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千幻錄(204)_司馬翎

二〇四

　　鄧小龍禁不住將眼光從二樓的老叟面上，移上三樓。心中忖道：「這位美人兒為什麼叫呢？難道她認識潘自達？」

　　三樓的人叫聲一出口，立刻便縮回窗內，一轉眼有個男人的頭顱，直向下面凝神而視。

　　潘自達高亢地尖叫道：「紅霞，是你麼？喂，你是誰呀？」他用手指著三樓上後來出現的男人。

　　二樓那老人又嘿嘿冷笑兩聲，忽然朗聲道：「你想知道老夫是誰麼？很好……」

　　三樓那男人立刻縮將回去，但下面三人都瞧清楚那人長著一部絡腮鬍子。

　　潘自達怒道：「管你這糟老頭子是誰？紅霞，紅霞……」

　　人影倏然一閃，敢情那老叟打窗口躍出，一身寬大長衫，此時迎風飄擺，宛如灰鶴橫空，直撲下來。

　　三人都是大行家，一見這老叟飛墜之勢，立刻發覺這位老叟的武功，已達超凡入聖之境，齊齊閃電般後退。

　　那老叟看來迂徐不迫，實在其快無比，長衫帶起強勁掠風之聲，倏忽已到了潘自達頭頂。

　　潘自達本已退開丈許，此時繼續後退，但那老叟如影隨形，仍然在他頭頂。

　　說時遲，那時快，老叟倏然一彎腰，上身下俯，雙腿斜舉向天，整個人斜撲向地下的潘自達。

　　潘自達立刻判斷出罩撲下來的老叟，所用的身法以及欲發未發掌力招數，厲害之極，不論自己想閃向哪一方，都決不能從容避開。

　　在這念頭一掠之間，已覺風力壓體，沉重非常，心中為之大駭，「嗆」地掣出太微古劍，使出劍上刻著的「戊土劍法」，倏然豎戳上刺。腳下方位，應東而西，把整個身軀都拗歪得不成樣子。

　　他的動作快得異乎尋常，掣劍發招踏步都像在同一時間之內完成，那柄太微古劍之上，金光陡盛，宛如驀地飛起一條金龍。

　　老叟冷笑一聲，忽然飛越過他頭頂，飄然落在半丈外的白石大路上。旁邊鄧鍾兩人瞧得清楚，明白這老叟根本沒有打算立刻動手。於是一方面為了潘自達的張煌而感到好笑，一面也因這老叟精絕天下的武功身法而訝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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