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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他此時心中,充滿怒火,決意與群賊拼個死活,見狀也不管自己,到底能否敵得這麼多人,逕又追了過去。

  黑煞手羅空目睹李玉琪威勢壯大淩厲,身手高強得匪夷所思,深知憑自己這號稱黑道二流的身手,也絕對擋不住一招半式,故此,非逃走不可!

  但他見李玉琪輕功逾越,行動如風,如若是獨自逃走,也絕對跑不出二十丈外,便被追及!

  因之,他吹起圍攻暗號,欲以手下群賊之力,將李玉琪圍困一時,好讓他自己跑得遠些。

  群賊目睹李玉琪一招不到,便將斷魂煞狄福擊出那麼遠的聲威,哪徑不震驚毛骨悚然,紛紛欲逃!

  但是,聞聽黑煞手打起的胡哨,可又不能不硬起頭皮來打個接應!

  於是,在無可奈何的情形之下,群賊紛紛摸出隨身攜帶的暗器,向李玉琪投射過去!

  李玉琪堪堪追及黑煞手背後,群賊的暗器已紛紛射到,此時,他不明自己功力,己達金剛不壞之身,一見那暗器密如飛蝗,心中不禁微微一凜。

  他生怕自己被暗器射中,便施展新學的翠葉迎風十五掌式,在原地掌打足踢,巧縱妙閃了起來!

  但暗器實在很多,像一陣陣暴雨一般,不停地襲上身來,雖然,他展開身法,並不慮被人射著,卻眼睜睜看著黑煞手逃上船去!

  李玉琪心中焦急,陡然間靈機一動,雙掌施開,改打為接,隨收隨往船上反擲過去。

  一瞬間,竟然是十分有效,一連串被他射中五人,貫穿胸腹而死!

  黑煞手羅空在船上見此情形,心想不好,如此下去,雖然緩住他的勢子,不令他欺近巨船,卻也不是辦法。

  眉頭一皺,黑煞手己有計較,便又打個胡哨,一邊指揮繼續施放暗器,一邊帶領眾人,向巨船那邊緩緩退去!

  李玉琪邊接邊打,邊向前進,堪堪要躍上巨船,所有群賊,立時雙手齊揮打出暗器,紛紛向水中躍去!

  李玉琪一見,怒吼一聲,無意中施出了兩儀降魔掌法,將暗器撈摸了一大把,一抖手,盡數向身體尚懸空中的群賊打去!

  但聞得一陣淒厲慘叫過後,「噗嗵嗵」水聲連響,無論是中與未中的賊人,都統統落入水中去了!

  李玉琪追上船舷,向水中一看,不一刻但見那水裡,緩緩浮上來十幾具屍體,霍然那三眼雕馬大威亦在其中。

  只是凡僥倖未中暗器的,都未再浮出,想是自水底潛逃走了!黑煞手羅空便是其中之—!

  李玉琪見那屍體,死狀至慘,不禁暗責自己手段過份。

  但是一想到自己環妹妹生死不明,不但釋然,反因為未將之全部殺死而遺憾呢。

  李玉琪想到環妹妹,心中似覺六神無主,慌不迭回頭向岸上一瞧,那沙灘上哪還有葛玉環的人影兒呢?

  這樣一來,李玉琪心中噗嗵一跳,直嚇得呆了,好半晌他才還過魂來,懾聲喃喃地叫道:「環妹妹……你……你在哪兒呀?」

  就在此際,鄰船上「噗哧」一聲嬌笑,李玉琪轉頭一看,自己所雇的雙桅船上,正站著冷面玉女婁飛燕沖著他抿嘴俏笑呢!

  李玉琪此時雖因受忘憂木薰染,遺忘了過去一切的武功與經驗,而變得十分天真純稚,但心思卻十分精細。

  只是,此時因葛玉環受傷失蹤,心中悲痛紊亂,一見她出現在自己船上並未逃去,只以為她有意留下,偷偷將葛玉環加害,再來暗算自己。

  故此,立即暴怒,躍過船過,立掌作勢,怒氣衝衝地叫道:「你……你把我環妹妹怎麼樣了?快說,否則,我……非跟你拼命不可!」

  冷面玉女婁飛燕見他如此待她,粉面上歡容盡收,轉現出無比幽怨,淒淒一歎,道:「公子,你……何心這麼待我……我敢把你環妹妹怎麼樣啊!你不進去看看,她不是好端端地睡在床上嗎?」

  李玉琪一聽此言,來不及說話,晃身撲入中艙一看,可不是嗎?他的環妹妹此時不但真個臥在榻上,而且面色已大好,身上還覆著棉被呢!

  他迫不及待地走近榻邊,張口欲喚,卻不料背後突然間伸過一隻纖纖的玉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李玉琪回頭一瞧,見又是那紅裝的婁飛燕,此時卻見她一指俏豎在紅櫻唇上,示意他不可出聲,拉著他走向外間。

  李玉琪心裡己明白大概,身不由己跟著出來,向婁飛燕焦急地問道:「我環妹妹睡著了嗎?傷勢不要緊吧?是姑娘救的嗎?那小生真得謝謝姑娘啦!」

  說著,果然作起揖來!

  冷面玉女婁飛燕見他這等情形,忍不住嫣然而笑,將适才的幽怨,盡數掃去,讓開一步,柔聲道:「公子,何須多禮,只要以後見面少罵兩句,就感激不盡了!」

  李玉琪聞言,知她是借題發揮,玉面一紅,自覺十分羞慚,錯怪了人家,婁飛燕見狀,忙轉開話題道:「令妹中了敝師叔一記掌風,幸虧是身體淩空,無形中消去不少力量,又未打實,方才保住性命,适才我己喂她吃下家祖師所制的『千年雪參保命丸』,內傷調養數日,自可痊癒,至於今妹是否中了冰毒,目下尚不得而知呢!」

  李玉琪急急問道:「那怎麼辦啊?」

  冷面玉女婁飛燕幽幽一歎,道:「三日之後,令妹若是有過周身發冷的感覺,自傷處向四周泛湧,則便是中毒之象!」

  李玉琪又催問道:「可有法子醫嗎?」

  冷面玉女婁飛燕抬著明眸注視他半晌,陡地玉靨泛紅,垂低下眼簾道:「法子倒有幾個。第一,是服長白山長白神醫公孫愚特製的火陽丸,此丸是多種良藥,用內家三昧真火煉成,不但可拔除冰毒,更可助長武功內力,只是此丸珍貴異常,公孫愚自己只煉有幾顆,決不肯輕易給人;第二,是家師祖所煉『亢火丸』,雖也能去毒,卻有不良的副作用,平常人不宜服食;第三,便是以絕頂的內家神功內力,每日四次在傷處按摩,七七四十九日方愈。」

  李玉琪聞聽此言,不禁呆在一旁,好半晌方才直著眼道:「那我環妹無救了嗎?」

  冷面玉女婁飛燕皺眉道:「依我看以公於适才的身法和功力,為令妹按摩醫治是不成問題的,只是……只是……」

  她本想說:「只是,你倆雖然乃兄妹,但男女到底授受不親,你怎能真為他按摩呢?」

  但話到唇邊,卻又覺不便,同時她也想到,這道理李玉琪也明白,不必點破,而會自動地請自己再出主意,到那時自己正可賣個人情,回一趟幕阜山,向父親取一顆「亢火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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