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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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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詮被她一句問話從癡呆中醒過來,慌忙道:「這真是小兄罪過,鳳妹是單身來此嗎?」 慕容風笑了笑道:「幫主老人家與家兄都來此了。芸姐的病好了嗎?」 焦詮並不奇怪慕容風如何知道俞芸病危,只奇怪她為何肯直稱俞芸為姐。他緩緩道:「姜妹正由無為道長,大雄禪師兩人和為她驅除體內風寒之毒。據說自她從洛陽一別後,成天孤立在峨嵋金頂望。唉!風寒之毒雖能靠兩位大師治好,但心病之能否怯除很難說了。」 慕容風心內明白,喊了聲:「詮哥……」卻不能再說下去。 憶君冰雪聰明,自己知道應當如何作,他笑嘻嘻向焦詮道:「焦大哥,請問無為洞府如何走法,咱先去看看俞姐姐。」 焦詮現在才發覺憶君的存在,右手已向嶺之右側指出,左手卻想將憶君拉住。那知憶君玩皮一笑,雙足微微一勢,往右側閃電奔去……回顧中,憶君看見慕容風正帶著羞客向焦詮靠近,口裡還說著,淚卻不停地流著。他知道慕容風正快樂地,勇敢地實行了她的諾言,因為焦詮面容上,已浮現了真正舒緩的笑意。 無為洞府的確隱秘得緊,憶君得著焦詮的指點,仍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他望瞭望四周被松林遮住的廣大洞口,毫不猶豫地走進去。 「停步!」憶君聽得出是那夜翠坪中年道士的口音。 「在下關外五雄古憶君。」憶君傲然道:「請轉告洛水醫隱郭大俠,說君兒來訪。」 果然洞角轉彎處立著那位中年道士,深邃的目光中露出機智和精光。他仔細打量憶君一番,才道:「閣下請待在此地,貧道先進去通報一聲。」 憶君心知人命關天,很可能內裡正吃緊的當兒,也不敢造次,乖乖地看著對方很快的入內去了。 不一會兒,內中傳出一串腳步聲,憶君看見洛水醫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花白的鬍子隨著跑步而飄動。 「君兒,你怎會到這裡?」洛水醫隱張手將憶君抱了抱,神情甚是愉快。 憶君答道:「小侄是伯父走後一日動身的,只聽說伯父來了此地才趕了來的。俞姐姐的病況如何?」憶君如此說。 郭泰青連忙拉著憶君向內走進,不一會來到一間石室,室中只有一張石榻,上面躺著瘦弱得僅存一絲氣息的俞芸。榻的兩側盤坐著無為道人和大雄禪師,正各自施展精純內力從俞會的左右兩手輸人。 一股清香的藥味鑽入憶君鼻孔,他看得出兩位武林五子人物吃力的模樣,但他並不明白他們何以如此。 郭泰育看出憶君眼中有疑問的神色,緩緩道:「我們只能盡力而為了,俞姑娘本身已失去了求生的意志,那麼就很難令她再回復過來。」 當憶君曉得這三位老人已為昏迷的俞芸不眠不休地盡了將旬日的心力時,不由得他不感動。他知道俞芸的心病是什麼,但主要的是要如何才能使她清醒一刻。 兩俠武林健者只能憑本身修為延續俞萎的命,卻無法使她清醒過來。憶君以洛水醫隱口中知道這點,心中考慮了一下,突然大踏步往石榻行去。 只見憶君很快跌坐在石榻頂端,兩手分開輕按著俞芙攤環節的左右兩手掌。眼簾低垂,竟已屏息靜氣。 洛水醫隱也是有武功根底,看出憶君懷有高深內功,心中雖然大為驚奇,但卻沒有禁止憶君如此作。 憶君兩手分貼俞芸兩手的手掌上,由白轉紅,看得出一股微帶赤紅之氣順著俞芙手腕脈胳往心腹攻去。 無為道人與大雄禪師已到精疲力竭之時,得這堅厚的生力軍,都從緊張中蘇醒過來。首先映入他們眼睛的正是憶君雪白的衣衫。 他們都感覺得出有了憶君的內力,根本無須他們再費什麼勁了,兩人都同時站立起來。但無為道人並不認識憶君,而大雄禪師幾乎將他遺忘。 「這位少年會是白衣人嗎?」兩人都有些疑問,因為從對方的白錦長衫和無與倫比的功力,自然會使他們有此想法。 「這位少年英雄是誰?」兩人向郭泰青問道。 郭泰青臉上有得意的神色,欣慰道:「這位是關外五雄的古氏少莊主,小老兒未來的佳婿呢!」 大雄彈師經此一提才想了起來,奇道:「啊!會是他。但他是不會武的呀!不……不……不可能,他幾乎有白衣人的功力,白衣人會是他?」 三人的討論因俞芸的呻吟崦而不參獲致結果,此時榻上的俞芸面色有些紅潤,口中發出細微的聲音。 無為道人與她是伯侄關係,大喜地奔回榻邊,小心叫道:「芸兒,芸兒,你醒了嗎?」 只有郭泰青此時反而緊張了,因為他知道只要病人一清醒如無適東西對症下藥,那麼只會加速結束病人的生命。 「詮……詮……」俞芸微弱的呼喊,聲音中充滿失望和哀傷。 憶君頂門有絲絲白氣上騰,而且面容又由紅轉白而青,然而他神情卻是快樂的,似乎完成了一件神聖的工作。 終於俞芸的眼睛完全張開,她發覺四周圍著她的四人,尤其奇怪憶君的存在。她還記得那白衣善良的古少在主,但與身前這位白衣少年是完全不相同的。 「芸兒,你清醒了嗎?」無為道人愛憐地說。無為道人自家沒有子嗣,是以對俞芸鍾愛異常。 俞芸淒然地點點頭,望瞭望處身的石室,雖然她從進此洞時就一直是昏迷狀態,但她仍清楚地知道這是無為洞府,但她並不去想這一切。 憶君也從地上站起,悄悄對格水醫隱談了句話,洛水醫隱趕緊出洞去了。 「俞姐姐!」憶君親熱地喚道:「還記得古憶君嗎?」 俞芸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茫然地點點頭,她根本不再關心別的了,除非……這時洞外一串足步聲飛奔而來,人未到已有人叫起「芸妹!芸妹!」 俞芸本是呆癡傷神的模樣,聽得這呼喚,像是在吃了什麼仙丹靈芝,暮地從床上坐起。但她身體久病實在也太虛弱了,才一仰起,頭上一昏幾乎立刻跌下榻來。 焦詮立時趕到,一把將他扶住,兩人的眼淚俱如泉水般湧出。 這時洞口又現出了一個女子,清麗的容顏上,有股說不出的表情,像是慶倖,又像是祈禱。 憶君識趣,隨著幾個老者輕聲退了石室,室中只留下三人,三個不應該再被分離的人。 峨嵋山頂春的氣象更濃了,那滿是蒼松的嶺上,正有一位白衣少年像股輕煙般在舞動。起伏的松濤隨著他漫妙深奧的步子而起伏得更劇烈了。 嶺旁,立著六位男女,重病漸愈的俞芸被焦詮扶住臂彎,巧俏嬌美的慕容風溫順地立在他兩身旁。 洛水醫隱更是老懷大暢。他是再也想不倒被稱為無用的酸丁,自己未來的女婿,竟是傳聞江湖中第一高手「白衣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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