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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六


  ▼第八十二章 圖窮匕現

  西方、北方,真是連峰接岫,環列而起,稍近處的山,仍可清晰看見山上堆堆積雪,這等氣候之下,高原上早早已是降雪時分了。

  官道上也顯出一片灰灰的顏色,這時道路上行人尚算不少,只因天色逐漸向晚,道路上的行人都加緊了足步,想在天黑之前,能夠尋到一處落足歇息之處。

  這時道上走著一個少年,一襲灰衫,還是簡單的夾布袍衫,在這種氣候之下,的確顯得有些單薄。

  那少年卻似乎絲毫不感覺風勢寒冷,他足下匆匆趕路,從他一身灰沙朴樸看來,這少年一定已經跋涉了很長一段路程了。

  那少年面上似乎隱隱帶有一點焦急之色,他仰首望瞭望天色,只見他雙眉軒飛,鼻如懸膽,氣度超逸,正是匆匆趕向塞北的左冰。

  左冰別了淩姑娘,帶著滿懷的柔情,卻因逐漸接近塞外,化為了勃勃生氣與滿懷熱血。

  他想起這件事立刻便要到最後的關頭,總是忍不住感到一陣心跳。

  「爹爹與錢大伯早已到達了吧,就是白大哥也應該到了他們現在正在等候我哩!」左冰心中暗暗想道。

  他暫時將淩姑娘的事放在一旁,思考著這最後的一件事,他默默想道:「北魏一生罪孽深重,難以數計,此刻真相大白,總是到了他的大限,他一人再是三頭六臂,本事通天,咱們有爹爹,錢大伯,以及白大哥,縱算他有許多徒弟,勝算是穩穩在咱們手中。」

  但是每當他一念及此,總是又抑不止有一個想法,那北魏決不會如此輕易失敗。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一念及北魏蒙著黑巾,一身黑袍的裝束形態之時,他心中便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加快足步,又走了半個時辰,沿著官道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個鎮集,心中一想,不如明日再行趕路,今日先在鎮中歇息一夜再說。

  到得鎮中,找了一家較為寬敞的客棧休息了一會,次日清晨起來,只覺精神煥發,甚為充沛。

  左冰估計了一下路程,大約再走半天便可趕到約定之處,於是吃了早飯後再度上路。

  白天道上行人相當多,左冰不好施展輕功,只是加快足步而已。

  到了中午時分,又到了一個鎮集,這便是約定之處了。

  那約定之處原來是丐幫在塞外的一個小小分舵,這時丐幫組織又逐漸擴張起來,雖遠在塞外仍設有分舵,是以全國南北消息甚為靈通。

  左冰來到鎮上,不難便找到了分舵所在,他走了進去,只見人影一閃,一個人迎門而出,正是白鐵軍本人。左冰啊了一聲說道:「白大哥,你已來此幾天了?」

  白鐵軍微微一笑道:「前天到的,到是左老伯和錢前輩早已至此呢,快進去相見——」

  左冰隨著白鐵軍進入後室,見過錢百鋒與左白秋,左白秋望瞭望左冰道:「冰兒,那淩姑娘可見著了?」

  左冰微微臉紅,忙道:「見著了,她說等孩兒再去時便隨孩兒一同回中原而來。」

  左白秋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左冰望瞭望白鐵軍,只見白鐵軍大哥面上神色紅潤有神,想來那內傷早已痊癒,於是說道:「爹爹,白大哥的大仇已報——」

  左白秋點點頭道:「那銀嶺神仙一生行事,正邪難判,總算白老弟能察明元兇,掌下血仇,那楊幫主在天之靈,也可得以安息了!」

  白鐵軍黯然籲了一口氣,那錢百鋒點了點頭道:「現在,只剩下魏定國一人哪!」

  左白秋道:「咱們開門見山,直接下書投柬約他一見如何?」

  錢百鋒道:「我也有此意,想那魏定國一生自視極高,絕不會臨陣況逃的。」

  左白秋點了點頭道:「咱們總不必全部寫在柬書之上?」

  錢百鋒略一沉吟道:「我有一個建議——」

  左白秋道:「請說吧。」

  錢百鋒微微一頓,轉過頭來望瞭望白鐵軍一眼,口中說道:「那柬書之上,只寫我一人之名!」

  白鐵軍微微一怔,隨即會意,緩緩說道:「北魏設計陷害錢前輩于不義之境,身背奇冤,這事由錢前輩出面妥當不過。」

  他想到北魏雖對楊陸之死有直接關連,但楊陸乃是錢百鋒一生至交,錢百鋒舍名之舉,也有一半是由予楊陸的喪命,所以錢百峰要以一人之名向魏定國攤還血倆債,白鐵軍自是不好梗以楊陸之名下書投柬!

  錢百鋒聽白鐵軍即是如此說,點了點頭道:「這一帶可算是北魏勢力所及之處,據說魏定國在鎮外有一居處——」

  白鐵軍知道大約這幾日錢百鋒與左白秋兩人已經打聽清楚,錢百鋒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雖則魏定國行蹤飄忽,但咱們若正式投出書信,想來他的門下一定會即速通知於他。」

  左白秋點了點頭道:「咱們不如在柬上說明,就在他那居處相會如何?」

  錢百鋒點了點頭,略一沉吟道:「時間方面,由他還是由咱們決定?」

  白鐵軍想了一想道:「若是由他決定,他還得帶給咱們的回信,不如咱們說定五日之內登門相拜吧!」

  左白秋與錢百鋒一齊頷首道:「如此甚好。」

  即已決定,便卻手寫了信柬,落的是錢百鋒三字。

  錢百鋒望著那大紅的拜柬,心中微生感慨,當夜便送過去。

  於是四人便有耐心等候五日,準備到時候一路登門,左氏父子倒還沒有如何,錢百鋒卻顯出有些沉著不住的現象,想到他這二十年的遭遇及北魏種種陰謀詭計,的確每次令他熱血沸騰。

  好不容易等到五日,四人一齊出門而去,那北魏居處位於鎮郊,四人行走僅半個時辰便已來到。

  左冰只見那地方原來是一大棟獨立的房屋,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離開正道約有二十丈之遙,這時看去,房屋前後一片靜悄悄沒有動靜。

  錢百鋒駐下足來,忽然對面道上緩緩走來一人。

  左白秋閃目一看,只見那人一身僧衣打扮,原來是一個和尚。

  那和尚並未注意到四人,只因道上仍有行人,那和尚來到近處,轉向便向那房屋行去。錢百鋒低咦一聲道:「這和尚也要到那房屋之中?」

  左白秋又注視了幾眼,可惜光線太暗,實是分辨不出面目來。

  錢百鋒低聲說道:「咱們不如在此觀望一會吧。」

  白鐵軍道:「咱們最好略略隱下身形。」

  四人一齊找了一堆樹林,就站在道邊,只見那和尚緩緩走到房屋之前,舉手擊門。

  房屋之中緩緩燃起燈火,然後大門一開,那和尚對房內的人也不知說了什麼,然後緩步進入屋中,木門隨後又掩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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