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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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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才問著了癥結所在,孫伯南微微一笑,肚中尋思道:「這才不愧是中興五台一脈的奇才,問得好極了!」 口中答道:「在下以大騰挪法閃開,卻須先用天罡掌力!」 原來他的「九死玄功」練成之後,雖然只有七成功夫,但已淩越了武林上形形色色的掌力,故此可以隨意選用任何一種掌力。 笑和尚滿意了,便道:「貧僧承教了,還請少俠再指點下一招!」 一頓後,又道:「這一招兩劍並進,一劍攻脅刺腋,卻能隨意變化為「春蠶自縛」之式,點戮上下盤任何一處穴道。另一劍是「挑簾望月」,到頭來卻化為「鳳凰三點頭」的連環三式,從另一邊放到。正面尚有一腿,腳尖直挑下頷,腳踵向胸,一腳兩式。」 玉磐四響,孫伯南開聲道:「武當的鎮山無上劍法,的確是不凡。再加上貴派「彈雲腿法」,在下只好避重就輕了!」 澄月手中玉磐的磐聲並未停,只因為孫伯南雖說了好幾句話,敢情還未曾有真的內容。 孫伯南稍稍一頓,心中輕快地想: 「本來我可用先師所傳的石室伏魔十大劍式中「馮夷擊鼓」一式,脫出重圍。但這一式如何說得出來呢?」 心裡稍為作難一下,玉磐已敲到第九下。他當機立斷地道:「在下以「少陽再式」之式,削斷兩劍,捏訣之手化為豎掌護住彈雲腿攻來道路,然後從容脫出圈子!」 笑和尚道:「璿璣劍切金削玉,天下奇珍,貧僧不敢懷疑,但彈雲腿力量重逾千鈞,似乎並不易擋!」 這中之意,是說孫伯南如豎掌硬受一踢,恐怕仍會傷及內臟或是身形搖幌,影響劍招。 磐聲已歇,靜室中一片寂然。 孫伯南覺得想不得罪五台派也沒可能,只好坦率地道:「貴派的彈雲腿法雖是以剛猛沉重見長,在下此處既不能以柔克剛,但仍可以剛制剛!」 藥山大師默然不語,笑和尚看師兄一眼,找不出任何暗示,心中實在不服得很,離座道:「貧個有個不情之求,萬望少俠包涵!」 孫伯南起立恭身道:「大師言重了,在下敬謹聽命!」 笑和尚道:「兵法上所謂「先發制人」,意調主動者力雖較弱,但占得先機,仍可克制強敵!是以少俠早先抵擋那一腿,已陷被動之勢,非得力量超越許多倍,不能無事,未知少俠以為然否?」 孫伯南心中想道:「你不知我之神力,當然不能置信!」 卻莊容道:「大師說得是,在下早已考慮及此!」 笑和尚瞥掃師兄一眼,見他仍然坐得四平八穩,臉上表情毫無變化,心中嗔念忽生,嘻嘻笑道:「貧的不情之求,便是請少俠單接這一招!」 藥山大師忽然道:「師弟請歸座,如蒙孫檀越俯允所請,可由澄月一試便了!」 笑和尚想道:「澄月功力和我和差了好幾倍,如何能夠試得出來?師兄呀你這不是幫看外人嗎?」 口中當然沒有表示什麼,唯唯歸座。 孫伯南向澄月拱手道:「就請少師父賜教!」 澄月並不放下玉磐,僅僅用一隻手拽起僧袍,含笑道:「請少俠準備!」 眼見孫伯南豎掌當胸,掌心向外,當下吸一口氣,真力流貫全身,倏然騰身而起,「呼」的一腳踢出。腳尖直挑對方下頷,腳踵卻向胸口。 「啪」的一響,澄月一腳快如閃電,已踢在孫伯南掌上。 人影乍分,澄月整個人倒飛開來,差點兒撞上牆壁。 一旁凝坐如山的藥山大師袍袖一拂,只聽風聲滿室,原來把澄月脫手震跌的玉磐卷起來。 孫伯南歉然道:「少師父請海量包涵,在下的確力不從心!」 澄月接回那個玉磐,佩服地道:「少俠功力蓋世,小僧欽佩無已!」 笑和尚道:「少俠果然高明,貧僧還有一招,請少俠指點!」 藥山大師似乎已知他想出什麼難題,微笑道:「師弟以為還需再試嗎?」 笑和尚嘻嘻而笑,凝目望著藥山大師,緩緩道:「師兄啊,這機會可難得呢!」 藥山大師露出沉思之容,歇了半響,才泛起一絲微笑,道:「也好,反正不傷和氣!」孫伯南暗自忖道:「如此看來這一招勢必艱難異常,因為這一招也是藥山大師沒有答案的難題呢!」 心中不覺有點繄張。 笑和尚收斂了笑容,嚴肅地道:「這一招是這樣,共有五處方位同時攻到,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 一頓後,又道:「中央的位置因被你所占,故此從上空放下,五處方位的兵器,同時是敝派的佛家念珠,全都具有摧木制石的功力!」 孫伯南聽到這裡,心中已經一凜,想道:「這不是五臺山最負盛名的『伏魔回環五打』嗎?我早先曾經由那位澄月師父處見識過,那招的厲害果然是奇妙無方,無懈可擊的連環招數!如今若是一起使出,如何能破?」 只聽笑和尚又道:「東西兩面的佛珠,各取左右兩邊身軀,但東面佛珠先取左肩上面的『巨骨穴』,內藏三種變化,由臂中的『天井穴』與及腰間的『京門穴』而再下襲,直到膝旁的『陽關穴』為止。右面怫珠則由『陽關』攻起,經『京門』『天井』而終止於右肩上的『巨骨穴』。正面是南方位,佛珠只取中盤左右氣戶兩穴和『紫宮』『鳩尾』四大穴道。但變化微妙,無跡可尋。北方司掌背後攻勢,由『命門』開始,跟著是『陽關』及左右『秩邊』等四穴。」 一頓後,又道:「最後的一招,乃由頭頂放下,珠光的罩整個頭顱,以至頸後的『崇骨穴』。部位雖不大,但變化精微。大體上說來,每一著都可有九種招式,不過主要變化,仍是上述的那些動作和部位!」 笑和尚的話戛然而止,澄月開始擊磐,可是磐聲間歇較長,分明有心拖延多一點時間。 臉上卻禁不住露出極為複雜的表情,只因這「伏魔連環五打」乃是五台派鎮山之寶,如今受到真正的考驗。 孫伯南若答不出來,則他得不到江老爹行蹤,豈不悲哀。 自從他一現身出手,擊退諸葛元之後,澄月已對這位武功深不可測的少年人起了特殊好感,是以總不想他會失敗。 但本門鎮山之寶的招數,如教他真個破了,五台派面子何存?故此澄月為之忐忑不安,正不知幫那邊好。 孫伯南尋思一下,大聲道:「貴派伏魔連環五打,威鎮天下,如今五個方位一齊發動,的確無隙可尋,天下無人能破這一招!」他說話時,澄月已停住手不去擊磐。 笑和尚嘻嘻笑道:「少俠費點心思細想吧!澄月,開始敲磐並報出數目!」 只見藥山大師的面上也已呈現出光輝,到底這五招,乃是他所創,世俗的名心仍難以盡祛。 孫伯南沉住氣,端坐瞑思。 應了一聲後,澄月便開始報數,叮叮之聲,夾著所報的數目字,很快便過了「十」的大關。 靜室中的空氣驀然緊張凝重起來,甚至連德高望重,修養功深的藥山大師也覺得有點不安。 因為孫伯南是那麼認真地和不屈不撓地苦思瞑想著,其中的勝負之數,尚未真個決定! 澄月非常有節拍念道:「十三,十四,十五……」 孫伯南沉重地歎口氣,分明剛才所想到的奧妙招數仍然無法突圍。 磐聲繼續響著,澄月大聲地報數:「十七,十八,十九……」 剛剛叫到十九,孫伯南倏然睜目道:「在下已想出此招唯一可破的地方!」 藥山大師一抬手,澄月便住手閉口,退開一旁。 藥山大師接道:「請孫檀越不吝賜教,老衲謹此先行致謝!」 這位老禪師又恢復平常那種慈祥莊嚴的風度,十分幹靜地說。 笑和尚只輕輕地噫了一聲,便斂住笑容,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少年。 孫伯南道:「這一招仍然是無懈可擊,不過這僅是從招數上來說而已。若是實地施展,一個人武功再高,也沒法子在同時之間施展出這一招。」 他稍為停頓一下,眼光掃過藥山大師,只見他微微頷首。 他便又繼續道:「因此,若由五個人同時施展,不論這五個人武功如何高強,但到底是五般心思和五個身體,出招之時,必定分出快慢和力量微有強弱的不同,雖是渺微得不足道,但武功極高者,仍然能夠把握機會,脫身重圍之外……」 笑和尚兀自疑念未息,欲待反駁細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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