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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這句話剛才焦詮也未曾聽清楚,聞得憶君如此說,不禁也大為震驚,大聲問道:「鹿加也參與其中嗎?那麼黑衣人可在?」

  他這一問反而將三人問糊塗了,在他們心目中就只有個「鄱陽王」,加上一個「笑閻羅」已使他們感覺大為奇。

  「我不知你說的什麼黑衣人?」其中一人答道:「不過除了那笑閻羅師兄弟,及大個子鹿……你剛才說的鹿加外,據傳還有三位女的,兩位道裝,另外一位聽說美得像天仙呢!」

  憶君一聽已了然於胸,噶麗絲曾告訴他,她有這麼兩位出家師姐,那麼噶麗絲在內中是無疑了。

  一股似愁似喜的感覺襲上他心頭,憶君不禁將眼睛緩緩閉上。噶麗絲的倩影又重在他眼前晃動著,還有懷中的錦絹,似乎在那發出她迷人的幽香。

  三位酒客匆匆告辭回家去了,樓上客人也漸漸稀少。焦詮看得憶君面上似悲似喜的表情,不覺奇道:「君弟,你怎麼了?」

  憶君張開雙眼,展出了個笑容,道:「我是想我又可親歷一次大陣位,詮哥,你能帶我去看他們比鬥嗎?」

  焦詮疑惑地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我與笑閻羅鐘源和他兩位師弟蔡直與龍任飛還是多年老友呢!只是我奇怪,你這麼嘗試,小時你父親沒教你,而此刻我願意指點指點你,為你也不接受呢!」

  原來憶君與焦詮一行路行來,在武學上憶君一直津津樂道。

  愛武的人自然喜歡習武,憶君這好的根骨,竟是只談不習,難怪焦詮要懷疑了。

  憶君苦笑一下,搖頭道:「現在已太晚了,與其粗通皮毛不如乾脆不會!」心底下卻暗忖著:「這如何能讓你得知?」

  直到深夜,兩人才回至東院安眠——兩日很快的過去,憶君曉得今日能見著噶麗絲,神態竟微微有些失常,他不斷自嘲道:「憶君,你是怎麼啦?平日自命鎮定的你,今日為何變得如此虛弱,這樣一見著噶麗絲你不露出馬腳才怪r一過午刻,全鎮都有點騷動,萬人引頸,等待著他們一生難得一見的聚會。雅潔酒樓內,早擺了三桌筵席,並且今日竟是謝客一日。

  申時剛過,江心上迅速劃來兩條船,內中人是水龍幫的前批人物,只是一些幫眾了、跑腿了。

  漸漸水龍幫人來齊了,憶君從東院屋窗看出。那長像尚稱威武,滿臉鬍子短而似鋼刺。據傳說他知道即是鄱陽王石裕清了。

  突然他被兩位老人吸引住叫,只見那兩位老人長得如此相像,俱是白衫黑鞋,面容清奇瘦削,目光也閃閃發著異光——「這兩人面貌好熟!」憶君討道:「好似在那兒見過!」但他一時卻想不起來。

  「詮哥,你看那兩人是誰?」憶君指著這一對老者問著焦詮。。而焦詮也在懷疑著,並且也搖頭表示不知曉——憶君問道:「你不去幫他們嗎?你現在不是能與千手如來戰個平手?」

  焦詮苦笑道:「幫自然要幫,但遇上這兩個老魔頭,即是師父老人家來也不能與之兩人對敵,何況我能與千手如來戰成平手,完全是靠那白衣人從旁協助呢!」

  時光流轉迅速,晃眼酉時也將結束,空際又呈現一政策恢暗。鄱陽王命人點起數十支巨燭,立刻樓中顯得燈火通明。

  「來了!來了!」不知何處最先響起這片聲音,立刻整個湖岸人聲喧嘩,大家都爭看這敢與鄱陽王作對的人物——一般雙帆大艇乘著山風,輕快得像水鴨般劃過湖水,飄來飄到湖旁。船上竟一連下來十一位客人——最先的是白眉老人與靈士真人,後面跟著駭然竟是玄靜子與清真人,再後才是鐘源,噶麗絲等。

  一行人受著接引,直向雅潔酒樓行來。鄱陽王石格清與其子鄱陽蚊石濟禹迎了出來,石濟禹滿臉狠毒——免不了一番介紹,白眉老人等最注意的是長白雙雕兩兄弟,還有其中幾位石裕清請來的江湖上辣手人物,其他的倒不十分在意。

  ▼第十五章 似曾相識

  從種種跡像看來,這蜈蚣幫的參與其間,顯然是有特別原因的,可能借此大好時光,蜈蚣幫已將水龍幫兼併了。

  鐘源江湖經驗老到,他一眼看出,楊中屬石裕清一方的高手,可說全不是水龍幫的,他特別注意一位中年漢子,看他白衫秀面,又目中冷飆般的光芒,一望而知是個厲害人物。

  鐘源見他一直隨在長白雙雕沈一鴻,沈一雁身側,心中不禁奇道:「難不成此人是長白雙雕的徒兒!」

  這時白眉老人向他遞了個眼色——鐘源受白眉老人暗示,站起發話道:「今日鐘某依約前來,承石幫主如此接待,實令吾等汗顏,企望石幫主能本著四海一家的至理,化干戈為玉帛,則免去一場殺戮如何?」

  石裕清尚示加答,石濟禹已搶先喝道:「什麼,居然如此便宜即算了,除非你鐘某人與那大個子給我們磕頭陪禮,還有,嘻!嘻!」他賊兮兮看著噶麗絲,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龍任飛看著這模樣,禁不住哼了一聲,但立刻被白眉老人用眼色制住——那邊石裕清向石濟禹怒喝,道:「那有你說話的餘地,還不給我乖乖的站著!」但語氣中仍免不了帶著嬌縱,只見石濟禹恨恨地瞪了龍任飛一眼,退至一旁。

  鄱陽王接著說道:「鐘大俠的話雖是不錯,但今日之事已如箭在弦,不得不發。哈哈!請各位痛飲一番,飯後咱們再至大孤山憑本事決定理曲理直吧!」

  鐘源心知此番必不能善了,也一笑座,暗中卻叫同伴準備起來,以防對方突起暗算——東院與前樓相通,院中早有幫眾駐守,倒沒有民眾在此圍觀。焦詮領著憶君,正擋徑直向酒樓而來。

  立刻他們被幫眾所攔住——「我們是鐘大俠朋友,要去見鐘大俠。」焦詮解釋道。但幫眾堅持不肯讓他們過去,謂「幫主有命,任何人不許擅上此樓!」

  當然對付這些幫眾,焦詮只一個飛身即可上樓,但他顧著憶君,一方面又因如此動作則犯江湖大忌。只好停身向上呼道:「鐘大哥,小弟焦詮求見廣這一呼喊,顯出焦詮竟是功力大增,他自己也很奇怪,為何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總是無緣無故功力會增加一大截,像此刻,他發覺自己竟較半月前又進一大步。

  鐘源在樓上聽得,哈哈一聲大笑,向白眉老人說了一聲,立刻也朝樓下呼道:「來得好!來得好!焦老弟,你來得可正是時候。」他將頭一伸出,陡地發覺焦詮竟被攔在外面,立刻他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他轉向鄱陽王說道:「石幫主請命貴幫部眾將敝友放行如何?」

  立刻石裕清一道令下,焦詮與憶君即通過了這根本不足阻攔的關卡,一道往樓上行來。

  黃山與匡廬相隔甚近,而一葉老人也與白眉老人交好,因此焦詮與鐘源三師兄弟自幼即很熟悉,尤其龍任飛與焦詮年齡最接近,也最相要好。

  憶君行到樓口,不禁有點猶豫,下意識地打量自己一下衣飾,經焦詮一拉才踱了進來——鐵扇書生樓下的一聲呼喝,已引得一般人注意,再加鐘源起立親身去迎接,頓時焦詮與憶君成了眾人注目之的。

  樓中突地一片沉靜,焦詮仍是神色自若,憶君可有些不安。放眼望去,立刻在那較遠靠窗的一角,他發現噶麗絲等還有他所認識的玄靜子與清真人在內。

  鐵扇書生今日意氣飛揚,他的雄糾糾和憶君的文縐縐成了個強烈的對比。在座每人都模不清兩人是何路數——鐘源帶著焦詮與憶君運直走向自己一方,白眉老人已哈哈笑道:「焦賢侄,這一向可好!」

  焦詮也答著應著。玄靜子一看得憶君面貌有些熟檢,想了一會她問道:「敢問這位是古氏兄弟?」

  焦詮年歲雖是尚青,但如以他為黃山一葉老人徒兒來說,大概只算較玄靜子等矮上半輩。焦詮十餘年前被逐出師門牆後,就一直寄跡東北一方,是以與玄靜子等是在西北關外五雄一役才相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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