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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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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春歸何處 短橋跨越迥縈流水。而那八角亭子則俯瞰小橋流水。亭子東首有塊草地,再過去就是修篁萬竿。 亭子掛著一塊牌匾,刻著「快意」二字。 連四望住那兩個筆走龍蛇之斗大金字,不覺拍拍腰間寶刀,道:「快意亭,這名字好極了。」 吳哥銳利如刀的目光,逐一注視八個勁裝大漢。這八個人只有兩個年約三十五六,其餘全是廿餘歲小伙子。而八個人面上都很冷漠沒有表情。 吳哥道:「我覺得一點都不好。」 連四道:「不,請你看清楚一點。不但名字極好,這兩個字寫得更好……」 吳哥道:「我越看越不好。尤其是能帶領指揮這八個人的主腦。幸而他現在不理會我們。他好像對那棵銀杏更感興趣。但願他只對銀杏有興趣,對我們永遠不望一眼。」 連四和他一齊哈哈而笑。當然他們都知道對方說甚麼暗示些甚麼。 連四又拍拍「橫行刀」,仰天而笑。「我自橫刀向天笑」,他笑甚麼?「是不是因為世上忽然多了一個可以肝膽相許的朋友而暢懷快意不能自禁?」 對銀杏很感興趣的人緩緩回頭望住他們。這個人最多三十歲,清秀白皙,衣著華麗適體。漂亮得能使男人發怔,甚至泛起連美麗女孩也比不上他漂亮之感。 那人走近亭子,才道:「我是嚴星雨。」 吳哥點頭道:「名不虛傳,你的丰采姿容正如烟雨中的江南美景。若論我平生所見之人,當得推你為第一。」 世人無人會對讚美自己的話生出反感。嚴星雨亦不例外,微微一笑,道:「過獎了。」他微笑時更顯得唇紅齒白。他又道:「你外形之瀟灑正如別人所形容。當然你一定是『飛天鷂子』吳不忍了。你的腳程竟然比飛鴿還快,我很佩服。」 吳哥道:「你怎麼知我比飛鴿快?」 嚴星雨道:「因為有人看見你和小辛一起吃飯喝酒。但等到飛鴿把消息傳到我手,你已經跟連四在一塊喝酒了。」 連四道:「我們見過面麼?」 嚴星雨道:「當然見過,你忘記了?」 連四道:「沒有忘記。但那次看到你,好像沒有這一次漂亮。」 嚴星雨道:「那一次我拿走的刀,仍然是你身邊這一把麼?」 連四道:「正是這一把。」 嚴星雨道:「但何以那一次你乖乖讓我拿走?莫非你以為當時我那一劍殺不死你?」 當時他一劍本是向連四咽喉刺去。但由於連四沒有拔刀,所以最後一剎那間劍尖忽然改變方向刺入肩頭而不是咽喉要害。 連四道:「你的芳草劍如果不能殺人,天下就沒有可以殺人的刀劍了。」 嚴星雨道:「你還沒有回答呢。」 連四道:「這原因除我之外,與任何人無關。我希望我的回答能使你滿意。」 吳哥道:「我卻更希望他繼續對銀杏感興趣而不是我們。」 嚴星雨笑一下道:「請勿把我說得如此可怕。吳哥,我特地帶八個人來對你一個,你一定覺得滿意。」 吳哥道:「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凡是叫我吳哥的人,決不會帶八個武功各擅勝場的高手來對付我。」 嚴星雨道:「你的話大錯特錯了。」 吳哥甚至連四都吃一驚,嚴星雨話中必含深意。而到目前為止只有四個人叫他「吳哥」,一是憐卿,一是郝問,另外就是小辛和連四。嚴星雨話中暗示之人是誰?是這四人中的那一個? 嚴星雨又泛起漂亮得不似男人的笑容,道:「那個人大概就是我,我也叫你吳哥不是麼?」 這種笑話只有女人才喜歡。吳哥連四心裏都有怪怪的滋味。 嚴星雨又道:「連四,上次你不敢拔刀。這一次呢?」 連四道:「不知道。你試試看便知。」 嚴星雨道:「奇怪,一個人由弱者突然變成強人,有可能麼?」 吳哥道:「不要看著我,連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嚴星雨道:「如果他敢拔刀,只不過證明他『敢』而已。但我們仍然不知道『為甚麼』?所以請勿怪我囉嗦。」 連四淡淡道:「講也沒用,我自己亦想知道『為甚麼』。」 嚴星雨道:「將來問問小辛,他可能找得出理由原因。吳哥,我沒空陪你,這八個人交給你打發。」 吳哥道:「我想先見識大江流劍法和連家拔刀訣。如果有人阻止妨礙,我寧可逃走。因為我跑得比飛鴿還快,所以追得上我的人只怕不多。」 連四大步行出亭外,來到草地與嚴星雨迎面對峙。 嚴星雨一隻手藏在背後打個暗號。登時一個面大腮闊的佩刀大漢按刀厲聲道:「吳不忍,你接得住我柴旋三刀,才有資格留下觀戰。」 嚴星雨輕笑一聲,問道:「吳哥,柴旋的話你同意麼?」 吳不忍道:「既然連你都問我,可見得我光會逃走也不行啦!叫他來吧。」 柴旋拿出長刀,手法以及刀上精芒泛閃都顯出此人造詣不同凡響。吳哥曾說過他們八人皆是高手的確不錯,他們甚至高明得超過吳哥的估計。 柴旋挺刀一步步向吳不忍行去,氣勢堅凝強大至為凌厲。單單如此兇悍之勢,對手如果膽力稍弱,只怕很難站得住腳,多半會向後轉逃之大吉。 他經過連四時相距六七尺之遠。連四卻像平時說話一樣,道:「柴旋,看刀。」精芒掣閃映眼,橫行刀已經出鞘。 人人都看見他橫跨三步縮短雙方距離,才揮刀向柴旋劈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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