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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第六章 陰陽真鈺

  李玉琪為免被樓中人發現,改用潛龜法呼吸後,看好形勢,轉到樓角背光之處,悄悄飛落樓內回廊,點破窗紙,凝神向樓內望去。

  樓內地方甚大,似有數間之多,李玉琪所窺一間,不過兩丈見方,兩面窗戶排列,正中一張方桌,那「少莊主」坐在上首,兩個老道,一橫一側相陪,看三人右耳,均己紮上白布。

  另外尚有三名妙齡美貌婦人,正在端酒上菜。

  這時,那「少莊主」陡地嘆息一聲,道:「今夜想不到不但未能將人擒來,反被人暗中戲弄一番,真是氣人,要依我當年脾氣,非找出那暗算本莊主的人,碎屍萬段才解我恨呢!」

  言下之意,他如今性情已然變軟了不少,才會輕易放過暗算之人。

  窗外的李玉琪暗中「呸」了一聲,暗忖:「好不要臉的傢伙,明明自己找不著人家丟臉,現在反說自己性情和順了不少!」

  有一叢白毛的超塵,聞言獻媚道:「這等藏頭縮尾只會暗算偷襲的鼠輩,當真十分可惡,想是他識得少莊主喪門劍婁一剛的名頭,才不敢照面亮像,偷偷地打了兩彈便跑了,依貧道之意,那小媚兒,少莊主你若是喜歡,趕明一早,貧道率領觀中八大弟子前往,准能將她請了來,又何必深更半夜,勞你少莊主親自下手呢!」

  李玉琪劍眉一揚,心說:

  「你是想找死!」

  那「喪門劍」婁一剛,微微一搖頭道:「大觀主不可托大,別看那姑娘與兩個後生娃娃年輕,如我所料不差,功力卻甚精深呢,否則,如非我當時自他三人眼神中測出,早就不會等到這時,施展那『迷魂溫香』了!」

  說罷,又一咬牙,恨道:「都是那不敢露面的小賊,暗中搗亂,否則那妞兒早已中了咱的『迷魂溫香』,而此刻也不必飲這勞什子悶酒了!」

  說著,舉杯飲了一口,微微嘆息。

  超凡為人陰沉狠毒,鬼計最多,沉吟一陣,道:「據聞少莊主『迷魂溫香』,功效神奇,如能放入酒食之中,明晨一早,貧道命弟子執往招安小店,暗中放入那三個娃娃早餐裡面,這一來,不但那小妞是少莊主手中之物,那兩個年輕後生,也正是貧道兄弟最愛好的東西呢!」

  喪門劍婁一剛,敞聲大笑,一豎大拇指,贊道:「好主意,二觀主不愧『賽吳用』之名,主意卻是獨到,明早就這麼辦吧,我這『迷魂溫香』功效神奇無比,可聞、可食,中上之人,不但全身癱軟,情欲更被引動,如不發洩,人雖不致有害,卻被癱軟數日,真元非大損不可。」

  說罷,又是一陣大笑,豪興驟發,獸性勃然而起。

  伸手拉過一位在他身畔斟酒的婦人,擁入懷中,狂吻亂嗅不算,還將那婦人衣襟解開,探手入內,上下摸索。

  弄得那婦人,巧笑閃藏,媚眼亂拋,一臉淫穢的春色,周身不停的扭動,引得那婁一剛少莊主,更顯出一副猴急之像。

  超塵、超凡兩位觀主,見此情形,亦不堪假裝正經,也在一陣淫笑聲裡,各個摟住身邊嬌娘,效法「少莊主」所為。

  三名少婦,本是久經訓練,臉皮厚若湖中堅冰,不但了無羞意,反而各自施展起狐媚手段,面浮淫蕩笑意。

  一個個顫乳搖臀,含酒送吻,刹時間,六人三對,糾纏一起,彼此替對方寬衣解帶,似欲就地行淫,來一個無遮大會。

  窗外,李玉琪目睹此景,心頭陡地火發,本想立即給他們一點教訓,卻又怕被打草驚蛇,故而忍住怒氣,悄無聲息地躍下木樓,逐返客棧。

  次日清晨,李玉琪將昨夜所見所聞,略為告知朱、蘇二人,並囑小心飲食,一切看自己眼色行事。

  蘇玉璣、朱玉玲兩人自是驚怒交集,立意將那三個淫賊,斬殺劍下。

  朱玉玲更是一顰秀眉,道:

  「這三個淫賊,真是下賤,竟敢使用這等陰毒的迷香,我非毀了他不可,玉哥哥也真是心慈,要是我,昨晚已早將三人殺了!」

  李玉琪微微一笑,並不辯白,只顧去找水盥洗。

  不多一會工夫,一個夥計打扮的漢子,送來早點。

  李玉琪一眼便知,這夥計並非是昨夜為他們打掃侍候的那個,心下了然,是賊人假扮。

  也不點破,等那人退出之後,僅與朱、蘇二人,分食了兩個大餅,所有礙眼可疑下藥之物,一律不用,而將之傾倒在床上。

  然後,李玉琪吩咐備馬,到櫃上算過房錢,三人出門上馬,帶著紅兒、雪兒向駱馬湖方向馳去。

  三人一路收韁緩行,裝作留覽街景,不一刻三人還未出鎮,昨夜所居店中,已然奔出一騎快馬。

  上面騎著一個道人,自三人身旁飛馳而過,李玉琪微笑點頭,朱、蘇二人卻豎起柳眉,面罩煞氣了。

  前文表過,駱馬湖上已然結成厚冰,李玉琪三人三騎,來到湖邊,並不須要渡船,而是徑直向水月觀,縱騎飛馳。

  剛達島上林中,「水月觀」中驀地湧出一群道人。

  可不是嘛,為首的正是昨夜的那兩道一俗,喪門劍婁一剛,大觀主超塵,二觀主超凡。

  原來剛才為李玉琪三人,端送早餐的夥計,正是這「水月觀」二觀主超凡所扮,在菜湯中下了「迷魂溫香」。

  那招安客棧的帳房,夥計在「水月觀」淫威之下,心中雖不滿那觀中道人的所作所為,卻因是善良地道的平民,而無力反抗,怕自己妄送了性命。

  故而,清晨見那道人下藥害人,心中雖惋惜像李玉琪三人這等靈氣獨鐘的佳絕子弟,無辜受害,卻是愛莫能助,不敢出聲,而只好在暗中念佛!

  及至三人食罷上路,帳房、夥計藏在暗處,心中代為竊喜,以為是神佛保佑,毒藥失靈,未曾害著三人呢。

  但那惡道見三人食物後並無暈迷現象,暗中卻是又驚又疑,不過他還是往好處想,以為迷藥必緩,尚未發作之故。

  但眼眼看著奉命擒拿的「肥羊」騎馬溜走,卻不是滋味。

  故而顧不得顯露痕跡,竟自匆匆脫下假扮夥計的衣服,換上道袍,馳馬飛報入觀,以免被三人溜脫。

  婁一剛聞報,心中雖驚「迷魂溫香」何致失靈,卻萬萬料不到己被人識破機關,當下也懷疑迷藥下得太少,發作較緩,反怕三人走得太遠,雖然藥性發作,卻不易尋找到。

  故而,聞報之後,立即率超塵、超凡及手下惡道,出門跟隨追蹤。

  哪知,李玉琪三人已然尋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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