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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想著,想著,小性兒復發,撇嘴瞪眼嚷道:「紅兒咱們走吧,不要留在這裡礙眼!」

  說著,不等李玉琪開口,便拉起紅兒長臂,晃身飛掠十數文開外,只幾個起落,便自失蹤。

  李玉琪雖知他又犯了脾氣,當著玲姑娘,不便多說,同時又瞥見玲姑娘,粉面透紅,秀眉上揚,忙道:「璣弟頑皮好耍,姑娘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回去之後,我叫他向姑娘陪禮就是了!」

  玲姑娘雖聽出蘇玉璣話中有刺,心中甚為不滿,但因愛屋及烏,反不願表示出來,聞言垂頸低聲道:「李公子快別多心,我怎會與他生氣呢,剛才我是在想蘇少俠輕功、鞭法都是超絕一時,小妹甚感佩服,像剛才一晃眼間,出去這麼遠,便非小妹能及,公子如無急事,就陪我慢慢走吧!」

  其實,她哪是追趕不上,分明是體貼李玉琪,尚不敢斷定他到底功夫如何,如果自己像來時一樣,擊力直追,萬一李玉琪再跟不上,豈非有損他的自尊。

  李玉琪聰敏蓋世,當然曉得姑娘用意,心雖暗笑其能知人,卻也感激姑娘用心良苦,因之只得應好。

  於是,兩人緩緩而行,邊走邊談。

  確不知那雲中紫鳳朱玉玲,與梵淨二鬼之一,索命鬼冷冰對敵,太過托大,初上來對了一掌,當時雖未受傷,後來劈了冷冰一劍,暗中被索命鬼的陰風毒掌侵入體內。

  雖然當時不覺得厲害,十二個時辰之內,如不速予醫治,寒毒循血脈攻入心臟,立即將血脈凍結死去。

  但是,玲姑娘不自知,反而好整以暇,在凜冽的寒風之中,黝暗的黑夜裡,與李玉琪慢步緩行,樂不思返,致而寒毒引發,若非李玉琪學究天人,功力高絕,差點兒將小命兒送掉。

  不過,也幸而寒毒發作較早,兩人分手稍遲,才致使李玉琪責無旁貸,慨予療傷,而終於發生那肌膚之親,使玲姑娘宿願得償,否則情海多變,若果失之交臂,正不知相逢何時呢。

  且說那李玉琪,伴同雲中紫鳳朱玉玲姑娘,緩步回城,一路上邊走邊談著,玲姑娘一來藉那夜色掩蓋,二來李玉琪溫文有禮,已不覺害羞,與李玉琪並肩緩進,有問必答。

  銀鈴兒一般的嬌笑鶯聲,緩疾有序,時起彼落,不但不覺走得太慢,似反願此路延長無限,永無盡頭,才對心思。

  然而,這條路能有多長?走得再慢也有盡處。

  故而不到半個更次,泰安城已然隱隱出現,月光下玲姑娘鳳目閃瞥,最多也只剩二三裡了。

  此時,兩人經過一番問詢,所談者雖僅是玲姑娘家世,及一般江湖掌故,與兩人自身,風馬牛兩不相及。

  彼此之間,仍覺得熟悉了不少,尤其是玲姑娘,一路行來,彼此間暗香微度,更是心醉神馳,心頭暗許。

  李玉琪自幼與女孩子一同長大,涉世未深,心中毫無禮教之妨以及授受不親等觀念。

  連番所遇,都是豔絕一時,秀美出塵的姑娘,青睞相加,溫柔以對,使他以為,別人亦與他一般心思,雖然恥鬢廝摩,卻是了無邪念,而僅一種摯友關注之情。

  故而,初見雲中紫鳳朱玉玲,天仙化人,美若瑤池仙子,心中便已產生了一種天性的喜愛。

  後來又見到,玲姑娘嬌怯害羞,紅霞頻現雙頰,梨渦時聚紅暈,而實在與他過去的遊伴愛侶,新交的玉瓊姐姐不同,另有一番引人的風致,令他喜愛好奇,深覺好玩,急欲一探她為何這等害羞?

  其實,李玉琪哪裡知道,女孩害羞,一方面是天性本能,一方面是心中有私怕人窺破之故。

  那趙玉琳、趙玉瑛與李玉琪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平時是無話不談,三人之間,名份早定,毫無隱私可言。

  相處之時,雖說身體都漸長成,到底尚幼,好些事情,尚在一知半解,似懂不懂之間,當然無甚值得害羞的事。

  那藍玉瓊,身世奇特,自幼隨師鐵面道婆,性情亦是古怪奇特。

  所居瓊州五指山,遠離塵俗,不受世俗羈擾,性情上自也深受其師影響,行事但憑好惡,率性而行,當然也有點兒放蕩不羈。

  後文另有交待,且不贅述。

  但是,朱玉玲出身儒門,深悉世俗之禮,雖因日常行道江湖,見多識廣,養成豪邁不讓眉須之氣,不常作女兒扭泥之態。

  但如涉及隱私,一旦對異性發生愛慕之情,一怕被別人看破,再者怕對方看自己不起,好事成空。

  故而不見面,整日想恩,見著了卻又羞怯難安。

  玲姑娘便是如此。

  她自在濟南府趵突泉邊,瞥見李玉琪,雖只一瞬,那瀟灑不群的身影,那倜儻絕世的風度,那動人的肺腑,隱蘊深情,智慧的雙目,無一不深印在玲姑娘情懷初動的心扉之上,久久難以忘懷。

  泰安酒樓再次相遇,玲姑娘心底驚喜交集,怦然欲動,然而,她怎能博得青睞呢?人家對她看法如何呢?

  姑娘家心潮起伏,羞答答,情默默,喜煞,也急煞!眼看著天假之機,又失之交臂。

  幸虧,那洪澤六惡橫行欺人,玲姑娘哪能放過這一舉兩得的機會呢!

  但等真個相識相對,對又怕人識破他的用心,而更加不自在起來。

  這一切,李玉琪雖然聰慧超人,仍是不能瞭解,致而不拘形跡,使玲姑娘誤認他對自己有情,而將那寒夜山徑,當成了愛情的溫床,竟然「樂不思蜀」起來。

  且說二人邊行邊談,一陣寒風拂過,玲姑娘驟覺一寒,連打了兩個寒戰,禁不住說道:「啊!我好冷啊!」

  李玉琪伸手撚了撚玲姑娘背上的紫裳,又伸臂擁住香肩,暗以「降魔禪障」擋住外來寒風,笑道:「你穿得太少,怎能不冷?現在可好些嗎?」

  這一手,玲姑娘確未料到,心頭雖覺其甜如蜜,臉上卻登時泛起兩朵桃花,一陣陣心頭撞鹿,緊倚李玉琪身旁,羞極喜極,垂首無語,只覺得一股暖流,自肩臂相觸處,流傳周身,舒泰異常。

  尤其是李玉琪身上,異香暴射,不但將寒風擋住,呼吸之間,玲姑娘只似吃醉了一般。

  輕飄飄,軟綿綿,仿佛靈魂兒要飛,腳下卻又是舉步艱難了!

  李玉琪天真未鑿,本無半點兒邪念,但此時見姑娘垂首無語,緊倚助下,半邊軟綿綿,絕富彈性的酥乳靠在身上。

  縷縷處女體香,自姑娘領口射出,鑽入鼻端,使他發出了生平第一次的怦然心跳。

  他剛剛覺出此舉不對,將手放落,玲姑娘卻恍如害病無力,竟而踉蹌一步,搖搖欲倒。

  李玉琪慌忙扣住纖腰,問道:「玲妹妹,你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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