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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一個起落間,已到了右邊的房門外,凝神一聽之下,龍頭獅子李公明瞼邑驟變,其寒如冰,猛然撤下背上的長劍。

  原來他聽到房內有人呼吸之奮,他能夠辯別出僅僅中仍一個人,可是那呼吸雖然均勻,卻比普通入睡了的人稍微慢了一點,而且顯出是故意呼吸得沉重一點。

  他雖然拿不定那是否蜘蛛黨的人已經潛入,故意裝出來均勻的鼻息聲。

  但是有一點他可以斷定的,便是房中之人,定然沒有睡著,而且還裝出那種假的均勻鼻息。

  本來此事值得奇怪,要知九頭獅子李公明乃是以真功夫成名的人物,他的輕功雖不特出,卻也不至於隨便被人發覺。

  再推論下去,房中之人,要真具是蜘蛛黨的人,正在幹那非法傷天害理勾當。那樣任他武功再高,在這種時候,也斷然不能發覺像九頭獅子李公明這等功力的好手潛掩而至,因而裝出睡著了的鼻息來瞞騙他。九頭獅子李公明正是當局者迷,他心中已有了先入之見,一味以為已有蜘蛛黨的人潛入,是以一發覺有異,便向別處推想,撒劍作勢,便待批簾沖進去。

  他這裡誇張劍拔,一觸即發之時,猛然背後不遠處察地一聲,當下極快地回頭一瞥,只見一條白影,已自越牆而去。

  同時之間,外面暗號傳為,敢情是子母梭孟君業所發出的,跟著又聽到八卦刀楚天材的暗號。

  他有點兒進退維谷,委決不下。只因剛才外面孟君業、楚天材所發出的暗號,乃是敵人已逃,他們追將下去的暗號。一聽出這暗號的內容,立刻便想到那蜘蛛党的白衣人,可疑地屹站在隔鄰的屋頂,極可能是故意引他門現身,並一誘他門追到預布的陷講。

  這樣,他必須立刻趕去接應,因為人家既然有人設狀以後,必定盡集高手,八卦刀楚天材與子母梭孟君業雖然藝精功課,卻也不能擔保不出差錯。

  另一方面,他又就眼瞧見一條白影越牆而出,身法甚是輕靈迅疾,顯然起碼已有目已同等功力。

  此人匆匆竄走,可能是趕往接應他們自己同黨。

  大凡人到了必須抉擇之時,總會較為偏向於自己有關係方面。

  他目下可不能再顧及這房中是否有人受害,卻非趕緊追將上去接應八卦刀楚天材和子母梭孟君業。,

  當下一施身,疾縱出廊外、就在身形擦過欄杆之時,沉劍一拍,發出一下聲響,口中同時低沉喝聲好賊。

  身形已如離弦之箭,疾然越過院牆縱上屋頂去。

  放眼一瞥,只見一眾捕快俱已現身,他疾掠過去,沉聲道:「請問頭兒們,在下兩位朋友是否已追下去?是打哪一面去的?」

  一個捕快道:「呶,他們往胡同角追去的,那廝輕功好高明哩,你的兩位貴友攔截不及,已追將下去……」

  龍頭獅子李公明不再聽下去,腳下用力一蹬,身形已向西南角疾飛而去,那捕快還在叫道:「後來還有條白影……」

  說到這裡,人家已去得遠了。

  原來這捕快想說的,便是他們一見子母梭孟君業突然在那白衣人身後兩丈處現身,而這邊的八卦刀楚天材也已經準備好,倏然縱身上房,帶起一溜刀光,疾撲那個白衣人。

  這時,一眾捕快早已憋得難過,一見他們兩人已經現身,便不覺齊齊從黑隅中躍將上房。

  卻聽那白衣人冷笑聲,彼然轉身,疾瀉下地去。

  那攔截逃路的子母梭孟君業可真沒想到人家有此一著,怒喝一聲:「無恥之徒。」也自撲下屋去。

  誰知那白衣人已相度好地勢,借著下面人這的院落回廊等地勢,反而打子母梭孟君業後面冒出來,又躍上屋頂。

  子母梭益君業一撲下屋,只見那白衣人疾打廊間繞到後面,並且躍上屋去。

  當下怒哼一聲,又反撲上屋頂。

  這一下上落。八卦刀楚天材也就堪堪趕到。

  他發出一聲追趕的暗號,便一直追下去。

  八卦刀楚天材因為唯怒九頭獅子李公明沒有聽到,便發出追趕暗號,再壓刀跟蹤趕往。

  三人有如串珠般越屋踏瓦,徑向西南角疾馳而去。

  走了約摸半裡之遙,三人的腳程使比出來了。

  最前面那蜘蛛党的白衣人,有如風馳電掣,越奔越快,後面兩人腳程大致相似,卻漸漸被前面的白衣人拋脫。

  再奔裡許,出了城外,子母校孟君業放目一瞥,只見大地一片黑沉沉的,那白衣人竟然已失蹤影。當下瞼上不由大大發熱,但卻也不能胡亂再追,只好停步不動,等八卦刀楚天材趕上來。八卦刀楚天材也自猝然停步,道:「那廝趕丟了麼?」

  話一出口,猛覺其中有語病,連忙又道:「我也沒看出他怎樣隱沒的……」

  子母梭孟君業耳額俱赤,道:「真慚愧死人……」

  他這麼一歎氣,八卦刀楚天材也自鬧個面紅耳赤,自把話說錯,憑他這種人物,焉禁得住方才那一句話。

  幸虧此時天黑,彼此都瞧不清楚,當下八卦刀楚天材道:「咱們還須在附近搜索一下,孟兄以為如何?」

  子母梭孟君業恨聲道:「那廝腳下油滑,若然再碰上了,定得請他嘗嘗我姓孟的子母梭滋味,就是這麼樣,楚兄,咱們分頭搜索……」

  猛聽不遠之處,有人冷笑一聲。

  兩人耳目俱靈,同時怒喝一聲,疾縱過去。

  那冷笑聲音來路,正是左側兩丈外的一處小樹從,以他們倆人的身手,一個起落,便自撲到。

  那子母梭孟君業怒火熊熊,在這飛撲之際,已經撤下十一節亮銀鞭,合在右掌中,左手已掏出一對子母梭,故此能及遠,極為厲害。

  尤其他這種暗器手法,甚是待別。梭一出手,到了半途,子梭便脫穎而出,比母梭去勢更快,這時,因母梭發出特別的聲響,敵人往往因母梭的風聲未到而來不及躲避子梭暗襲。

  兩人腳一沾地,已離那小樹叢不過五六尺之遙,同時住兩旁一散開,忽見樹叢後一道白影,貼地疾射而出。

  一瞥之下,那道白影已出去了兩丈許。這份迅疾,可真叫這兩位武林名手也為之錯愕不已。

  假如他門兩個不是經驗、閱歷、都極為豐富,不是腳一沾地,立刻採取散開包圍之勢,只須稍微慢了一點,要就沒法瞧見人家怎樣走的,因為他們在樹叢前面時,月光正好被那人弄的詭計所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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