忙亂,如今看來,真是杞人憂天了!」 南北雙儒與朱、蘇兩人知他意之所指,趙玉琳姐妹初離東海,對中原魔頭蠢動之事,尚未了然,見狀不知老花子真意如何。 兩姐妹對望一眼,方待詢問。 只聽南儒金繼堯接口問道:「老花子,有什麼確實的消息嗎?」 竹杖神乞餘大維瞪了他一眼,道:「你當我老花子是白吃飯嗎?」 說罷,掃視全桌,「唉」聲一歎,又道:「說來我老花子真的命苦,一生奔波江湖道中,幾曾享受過一日清福?數月來,你們這兩個酸物,湊在一起,不用問又是奕棋、吟詩、喝酒。」 北儒哈哈一笑,罵道:「說你叫花子囉嗦,你不承認,這刻問你正經事,而你卻偏會引出這多的騷言瘋語來。」 竹杖神乞餘大維哈哈一笑,道:「俗語說:『拿人手軟,吃人口軟』,誰讓我老花子貪嘴來著,沒別的,只有說吧!」 眾人「噗哧」、「哈哈」樂了一陣子,方聽餘大維痰咳一聲,道:「半年前魯中初次得知,群魔蠢動消息,酸秀才你與華老兒起草俠義貼,我老花子差遣徒子徒孫,遍傳武林,而你家姑老爺與兩位姑奶奶連袂南下,一路上大發神威,將魔子魔孫,打了個雞飛狗跳,這兩年事兒,落在那鬼手抓魂婁立威耳中,起初他尚還不為意……」 眾人不言不食,都拉長了耳朵靜聽,老花子口中雖不斷戲耍之詞,態度卻正經了不少。 這時,他話到半截,拿起碗來,「咕咕」飲了兩大口酒,破袖一抹大嘴、虯髯,又道:「哪知,婁大盟主連傳密令,赴兵調將,不但未摸著大姑老爺的一根汗毛,甚至還兵折將死,連姑老爺的落腳地方,都搞不清楚。」 老花子當真嗜酒如命,又盡一碗,方道:「這樣一來,婁大盟主方才毛了腳心。皆因姑老爺功力蓋世,所施的手法,盡皆是前所未睹的罕世絕學,以婁大盟主多年的調查所得,姑老爺絕非是當今武林任何一人所能調養得出的徒弟。」 老花子又飲下朱玉玲方為他斟滿的一大碗酒,接著又道:「這麼一來,大盟主細一思量,情知李大姑爺,若非是得了什麼上古絕學秘笈,便是承受了什麼隱世異人的調教傳授,知道若非是及早請出他師父及幾個老魔,來個先下手為強,說不定都會被李大姑爺各個擊破。」 「因此之故,婁大盟主立傳密令,一方面令所有手下各寨,停止買賣,暫時潛伏,一方面加緊與老怪、老魔聯絡,準備著再來個華山比武之會,邀請所有的黑白兩路的知名人士,到時候,設下層層埋伏之毒計,將異已一網打盡,永絕後患,酸秀才,你說這計有多惡毒!」 南北雙儒,雖說是老於江湖,曾經過大風大浪,但未料鬼手抓魂婁立威,會施出這招! 故而,他二人不由面目變色,齊聲驚問道:「老花子,果有此事?」 竹枝神乞餘大維仰天哈哈大笑,震動屋宇,半晌方道:「這可是玩笑的事?我老花子一生雖愛玩耍,卻從不撒謊騙人,酸秀才若是不信,最多不出半月,必有請貼上門!」 這下南北雙儒,不由得有點心慌,不過他等倒非為已身安一危,卻是為武林同道朋友擔心! 老花子似是看穿了兩人的心事,複又哈哈一笑,道:「這可不是我老花子故意嚇人,大雪山雙頭老怪與勞山毒叟,還有海外陰陽雙魔已取得了密切聯繫與合作,那四魔商定,決以四人名義,在幕阜山魔窟之中,於今年八月十五日以前,必須前往觀禮,若是不去,不出一月,全家必罹奇禍,酸秀才到時候你是去呢?還是不去?」 南北雙儒與四位嬌娘,不由都勃然動怒。 首先趙玉瑛霍然站起,嗔聲道:「真想不到中原武林,竟容那魔頭如此橫行,侄女倆離山之時,家師尚言及魔頭之勢,特授密學及制敵方法,現今中原武林既然已經束手,說不得侄女等只好當仁不讓了!」 這話雖然是正義之聲,卻也把中原道上的俠義之士,說成了一干無能者,雙儒與老花子雖然不能怪她,但三張老臉,卻不由泛上羞紅! 趙玉琳早已聽出瑛妹話中有物,只是想令她收回,卻也來不及了。 無奈,只得也站起身來,歉然道:「瑛妹童稚之言,三位伯伯萬勿介意,不過,愚姐妹下山之際,家師倒確曾提及,過去與也老人家匹敵的四位老邪,家師正果在即,不能再履紅塵,改而對愚侄女稍加指點,若遇著老邪等的趨避之法,侄女等不才,卻有心追隨諸位前輩名家之後,共謀祛魔之策!」 南北雙儒與竹杖神乞餘大維皆都是肝膽照人的豪邁之士。 适才趙玉瑛一番言詞,雖有些令人掛不住臉,但一者她是個晚輩,再者她所說的也都是實情,三人怎能怪她? 北儒朱蘭亭與二女關係,更深一層,不但未放在心上,反怕南儒與神乞心存蒂介。 他哈哈一笑,待玉琳嬌聲一落,立時接口道:「好,好,兩位賢侄女都說得好,想目下,武林道上,自三仙相繼隱去之後,確不但再未出現過傑出人才,便我輩庸碌之子,亦俱是各自為政,致令黑道綠林坐大,一變而為今日不可收拾之局。」 說至此處,朱蘭亭感觸良多,喟然長歎,電目環視,又道:「所幸者,前賢雖衰,後浪繼大,天網恢恢,雖疏不漏,而今爾後,就要看你們的了!」 趙玉瑛一時氣憤,說出一番憤激之言,早覺不妥,聞言低頭落坐,芳心中對北儒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老花子餘大維見狀,心知她是怎麼回事,便更加不能怪她,面色一整,亦莊容地言道:「眾位侄女可休把它當兒戲,酸秀才剛才所言,不但是句句屬實,且也代表了我老花子的心聲,我老花子雖添為一幫之主,卻慚愧不但未能將丐幫武學門楣發揚光大,而且連先師絕學亦散失了許多,老花子年近古稀,離死不遠,每一思及,常覺得無顏去見先師。」 南北雙儒與竹杖神乞相交數十年,從未見過他如此正經,不由心中詫異,對望一眼,又聽老花子慨然道:「去年在萬老兒的家中,老花子初見李公子,神采如仙,功絕當世,更難得的是生性寬仁蓋世無匹,便曾生心追隨在李公子左右,得隙討教,以期在有生之年,能再圖進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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