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上官鼎 > 金刀亭 | 上頁 下頁
五一


  這一式純粹是防守的用意,只因身形在半空不易著力,加以倉促之間在內力運轉方面有所吃虧,但杜天林此時已不敢稍存一分大意之心,雙手翻出時已然運足力道,手掌再伸,對方力道已貼在手臂之上,杜天林只覺雙臂一重,猛可嘿地吐氣開聲,雙臂全力向外崩開,呼地只聽兩股力道一觸,在半空中擊散。杜天林這時足尖才踏落實地,對方力道威力猶自未消,只撞得他上身向後一仰,再看那孫伯維,只見他滿面驚震之色形之於表,想來他萬萬料不到自己在這麼大的優勢之下,竟然占不到上風。

  杜天林雙足落地,好比鐵釘一般鑄立當地,左手橫展,平胸放置,右掌下垂,食中兩指,微微指出,其餘三指彎曲在後。

  那孫伯維微微後退了半步,忽然面上掠過一絲紫氣,他雙拿一分,一奔天門,一奔紫宮斜斜發出。

  杜天林一瞧他那出掌的架式,便知乃是劈空掌力,而且配合著穴道方位,非得內力造詣極高,否則不可能得以使出。

  那孫伯維掌勢疾起,杜天林鬥然低吼一聲,右手一切,微微挾有風雷之聲,兩道指風應手而起,他這乃是正宗的小林「金剛指」,只是用在他的手中,由於他在指上功力有特別的造詣,是以那「金剛指力」竟然被他施出有若有形之物。

  孫伯維劈空掌力才出,只覺對方兩縷勁風猛襲而至,他面色一凝,鬥然之間不退反進,一連跨上三步,距那杜天林已不及五尺之遙。

  杜天林雖党對方掌重如山,但自己的指風可以拒阻,卻不料對方一連上前三步,不由為之一怔。

  說時遲,那時快.那孫伯維面上紫氣突然加濃,他頭部一仰,竟然張口吹出一口氣來,對準的正是杜天林的門面要部。

  那一口氣吹出好比有形之物,這種古怪的功夫真是令人聞之未聞,杜天林只見他面上紫氣一濃,鬥然之間想起一事,只覺心中驚駭之念大起,但此時那孫伯維一口氣已然吹出,杜天林已知硬拼相抗萬萬不可能,急切之間,猛地身形整個向後平平倒下.雙足用足全力向後一蹬,

  只見他整個身形平平地貼在地面之上疾疾向後飛開而去那去勢之快,真是有如脫弦之箭。

  這個變化委實快捷得令人難以置信,杜天林身形一直沖出有三丈之遠,才落下來,但他全力施出,身形再無能力立起,去勢一盡,平平倒臥在地上!

  饒是如此,杜天林仍是覺得滿身刺痛,一股炙熱的感覺使得自已汗水隱隱泛在額際,他臥在地上片刻,心巾仍是一片駭然,然後背上用力,直躍而起。

  只見那孫伯維面上一些疲憊不堪的神情,但那震駭的表情仍不稍減,似乎他絕對想不到杜天林居然能逃出此危。

  杜天林雙目怔怔地望著孫伯維,口中說道:「郭以昂的先天真氣果然有傳入了!」

  這時另外兩人一左一古扶著孫伯維,杜天林心知那先天真氣發動一次,整個內力消耗過大,想來孫伯維只是人門而已,否則自己那裡能夠逃得出去。

  他這時真是餘悸猶存,再也不願作口舌上的爭長論短,那孫伯維望著杜天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兩人低聲說道:「大哥,咱們先走一步?」

  孫伯維緩緩點了點頭,那兩人望瞭望杜天林,挾扶著孫伯維一起走了,杜天林望著三人的身形,心中有一種麻木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天林緩緩籲了一口氣。

  驀然之間,有一陣輕風自身後發出,杜天林這時真是隨時隨地作最壞的打算,他身形忽地一低,盤足一掃,整個身形轉了過來,同時一掌拍出,內力疾吐,只聽空氣之中「嗚」地一聲銳鳴,

  只聽身後一聲低呼,然後手中一震,想是對方也出掌相抗,兩股力道一觸,杜天林只覺手心一熱,不由暗吃一驚,這時他已轉過身來,望著身後,只見白影飄飄,他第一念頭便是原來方才那白衣人一直躲藏在側,第二個念頭更是無比的震駭,只因他看清了那白衣人的面容。清麗俏倩,正是那二度邂逅的白衣女子——。

  杜天林大大吃驚的是這白衣女子的內家力道居然如此強勁,自己方才全力施為,只覺反震之力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那白衣女子怔在一邊,望著杜天林,悄臉之上做有嗔意,杜天林登時只覺難以啟口,好不容易呐呐地道:「原來是姑娘,在下一時慌亂—一」

  那白衣女子微微頷首,插口說道:「杜先生好說了。」

  杜大林心知方才她在一側聽見自己姓名,想了一想,開口說道:「那孫伯維等三人,好象在尋找姑娘的行蹤?」

  白衣女子點點頭道:「方才他們故意用計,想要我以為他們已經遠走—一」

  杜天林道:「姑娘機警,只不知那三人為何要找尋姑娘?」

  白衣女子輕輕一笑,卻是不答。

  杜天林自忖不好再問下去,想了一想,開口說道:「那麼姑娘行動總得小心留意,那三人明日還會採取行動的。」

  白衣女子不言,過了一會,只見她面上浮出洋洋笑意,只覺那神采美麗清俏絕倫,簡直令人不敢逼視,她緩緩對杜天林道:「您的功夫很高啊!」

  杜天林微微苦笑道:「那孫伯維身懷奇功,在下狼狽逃脫,倒叫姑娘見笑了。」

  白衣女子道:「您那裡的話!若是那孫伯維所施的果然是先天氣功,您若能生生逃脫,傳說出去只怕難得令人相信。」

  杜天林道:「姑娘武學知識甚豐,功力高強,在下心折不已!」

  白衣女子抿嘴一笑道:「咱們好象在互相吹捧了。」

  杜天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衣女子頓了一頓又道:「找您想要商量一事。」

  杜天林微微一驚道:「姑娘請說。」

  白衣女子歎了一聲說道:「那金蛇幫的事,似乎您知道不少。」

  杜天林怔了一怔道:「在下只不過與他們接觸了好幾次。」

  白衣女子道:「您知道那金蛇幫要找我作什麼?」

  杜天林搖了搖頭道:「哪一日姑娘說他們想找你打聽一事,其餘在下便不知道了。」

  白衣女子道:「他們打聽之事奇妙得很,乃是有關一個名叫熊霜的—一」

  杜天林鬥然吃了一驚道:「熊霜四俠?」

  白衣女子道:「不錯,據說是昔年秦嶺五俠之一,您認識他麼?」

  杜天林想到那一日武當道士呂長風俗血劍搏金蛇幫眾,為的也是熊霜的事,可惜那一次追蹤不了了之,以後始終沒有機會打聽此事,這時聽到白衣女子提起,連忙問道:「在下並不認識那熊霜,不過倒要請問姑娘,那熊霜之事,金蛇幫眾如何會找到姑娘?」

  白衣女子想了一想,只是笑而不答。

  杜天林真是被她弄糊塗了,每至要緊話題之時,那姑娘總是以笑回答,真是毫無辦法。

  杜天林想了想又道:「在下知道那熊霜之名,乃是因為曾親眼目睹秦嶺四俠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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