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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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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淨道:「敝派長輩房玄樞真人的劍術功力,無一不比貧道強勝數倍,想來貴派昔年號稱三大高手之一的靈光長老,也比道兄高強無疑!」病僧應一聲「是」。 李不淨又道:「但以剛才薛施主的一鞭瞧來,雖然可列入一流高手,但若要贏得貴我兩派的前輩高手,卻是萬萬不能……」 薛三姑沒有哼聲,薛飛光從樓上奔下來,道:「姑姑,你聽見他們的放肆話麼?」 薛三姑點點頭道:「他們說得不錯,我雖是十多年功力有退無進,但當年仍然贏不得武林三賢七子這十大高手……」 薛飛光訝道:「三賢七子是誰?那靈光和尚和房玄樞真人也在其中麼?」 薛三姑點頭道:「他們是三賢之二……」忽然間煩躁起來,揮手道:「回到樓上去!」 薛飛光怯怯道:「你……你要出去對付他們?」 薛三姑道:「我要去對付裴淳!」神色甚壞,使得薛飛光十分擔心。只因薛三姑在這等氣惱心情之下,說不定便會下毒手殺死裴淳,這刻必須設法和緩局勢才行! 她慢慢地向側門走去,才走了四步,心中已想出三四種緩住局勢之計,迅即選擇了其中之一,停步回頭道:「姑姑,你不喜歡裴淳大哥,對不對?」 薛三姑面色一寒,冷冷道:「你又想起他啦!」 薛飛光道:「他再不好也算是侄女的好朋友,我實在不願姑姑親手加害他,目下卻有一法……」 薛三姑道:「你姑且講來聽聽!」薛飛光指一指外面,便低頭走了。薛三姑默然想了一會,才走到裴淳被困的房間內。 裴淳一見她進來,飢渴全消,精神大振,說道:「三姑姑,你當年加害三賢七子之事雖然是你的不好,但眼下被人在門外欺負,小侄實在看不過眼,意欲自告奮勇出去對付他們。」 薛三姑不覺一怔,道:「你的脾氣跟你師父一個樣子,我做的事,對與不對,用不著你評論,但我倒要問問你,既是我的不對,你為何又自告奮勇?」 裴淳肅然道:「你是我的三姑姑,這事小侄焉能不管?」 薛三姑但覺他這句話,實是情深義重,大為感動。過了一會,突然冷笑道:「你想借此機會讓我放你逃生,對不對?」 裴淳也不分辯,說道:「小侄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那兩位前輩呢!」 薛三姑冷笑一聲,道:「好吧,你若是趕得走他們,我就讓你離開此地!」 裴淳振奮起精神,步出房外,走到大門口時,薛三姑道:「且慢,你的來意還未說呢!」 裴淳道:「小侄因世上唯有三姑姑得知梁藥王不敢出手施展醫道之故,特來求問!」 薛三姑訝道:「你明知我決不會告訴你,同時還會要了你的性命,竟然還敢來此?」 裴淳老老實實地道:「小侄因想此事與李師叔關係重大,以為姑姑定會看他們的情份上,把內情告訴小侄!」 薛三姑道:「你後來見我毫不留情地要殺死你,所以覺得不能說出來意了,是也不是?」 裴淳原本那有這種想法!但她這麼一說,正好趁機點頭默認。 薛三姑道:「你現在還想不想曉得答案!」說時暗忖他縱然曉得了也沒用處,一則,今日多半要毀在外面僧道二人手底,只因那僧道二人若不得知昔日之事,絕不肯走,裴淳一定要他們走的話,除了動手別無他途。二則,關於梁藥王的秘密,知道了也等如不知,全無下手破解之法。 裴淳大喜過望,道:「小侄自當洗耳恭聽!」 薛三姑道:「梁藥王向一個人立過誓,所以寧死也不敢違誓出手!天下之間古往今來,只有一個人能比死神還要令人恐懼,這人是誰,我也不必說了。」 裴淳驚道:「原來他向魔影子辛無痕立過誓,怪不得寧可被殺!」 薛三姑道:「你曉得後就行啦,辛大姊當年雖是與我齊名,其實她的本領比我更高一籌!尤其是一身輕功天下無雙,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裴淳躬身施了一禮,道:「多謝三姑姑賜告,小侄告辭了!」 薛三姑冷冷道:「只要你解決得了他們,儘管請便!」 薛飛光從裏面奔出來,叫道:「裴大哥,你先到後面牽馬,可不要乘機上馬逃走。」 薛三姑何等聰明之人,一聽已知侄女分明暗示裴淳仗那寶馬逃生,心中暗暗好笑,想道:「裴淳他為人忠厚老實,最重然諾,他說過打發那僧道二人,決計不會食言。飛光你到底太年輕,還摸不著他的性格!」 只聽裴淳道:「不會,不會,我怎敢趁機逃跑!」他向她施禮告別,這才走出大門。 薛飛光望住他壯健的背影和沉穩的步伐,但覺離愁黯然,滿懷淒涼,恨不得趕出去細細叮囑他如何小心應付強敵,如何趁機逃走。 裴淳迅快牽馬走到病僧之前,說道:「在下裴淳,膽敢請求大師一事!」 病僧緩緩道:「甚麼事!」 裴淳道:「請兩位不要攔阻出入之路!」 病僧道:「知道啦!」裴淳怔一下,弄不懂他這句話是何意思? 兩丈外的李不淨洪聲大笑,道:「裴淳,我們今日有一半也是衝著你來的!」 裴淳訝道:「敢問兩位前輩有何見教?」 病僧冷冷插口道:「你口氣再謙恭也不行!」 李不淨接著道:「我們要問問你,南奸商公直為何尚在世上為惡?可是已得令師庇護?」 裴淳道:「在下曾遭冷如冰前輩質問此事,實是無法奉告。但家師絕無庇護惡人之意!」 病僧道:「那到底是為甚麼?」 裴淳道:「在下無從奉答,此外,關於我三姑姑昔年這段公案,兩位前輩也可以一併向家師查問!」 李不淨仰天大笑,聲音宏亮異常,遠傳數十里,笑了一會才朗聲喝道:「趙雲坡雖是一代高手,但多年得到武林敬仰的是他的行事為人,非是武功。若是專門包庇縱容奸惡之徒,貧道雖是不才,也敢以掌中一劍會會他!」 裴淳聽了這話,當真比刀劍傷身還要痛苦。病僧接口道:「你把薛檀越這段公案也攔在令師身上,有何道理?」 裴淳忙道:「家師忝為薛三姑兄長,自該擔當一切!」 病僧和李不淨兩人一同點頭,李不淨道:「這也行,瞧你的意思似是要離此他去,你若是闖得過病道兄或貧道把守之路,那就如你之意!」 裴淳不答應也不行,當即尋思闖關之計。他覺得少林病僧一則病容滿面,二則樣子不似李不淨平易近人,便向李不淨走去。 李不淨心中暗怒,忖道:「這小子震於少林威名,故此揀中我。哼!今日若是讓你闖過,豈不弱了師門威望!」李不淨也聽說過裴淳武功深不可測,也不敢大意,起身肅立,手中已掣出長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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