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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朱玉玲目送玉哥哥去遠,又似驚異又像滿足地歎了口氣,「嗖」的一聲,飛上樹巔,也是閃身而沒。

  且說李玉琪施展「大挪移遁法」,飛掠至「仰化」鎮外,為免驚世駭俗,飄落一片林木之內,方始施施然踱步而出,直趨所居旅店。

  此時天己近午,那旅店夥計,本就奇怪,何以這李大俠三人,直到這般時候,仍然是門窗緊閉,房內毫無半點聲息。

  只是,那夥計雖犯疑,卻不敢叫門打擾,這不僅是開店的規矩,也是從心裡尊敬這李大俠五人恍如神人一般,不敢稍有冒犯之處。

  這刻,一見李玉琪施然踱進店來,便驚得目瞪口呆,好半響方才回過氣來,恭身招呼道:「李大俠,你老……」

  夥計本想問問「你老到哪兒去啦?」話到口邊,卻又想到自己是什麼身份,怎放過問這神佛一流作的的閒事!

  故此,只說了半句,便自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李玉琪曉得夥計的好意,見他那份呆相,微微一笑,立即吩咐他算帳,備馬,便自推開房門進房,令神猱紅兒,收拾三人行囊,準備上路。

  夥計心下稱怪,自不必提,一會工夫,李玉琪肩上棲息著八哥雪兒,紅兒隨後扛著三份行囊出房。

  李玉琪逕去帳房結清房錢,多賞小帳,又買了兩大包吃食,夥計、帳房心知你這等俠客,必多異行奇事。

  雖因不見昨日與他一同住店的一男一女,兩位同伴,卻也不敢我問,恭謹地送他出店。

  店外,三馬早已備好,兩匹龍駒瞧見李玉琪走近,全都歡聲長嘶,前蹄叩地,表示歡迎。

  李玉琪近前各不慰撫一番,方始飄身跨上「望月」龍駒,改轡向來路緩緩出鎮,背後「蓋雪」通靈識意,自然會跟蹤同行,那匹黑色健馬,卻在神猱紅兒的胯下,聽命相隨而來。

  鎮上行人,看這三馬、一人、一猱、一鳥,奇異場面,都不由駐足而觀,竅竅指點稱奇不止。

  李玉琪縱騎鎮外,瞥見四野行人稀少,始放馬落荒而馳,不一刻,便自到達土山之上。

  那土山前文表過,除山頂一株千年巨松之外,光禿禿別無他物。

  李玉琪馳至山巔,回頭見紅兒尚落後老遠,未曾趕到,遂親自為兩馬除下鞍籠等物,吩咐道:「我們要在這裡,滯留數日,望月、蓋雪兩可自由在此附近一帶活動,自尋食物,只是不可跑遠了,順便還得照看那黑馬,別讓它跑丟了!」

  二馬嘶鳴歡嘯,表示會意。

  紅兒騎馬趕到,李玉琪又令他將那黑馬身上的配件,一齊除下放開,並命它負責看管放牧,方才攜起行囊,飛身上樹人穴。

  穴中,雲中紫鳳朱玉玲,聞聽得李玉琪聲音,早已迎出房來,伸下接過行囊,悄聲道:「玉哥哥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已經做好了飯了呢!适才璣妹妹嚷餓,我就先喂她屹過,現在璣妹妹己然睡去,咱們到飯廳去吃吧!」

  說著,一指右手房門,牽著李玉琪一臂走進。

  李玉琪進房一看,那室果然是一間飯堂,雖不甚大,卻是精緻玲攏,用具器皿,無一不是上上佳材,細工雕琢而就。

  此時,在室中央一張紅漆桌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兩雙杯著,幾盤菜肴,尚還冒著熱氣。

  李玉琪就坐桌邊,笑望著朱玉玲,道:「玲妹妹,真難為你了,一時之內哪裡變出這麼多東西啊!」

  朱玉玲一邊將李玉琪自仰化購來的食物取出放好,一邊嫣然巧笑道:

  「我哪裡會變嘛,還不都是那妖婦留下來的,玉哥哥,你不知道,這兒蓄放的東西真多,珠寶金銀不說,光是食物一項,我們三人吃上一年,也未必能夠吃完呢!」

  說完,神色一變,轉為慘然憤怒之色,恨聲繼道:「這妖婦真是萬惡至極,自你走後,我曾在此穴內各處察看了一番,無意間竟發現一密室,深入地下,想法打開一看,裡面竟竟是死人屍體,怕不有二十幾具,最可怕尚有一具男屍,像是剛死去不久,赤條條一絲未著,周身一無傷痕,看那付皮包骨頭的瘦樣子,就知必是被妖婦吸盡精血至死的,想這妖婦功夫,傳自陰陽雙魔,那雙魔必更兇殘,數十年來,屈死在東海魔島之上的冤魂,更不知還有多少呢!」

  李玉琪聞言,也自驚容,恨恨一歎,道:「這妖婦真是死有餘辜,將來她那師父,若是尋來中士更好,即便不來,一等咱們報了家仇,也必要尋上島去,為島內除此大害。」

  朱玉玲坐在對面,見他恨恨難平之狀,反勸慰他道:「將來自然是容他不得,現然卻不能不吃飯啊,來,快別氣了,嘗嘗我燒的鹿幹,還對味嗎?」

  李玉琪見玲妹妹柔情似水,婉聲相勸,哪裡還能再氣。

  聞言展顏開懷,接過朱玉玲奉來飯菜,就口一嘗鮮美可口,不由衷心稱讚,伏案大吃起來。

  朱玉玲瞥見李玉琪吃得有味,心中那份得意,自不必說,更不時挾菜添飯,將李玉琪照顧得像是對一個小孩子一般。

  飯後,朱玉玲將用具洗滌於淨,兩人挽手至各室轉了一圈,李玉琪發現,除去那妖婦葛紫荷與丫環翠兒所居兩房外,尚有一個單間,可供住宿,唯一房內陳設比較簡陋,想來是用來安放俘虜男丁之處。

  李玉琪看過之後,對朱玉玲表示,自己暫居此房,卻不料朱玉玲聞言,卻是大表反對。

  好半響朱玉玲才道:「這房子有一暗門,便是通往那地穴密室之中,那密室裡這麼多死人,難道你不怕嗎?」

  李玉琪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怕,朱玉玲白了一眼,繼道:「再說,你不是要為璣妹妹醫『病』嗎,哪能獨自居此呢!」

  李玉琪聞言,臉上一紅,朱玉玲嗤嗤一笑,又道:「我看嘛,別假惺惺了,乾脆你在璣妹妹那邊,我呢,我就睡在丫頭的房裡好了!」

  李玉琪粉面更紅,急忙分辯道:「那怎麼成呢,要嘛我們三人住在一起,否則,我……」

  朱玉玲啐了聲,打斷下文,佯嗔道:「別不害臊啦,我又沒『病」,可不需要你醫!」

  說完,邊挽住朱玉玲踱向蘇玉璣臥房,一邊咯咯嬌笑不止。

  這一陣脆笑,意味無窮。

  李玉琪聽來,心神為之一暢,正欲擁住玲妹妹纖腰,親熱一番,卻聽得蘇玉璣在房中,有氣無力地喚道:「什麼事呀?玲姐姐,玉哥哥回來了嗎?」

  朱玉玲聞聲,對李玉琪微吐香舌,舒臂拉住李玉琪返身欲遁的身軀,推著他走到蘇玉璣所居室門前,悄聲道:「看你多沒良心,把璣妹妹整成這付樣子,還不去安慰安慰,避不見面就成了嗎?快進去!」

  說完話,自李玉琪背後一推,一邊將李玉琪推進房中,一邊在門外高聲道:「璣妹妹,玉哥哥來了,讓他陪陪你吧,我還有別的事呢!」

  李玉琪進房一看,房內屍體,碎窗,都已經清除乾淨,榻上蘇玉璣覆被橫臥,秀髮技拂。

  面色雖略顯蒼白,此時,卻已為羞紅掩住,怯生生一對鳳目,隱蘊著無限情意,分不出是驚是喜是怨是怕,癡癡地凝望著自己。

  四目一觸,李玉琪猛覺得自己一陣心跳,面紅過耳,羞怯難安,一時竟僵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蘇玉璣見玉哥哥局促形狀,但是仍然掩不住他那若如玉樹臨風的絕世丰姿她的心中不由自主沉醉非常,憐愛橫溢,嬌怯怯地伸出僅裹著一層紗的玉臂,輕輕拍著身側,喚道:「玉哥哥你來這邊坐,對了,玲姐姐呢?」

  李玉琪依言走過去坐下,對蘇玉璣望了半響,方才微微一歎,說:「璣弟弟……」

  蘇玉璣望著他「嗤嗤」一笑,李玉琪玉面又紅,忙改口說:「璣妹妹,昨夜冒犯,愚兄實在該……」

  蘇玉璣聽他提起昨夜,剛才消去的暈紅,陡又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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