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翎 > 天絕刀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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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天居然走過來,走近徐小茜瞧一眼,道:「你中了孤獨迷情蠱,這是天下絕毒之一,如果我也救治不了,舉世更無人能夠醫治。」 人人都凝神聆聽,因為還須等李碧天說出肯出手救治的話。 李碧天想一下又道:「但冷見愁全然不是為徐小茜而找我,因為他既是『大自在天醫」李繼華傳人,應該知道我亦無能為力。」 閻曉雅第一次插嘴說道:「你怎知道冷見愁乃是大自在天醫李繼華的傳人?」 李碧天道:「勾漏山毒門高手殷海不堪他一擊,勾漏山的『七毒留行』和『桃花水盈』除了李繼華傳人之外,誰能舉手間就破去?象冷見愁如此高明人物,我豈能不會一會他?」 徐小茜領悟閻曉雅這一問的深意,立刻道:「殷海的消息你從何得知?」 李碧天道:「當然有人告訴我。」 徐小茜輕輕道:「莫非是『血劍會』?你也是血劍會的殺手?」 李碧天搖頭道:「別亂說。我絕對不是。」 徐小茜道:「你就算不是,但此地與血劍會必有密切關係,而血劍會正因為能利用你這種人才,還有梁松柏等甚至韓自然他們,所以才有資格有本事茶毒天下殺人無數。」 李碧天緩緩道:「如果象你說的,那麼我很慚愧。不過我與血劍會全無相千更無來往,韓自然也一樣,希望你們相信。」 雪婷道:「我相信。」 李碧天道:「我感謝你。」 雪婷道:「不必客氣,我只擔心徐小茜,連你都不能醫好她,她豈不是死定?」 李碧天沉吟了一下,才冷見愁孤獨迷魂蠱是毒教大毒門絕學。她只要保持孤獨,保持不對任何男人有情,所謂且喜無情成解脫,如果她能小姑獨處而心中又對任何男人都不動情,她這一輩子平安得很毫無問題。」 雪婷瞪大美麗眼睛,道:「廢話,她怎知哪一天會愛上什麼男人?這是山也擋不住的事,難道你會不明白瞭解?」 李碧天歎口氣道:「但如果她一對男人動情,或者不保持獨身,她立刻就有反應,先是大熱後是大冷,全身武功漸漸消失,很快就比常人還不如,此時任何人都可以欺負她。」 人人眼光凝聚徐小茜面上,男人們不必說,甚至連雪婷閻曉雅她們身為女人,也都對她泛起無限憐惜無限同情…… 似她這等如花似玉美麗少女,居然不能愛也不能接受異性雨露。 似她如此冰雪聰明而又正值懷春時期,卻剝奪一切愛情肉體的苦樂權利…… 人生僅此一遭,而此生命已等於白活無異虛度,叫人怎能不替她扼腕替她輩傷? 雪婷忽然大聲道:「徐小茜,不要灰心不要氣餒,我們大夥兒幫你想辦法。」 徐小茜道:「我知道你和大家都一定肯幫助我,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問問李先生,他肯不肯讓我們走?如果不肯,他想怎樣對付我們呢?」 李碧天道:「我的確替冷見愁擔心,因為他現在雖然遭遇險阻,但他卻萬萬想不到,天涯咫尺而又颶尺天涯他真正有殺身之禍,真正會喪命,居然是突破梁松柏他們那一關才開始。」 徐小茜道:「我不大明白,而且你根本沒有提到我們。」 李碧天歎口氣,道:「正因為你們在此,問題才變得複雜,情勢才變得兇險……」 他的目光溜過閻曉雅雪婷,她們的綺年玉貌使他歎氣遺憾,而最後目光落在面前的徐小茜臉上時,遺憾更加深刻和擴大。有如你擲一塊石頭在綠水春池中,漣漪一圈圈現起擴散乃到無窮無盡…… 冷見愁將會遭遇何種兇險情況?這一次他能否逃過「命運」之神擺佈?何以李碧天說因為有徐小茜等三女在此而情勢才變得更兇險? 冷見愁能不能突破「命運」的羅網?何以命運要使他喪生使他停止一定活動抗爭?莫非死亡就是人類的「極限」? 牌樓上數以千計的燈火逐漸暗淡,好象由於燈油恰恰用盡,所以火光通弱漸暗,照這情形看,不久燈火就會全部熄減。 梁松柏面孔仍然有光線照到,所以他面孔上極度訝疑和極度恐懼的表情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他下巴的須已經不見影蹤,割削得甚見平整。 他胸口有個十字刀痕,由外到內幾層衣服都割裂通透,寒冷夜風從十字路口灌吹及肌膚,但皮肉上沒有傷痕沒有流血。 冷見愁的刀不是天絕刀,但普通刀到他手上居然與吹毛過發寶刀無異,不但能輕易割去輕軟飄動不受一點力道的長須,也能劃破外內衣,而功力手法之精妙更是無法形容描述。 但梁松柏驚疑大駭的並非冷見愁的刀法,而是泰米毫釐不差的極度準確。 如果刀尖差了分毫,不是割不了長須和衣服,就是割破了喉嚨和胸口肌膚。 問題是冷見愁怎能判斷得出精確距離?梁松柏想不通所以大駭原因便在於此。 我明明已施展「縮地術」,任何人絕對無法判斷得出我們相隔的距離,就算武功極高手也不行,為何冷見愁卻辦得到? 幾個時辰前那無噴上人亦曾設法測量距離,他甚至用數磚方法,但仍然測不准雙方距離。 何以冷見愁辦得到? 冷見愁淡淡道:「我寧願割破一百個象你這種人的喉嚨,也不願捺死一個螞蟻!」 梁松柏不禁感到不乎,任何各種螞蟻也決計比不上人命貴重,何總螞蟻根本沒有名種與否的區別,你可曾聽過有人把螞蟻當作寵物?把螞蟻當作名馬名犬一樣訓養? 他道:「你為何不殺死我?」 冷見愁道:「這只是因為你有『能力』,已經近乎可以代表命運的能力。」 梁松柏道:「我不懂。」 冷見愁道:「你不必懂,你只要記住,只要你移動腳步,我的刀一定立即割破你的喉嚨。」 梁松柏道:「任何人都有權假設幻想……」 冷見愁道:「你敢不敢舉步試試看?」 梁松柏道:「我決不會站著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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