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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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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鐵更是友善地道:「原來是洛水醫隱,恕貧道失禮……」 要知武林人常年刀尖過活,最尊敬與最看重的並非武技高超之士,倒是一般醫術精絕之人。因為這對他們切身關係太大。 尤其鄭鐵,本身醫術也甚高明,平日對洛水醫隱早有耳聞,此時一見更有惺惺相借之感——郭泰育見七星道人竟對自己如此親切,不禁大出意料之外,其實這也沒什麼特別,僅是七星道人傷痛後的一種平靜。 「道長說那話來!敢問道長一句!」郭泰表繼續問道:「道長欲取此寶圖,是否為著『冷露明珠』之故?」 七星道人臉上一陣索然,憶君與郭蓮一聽得「冷露」之名,心中俱一震,立刻靜待七星道人的回答。 果然鄭鐵最後點點頭,淒然道:「咱從一秘本翻得,這『冷露明珠』正是鐵木真藏寶之一,唉!現在它對我還有什麼用?』方情之「藍虯烏風」的毒,也僅有『冷露明珠』能治。 郭泰青聽得正如他所料,「冷露明珠」竟是在鐵木真藏寶之中,不禁「啊!」地低歎一聲——多年壓在心底欲探求之物,驀地得到了答案,像是有一雙強力的弓,拉動著他的心弦,激得他眼角泌淚珠——郭雲也感奮地咬著嘴唇,極力避免目已衝動很大叫,偷眼一瞥自己妹子,那知郭蓮竟像沒有聽得七星道人的言語,愕然地仰望著七星道入一行遠遠離去,毒青鶴見此事已了,雖自己沒份,但以後會有機會,立刻也引著部眾,抬著重傷的焦詮,隨鄭鐵之後而去。 大地上,只留關外五雄與浮塵子一方人,憶君嘴唇哺哺儒動,不知在自言自語述說什麼。 兇險已去古濮見任務俱已了,心境安定了許多,開口說話,道:「道長風塵勞頓,可否由在下招待一番!」 清真人與玄靜子也正凝目不語,聞言驀地一驚,連忙笑道:「多謝莊主美意,貧道與師妹尚有要事待辦,必須立刻遠去,貧道只想向在主打聽一個人下落……」 古濮雖身屬武當一派,對這全真門下的高手,也崇敬異常,頓時笑著答道:「只要古某知曉,必當盡詳答覆!」 清真人臉上露出一種憂慮的表情,說道:「如此甚好!古莊主可知附近有一人,白髯長髮,身著土色道袍,平時遊山玩水終日手中一柄木拐杖……」 古消濮了一下,茫然的搖搖頭,想浮塵子要尋的人,必是武功高強的,因此盡往奇人異士身上想去——玄靜子見古消面上一絲信念出沒有,知道打聽此事是無望了,正向浮塵子遞眼色,打算告辭離去,誰知——突然郭泰著像是恍然大悟,說道:「道長要尋的可是貴教中的『靈木真人』?」 清真人陡地面露喜色,恭聲說道:「正是敝人師叔『靈木真人』,郭施主知曉貧道師叔下落嗎?」 原來清真人與玄靜子的師輩,正是以金、木、水、土排行。 靈木真人是最小一位,也是至今碩果僅存的一位,因他生性超然無束,終日遊山玩水,早與教中失去了聯繫……清真人只知他大約居在西北一帶,此次逢到蜈蚣幫逆施倒行。黃衣魔僧的功夫他自知不是其對手,是以逼得他不得不出來尋他師叔叔。 郭泰育也不知道:「靈木真人」的下落,他僅從清真人的形容中猜測出「靈木真人」,其實他也什麼都不知道——清真人,玄靜子失望後,即覺多留無益,立刻辭謝一聲,又如兩條灰鶴,揚衫飛去——留下惆悵的憶君望著玄靜子渺渺背影,無窮的思緒,又襲上他心頭——突然他突覺一雙軟綿綿地手輕輕拉動著他,轉頭一看,只見諸人已歸去的歸去,進在的進莊。只留下他與郭蓮兩人,尚孤伶地立在莊門。 初春的寒風刮過,撩起郭蓮軟柔雲裳,她那失明之秀目,卻露出款款深情,像現利劍般,陡地刺穿了憶君的心——憶君蕩然顧思,卻懷著驚喜與憂愁——「冷露明珠已有著落了!」他忖道:「然而這是噶麗絲之物,哈!我要以她之物來治她豈不可笑……」 原野上最後兩人也進了莊去,地上灘灘血漬也由莊丁掩了去,但一切事情並不能如此簡單即完結! ▼第十二章 名醫名藥 青青河畔草了,看大地上又是一片青綠,這不正是一年複始,萬象更新,積雪融盡,浮冰飄流——「喂!等等我!」原野上傳來一片清脆的呼喊,柔媚的聲音,蕩漾在無邊的無際,巡迴轉折。 「哈!哈!蓮妹!」這是憶君的聲音,道:「咱們關外的牧場可大著呢!看你跑這麼一下就……」 郭蓮嬌哼道:「別說了,誰要聽你鬼扯!」 無盡的平原上,兩騎健駒輕快地馳遊著,憶君牽著郭蓮的馬,悠然說道:「再過兩天我就得走了,你願意跟我去嗎?」 郭蓮笑著道:「我願的,只是父親必是不讓我去,聽父親說,唐怒烏拉山區的雪要在五月以後才能封,到時候他就得親身涉險,去求那『冷露明珠』。」 憶君說道:「這個我曉得,後日起我即出發至武夷山,相信在四月初即將父兄救出,到時我必定趕回與你同去唐努烏拉山。」 郭蓮甜甜一笑,道:「只要你能去,我知道必能得著那『冷露明珠』。」 「你這樣相信我嗎?」憶君問道。 「嗯!」郭蓮仍是嫣然淺笑,道:「我不相信你,我相信白衣人!」 時間在他倆之間根本不存在,別的一切,嘿!管他的,留待以後再說吧——軟草如如綿,蹄痕留香,嘻笑的聲音歷久不絕。憶君沉靜了許久,突然說道:「蓮妹,我出個謎給你猜,如何?」 郭蓮笑道:「好啊!」 憶君瞥了她一眼,臉上浮起了陣笑容,道:「有一個大湖,旁邊住著三隻大天鵝,這三隻天鵝一只是青色,一只是灰色,一只是白色。」 「每一隻鵝身上都有缺憾,青鵝斷了腿,灰鵝斷了翅翼,白鵝瞎了眼睛……」 「有一天這三隻鵝突然興致來了,想來賽誰快,它們約定,誰先到對岸的一株樹下就算誰贏!」 「現在我問你,到底是青鵝,還是灰鵝,或者白鵝呢?」 郭蓮想了一會,覺得這題目不是太易了嗎,顯而易見的,最先到達者必定是青鵝。因為白鵝看不見,灰鵝不能飛——因此她很快答道:「青鵝!」 突然接著她一聲驚呼:「你……你幹什麼?」 憶君朗朗一笑,道:「你不是說『親我』嗎?我照做了啊!」郭蓮氣得小嘴一吸,臉紅紅地罵道:「哼!你使壞,我以後……」 憶君接口道:「以後幹什麼?」 郭蓮也嫵媚地笑了——兩人忘我的遊玩,殊不知古莊內,正進行一項重大決定——古家莊的大廳內,五位莊主完全聚齊,辛莊主正在發言,道:「雖說浮塵子前輩命我等靜居關外,坐待事情的演變,但我個人認為,義秋老弟的不能複回,不只是咱們咱們關外五雄的損失,也是咱們的恥辱,我主張仍照著原定計劃,即使咱們基業從此淪入蜈蚣幫之手,也得先將義秋弟救出來!」 這意見沒有人會不贊成,古濮心中也早有此意——郭泰青也說話:「咱郭某雖技藝不佳,但仍能跟隨你們去派派用場,幾日起身,好叫咱們也有個準備!」 辛莊主道:「咱們明日即起身如何?除了古賢侄外,小的一輩俱留在莊中,從今以後也算接管了咱們基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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