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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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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弟!我知你會原諒我的,唉!我實不該讓爸爸去冒這險呀!」古濮哽聲說道。 憶君在這一刻間,像是突然長大成人。 「大哥!誰也不會怪你的!誰都知道你是受父親所迫的……別難過了,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憶君安慰道。 古濮擦乾淚水,而覺得他有這樣一個弟弟實在值得驕傲,只見他仰起頭,臉上又重顯平日之雄飛與豪爽,嘴角牽動數下,輕令道:「將榮祿叫來!」 不一會榮祿被傳進。 「榮祿!從今以後外出放牧之兄弟們,一律多帶弓矢箭刃,遇有『蜈蚣幫』眾有意挑釁,則格殺勿論。」古濮吩咐榮祿道。 「是!場主。」 古准威嚴地一點頭,在這短短一段時間內,他學了許多,也使他領略了許多——自從義秋與古強離莊尋慧真子而去後,古氏牧場即一切由古濮照管,雖然四周表面上仍是一派恒靜,然而他兄弟兩人心中卻包含著絕大憂慮,尤其是古濮,一方面須顧及幼弟與牧場,何況還得花心思擔憂父親,二弟和不知吉凶之恩師。 晃眼間八年過去,憶君也有十八歲了,古濮也屆而立之年,長久的辛勤憂愁使得他異常老成寡言。而憶君也從一個稚氣的童子,長成一個健碩而又不失儒雅的少年。 雖然他「開天神功」已練至六分火候,然而因同時練有「天陰正氣」相克之故,竟能英華內斂,除了較常人顯得靈敏而氣力過人外,即是老江湖也看不出他是身負武功暗藏絕技。 尤其「伏魔三十六式」,「靈蛇鞭法」更是使得出神人化盡得個中精髓。不但將淩雲與鳳霞絕藝學會,而且公孫惠龍的易容計倆,也被他練得絕妙絕肖。 在這八年之中,物事變遷甚劇,像憶君老師「羅甯」在兩年前一病身故。義秋與古強也從此未回,並且「蜈蚣幫」更愈形擴大而飛揚跋扈,雖然對其巢邊之關外五雄,尚不敢正式起衝突,可是愈來愈明顯的排擠挑撥壓力,卻快使得關外五雄幾乎忍不可忍。 這一日下午,古濮與憶君正騎馬巡視收野,古濮望著已肥壯的牛群,不禁對自己多少辛勤收穫滿意地一笑。 「君弟!再過一月,待牛群全部聚集,即可趕至『五原』出售了。」 「唉!如果父親回家,看見我這樣好的成績,一定高興得很呢!」古濮又歎道。 在這悠長的歲月中,古濮無時無刻不記掛著父親,因此每遇一些特別事故時總不免要提上兩句,憶君習以為常也不覺奇怪。 驀然憶君聞得遠處傳來一陣驟蹄,立刻舉頭一望,疑道:「大哥!你看可是慧恂姐與肇炎哥來了?不知有何事?」 古濮也仰頭一望,等了一會兒果然前面出現兩騎,老遠就聽得他們喊著「君弟!」,「濮哥!」 來了果是蘇慧恂與高肇炎,憶君待他們來得近了,開口問道:「恂姐!老遠跑來有什麼事?」 慧恂已屆二十年齡,只見她出落得甚是美麗,均勻小口,細曲而斜飛的蛾眉,未言即失笑的嬌靨,堪稱美豔已極。 隨來的高家少莊主肇炎,也生得猿臂蜂腰,白淨面皮上五官端正,騎在馬上挺立的英姿,也著實令人心折。 慧佝抿唇一笑,道:「我大哥今日歸家,家父命我來請兩位至敝莊晚宴。」 憶君驚吸一聲道:「蘇大哥回來了!好極!好極!臉上閃過一絲傷感,想是憶起了久不歸之父兄。 憶君又說道:「大哥!你去嗎?」 三人都等待著古濮回答,尤其是慧恂,更殷切地注視著古濮,似乎他的決定不去,就憶君也不能去似的。 古濮一笑點頭道:「去當然得去,不過此時我工作正忙,許多事得趕緊完成,待晚宴前我趕來即是。」 慧恂急道:「那麼君弟總能同我們一塊去吧!」 憶君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我同大哥一齊來。」 高肇炎大大感覺不自然,鼻孔內冷哼一聲側頭不語。 古濮見狀,便說:「君弟,你隨他們一塊去吧!也好你順便先告訴蘇老伯一聲,我晚間才來。」 慧恂聞言大喜,上前一把拉住憶君坐騎,眉開眼笑地道:「走!咱們快點,還可趕上他們打獵呢……」說時已跑出老遠,又轉身向古濮笑道:「濮哥!你也得快些來,『飄楓姐』此刻也到了呢!」 古濮目注著他們愈去愈遠,輕輕歎口氣,「飄楓」正是辛氏牧場場主之女兒,從小即許給了古濮。今年她也有二十五歲,本來以他倆年紀應早已成婚,可是因義秋的一去不返使得這門親事擱淺下來,這更使得多愁之古濮更增一層心事。 三小向北方之蘇氏牧場緩緩馳去,慧恂周旋於憶君與肇炎之間,笑語如珠,使得寂靜的原野上,平添了不少聲色。 然而聰明的憶君敏感地感覺到,高肇炎除了偶爾應付慧恂數句外,總是沉默寡言,對自己更是冷冷淡淡的,憶君一想也就了然於胸,心裡不禁暗笑。 漸漸慧恂也覺得肇炎的奇特,詫異地問道:「你是怎麼了?啥事這般不高興?」 高肇炎被問得一慌,呐呐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慧恂小姐脾氣一發,嬌叱道:「我知道你一定是不願陪我來邀請客人是不?哼?誰希罕你陪?」 高肇炎被罵得面紅耳赤,又不願出言頂撞,只好皺眉苦笑。 憶君一見哈哈大笑起來,訕笑道:「肇炎哥呀!看你將來怎吃得消?我憶君可無此福消受呢!」言下之意竟是另有他因。 高肇炎狠狠一瞥憶君,心中對他趁火加油不禁憤恨異常。 慧恂尚聽不明白!轉眼笑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講一遍。」 憶君右眼微向高肇炎一眨,仍是笑道:「我說呀!你身上有一種特殊氣質呀!」 慧恂一聽憶君談到自己身上,不禁心中暗喜連忙問道:「什麼氣質?」 憶君仍是毫不在乎,調皮地說道:「這個體問肇炎吧!身所感受的恐怕他最強烈了。」 慧恂又連忙轉個方向,只見肇炎臉色緋紅,似有些不好意思啟口。慧恂也甚聰慧,尤其是像這種事情,在她這種年齡也很感覺,一看之後也就明白過來。只見她飄了憶君一眼,也不好再咕咭咕咭說個沒完。 原野上平坦的沙路,三位正值盛時之青年並轡而行,憶君雖較慧恂小兩歲,較肇炎也小了三歲,然而因練武之故,骨架已長得甚是魁偉,與肇炎並肩相對,騎在馬上看起來真似雄壯的武士,合力護衛著當中之女皇——慧恂。 三騎俱是千中選一的良駒,尤其是龍兒更是個中佼佼,漸漸山巒愈進,屋舍嚴然的蘇家莊,已整齊地呈現在眼前,莊外連綿好幾裡的牧欄,內中良駒肥牛,黑壓壓一大片。 憶君自從父兄走後,不但要説明大哥襄理牧場事務,又需抽時間練習神功,已有許久未曾出來玩過。這次良友在旁,直似久樊牢籠之雀鳥,一旦被釋放出來,直要振翼高飛,痛快地輕鬆一下。 且憶君豪興大發,指著尚在五裡外之蘇家莊,大叫道:「來!咱們賽賽馬力,看誰先到莊口?」 三人中慧恂性情反而最急,聞言高應一聲:「好!」當先一揮馬鞭飛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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