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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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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大漢據鞍俯視著這個風度翩翩的青年,以威嚴有力的聲音道:「朋友請報上姓名!」 公孫元波道:「在下複姓公孫,賤字元波,只不知閣下的尊姓台甫如何稱呼?」 方面大漢道:「公孫兄知道燕雲十八鐵騎之名,已經足夠啦!」 公孫元波挑戰地駁道:「難道閣下在這等情勢之下,還怕洩密不成?」 方面大漢冷冷道:「公孫兄已是甕中之鱉,豈能洩密?」 公孫元波道:「閣下既是有這等把握,何不把姓名見告?」 方面大漢沉吟一下,道:「這又有何不可?本人行雲刀客屠雙勝便是。」 公孫元波欠身抱拳道:「幸會,幸會,只不知這位是誰?」他回手一指斜對面的一名大漢,正是早先喊口令中的一個。 行雲刀客屠雙勝道:「公孫兄的記憶力真不錯,他是金槍客沙青。」 公孫元波又指向另一個大漢,問道:「這一位呢?」 屠雙勝道:「他是急行客步無影。嘿!嘿!公孫兄的記憶力很好,把我們三人都認住了。」 公孫元波道:「照常理推究,凡是發號施令之人,定是主腦人物,故此在下認住了你們三位,何足為奇?」 金槍客沙青插口道:「大哥何不轉入正題,審問此人來歷?」 屠雙勝道:「以二弟之見,這位公孫兄可肯回答咱們的訊問麼?」 沙青搖搖頭,道:「相信不太容易!」 公孫元波搖頭道:「不,沙兄猜錯了。在下願意坦白奉告有關在下的來歷等等,但一則相信諸位不會輕易相信;二則在下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只怕諸位不答應。」他的話來得奇特,令人有波詭雲譎之感。 屠雙勝道:「這樣說來,公孫兄的供詞,一定是叫人難以置信的啦!」 公孫元波道:「那要看你用什麼觀點來判斷我的話呢!」 屠雙勝顯然已引起了興趣,上身微微向前傾俯,雙手按住鞍頭,道:「信不信你的供詞,那是我們的事。只不知你還有一個怎麼樣的要求?」 公孫元波道:「這個要求是咱們到屋子裏說話,哪怕是一間牢房也行。」 屠雙勝雙眉一皺,疑惑道:「何故要到屋子裏呢?」 公孫元波道:「最好是防守嚴密的牢房,這樣你們諸位就可以安心查證在下的話,瞧瞧是真是假,同時又不虞在下逃走。相信這麼一來,在下定可不至於含冤而死!」 急行客步無影道:「大哥,這廝一定有什麼詭計無疑。」 沙青道:「聽起來好像是的,但他能夠變出什麼花樣呢?」 屠雙勝沉吟不語,面上的神色,一望而知正在深思熟慮這件事。 步無影突然高聲道:「是了!這廝定是自知無法破得咱們的鐵騎衝殺之勢,所以要躲到屋子裏。」 屠雙勝和沙青二人的目光都一齊移到公孫元波面上,可見得他們已對步無影的話有點相信了。 公孫元波淡淡道:「步兄之言只說對了一半。說對的是在下自知無法當受得起十八鐵騎衝殺之勢。別說是區區在下,就算是號稱武林高手之人,只怕也不敢以性命來試驗鐵騎的威力,所以這一點步兄是說對了。」 屠雙勝道:「那麼公孫兄乃是暗示說,並非因懼怕咱們鐵騎之威而躲到屋子企圖作困獸之鬥了?」 公孫元波道:「在下本來就打屋子出來的,而出來之時,也是諸位施威之後,如有負隅頑抗之想,那就根本不必出來啦!」 沙青道:「他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 屠雙勝沉吟了一下,才道:「愚兄打算答應他的要求,賢弟們意下如何?」 步無影沒有反對,只聳聳肩,道:「大哥何以作此決定?能不能把理由見告?」 屠雙勝道:「愚兄實在沒有什麼道理,只不過突然想到咱們兄弟率領十八鐵騎,做了不少驚人之事,每一次都是乾脆利落,圓滿解決,今日還是頭一次與外人說了這許多話。憑這一點,可見得此人實有嚴加訊問的必要!」 沙青連連點頭,道:「大哥說得是,這人實在有點古怪,不可不查個明白。」 屠雙勝向公孫元波道:「好,咱們答應你的要求。」 公孫元波道:「既然如此,咱們入屋說話。」他回身行去,才走了數步,屠雙勝突然喝道:「站住!」 公孫元波應聲停住腳步,回頭問道:「屠兄有何吩咐?」 屠雙勝道:「實不相瞞,你這一舉動,叫人感到居心難測。」 公孫元波道:「那麼屠兄是不是取消了方才的決定?」 屠雙勝道:「那倒不是。」 公孫元波道:「屠兄對在下尚有何疑?難道以在下一人之力,到了屋子裏就能與諸位對抗麼?」 步無影道:「咱倒不信你有這等能耐。」 屠雙勝道:「但凡事不可不多作考慮。」他這話乃是向沙青、步無影二人說的,「咱們的長處是在馬上,利用平曠地勢,加上長槍大戟,衝殺制勝。如若棄馬入屋,雖然人數眾多,但在咱們本身而言,已是捨長用短了。」 公孫元波心中略感失望,因為他的想法,其中有一個正如屠雙勝分析的一樣。 沙青問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入屋就是了。」 屠雙勝道:「兵法上有道是:失其所長者弱。咱們失去了最擅長的功夫,自然就變得弱了,縱然能贏得他,拚鬥下來,也不划算。」 公孫元波道:「屠兄嫻熟兵法,博學機警,在下大為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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