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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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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貧重複的念著這個名字,在他的記憶裡,仿佛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事實上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古琳嘿嘿笑道:「驚奇了嗎?」 龍貧從地上一挺躍起,叫道:「窮家幫豈會落入這種無名之輩手中,他有何德何能敢榮登窮家幫幫主之位?」 他急急而叫,卻聽二位姑娘同時發出兩聲驚呼,道:「你……你居然還能動?」 龍貧一愕,獨眼射出淩淩炯光,道:「為什麼我就不能動?」 二人之中,古琳比較刁滑,古璞則比較賢慧,這時只聽古璞道:「龍幫主,你難道不知道這泰山中的死亡穀?」 龍貧搖了搖頭。 古璞道:「這就怪了,既不知這死亡穀,居然沒死在這谷中,這豈非怪事,難道這隱隱中真有天意嗎?」 龍貧十分不解的道:「我之不死,或真有天意!」 古璞道:「難道你沒喝谷中的水?」 「有何感覺?」 「通體酸軟無力!」 古琳古璞二人,四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凝望住乞食乾坤龍貧,眼中都散發出疑惑之光。 敢情,這谷中的水名為毒水,打從洞中流出,沒有出穀就流進石岩縫中消失了,這水含有劇毒,任何人吃了均難免一死,若然事前不知,被困在谷中,饑喝而食水,定然死路一條。 龍貧在谷中並不是沒有喝那毒水,而是喝得很少,他在喝了後感到十分難過,再者他一意殉職,決心一死,所以停止了喝水,如若他早知水中有毒,相信這時他的魂也早已進入地獄。 古琳古璞二人望著龍貧,竟忘了此來的目的,久久的,還是古琳首先驚覺沉重地哼了一聲,道:「你的死活,可與我們不相干,我且問你,你可曾見到一個十二三歲大的童子,他跑哪去了?」 龍貧朝谷口一大巨石後指出,道:「他在那石後!」 古琳微微一笑,忽地一晃肩頭,已閃身躍到石後,眼過處石後雖有零亂腳印,卻不見人影。 龍貧他說出藏在石後,其實並沒說謊,只是藏在石後的人並不是白珠,而是變了模樣的薛仇。 龍貧要薛仇現身,目的是將二女擒住,然後再往洞底洞去尋找惡賊包華亭,憑薛仇的武功,制服二女,當不費吹灰之力。 哪知,古琳縱去,竟沒見薛仇現身,他也不禁一怔,明明是藏在那石後,怎會忽然不見。 古琳陰冷一笑道:「枉你也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居然當面說謊!」 龍貧一轉念後,已想到其中蹊蹺,忙哈哈一笑道:「二位姑娘,龍貧並非說謊,因為我們本是一家人,當我出谷時,確實看到一條人影閃往那石後,二位隨即也到了,我本沒看清楚往石後的是什麼人,是你們問起,我想或許就是你們二位所找的人,如今既沒見著,我們分頭再找吧!」 龍貧說完,隨手將地下三位乞丐拍醒,三位乞丐一見龍貧無恙而出,全都驚喜萬分,隱伏在地。 原來這三人全是龍貧手下的親信,雖說武功不濟,但為人卻都誠實,懂得仁義,識得大體。 龍貧指著三人道:「二位姑娘若有不信,問他三人便知!」 龍貧他是想到薛仇與白珠,或已奔向洞底洞去了,所以故意拖延,延誤二人回報的時間。 薛仇與白珠果真到那裡去了,誠如乞食乾坤龍貧所想,他們確是奔向洞底洞去了,原因是薛仇一見二女現身,就知包華亭那惡賊不會來,惟恐二人認出白珠,返回轉報包華亭知道。 不願讓包華亭再次脫身,薛仇遂用「傳音入密」之法,通知白珠,雙雙趁三人不察之際,偷偷溜走。 當然,他也顧慮到龍貧的安全,雖說龍貧不一定能勝包華亭,但對付二女,還是足足有餘! 薛仇與白珠隱走後,首先奔向了他與柳紅波出來的那個山洞,也就是灰鷹古盤自食其果身死的那個山洞。 白珠沒來過,根本連方向他也摸不清,薛仇除了那個山洞外,他也無法尋到洞底洞的真正的出入口。 而且,打從正門進入,談何容易,反不如從這暗道進去,還容易於不察之間,與飛天鼠包華亭及鬼婆印嬋娟相遇。 第一次來時,柳紅波於不知不覺中被撲,聞聲追趕已來不及,二次到來,他哪能還不知厲害。 十二分小心與謹慎,掩掩藏藏的終於來到了灰鷹古盤身死的洞口。只是,洞口已被大大小小的石頭堵塞,石縫中且有沙泥,顯然自從灰鷹古盤死後,就被塞死了! 薛仇遠遠見著就不由歡喜,因為這樣,對他只有方便,但他卻沒有立即行動,他要等天色稍晚時才動手。 二人就在洞口不遠處一塊大石頭後,藏住了身子! 沒多大工夫,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薛仇擔任守望,由白珠去搬移石頭,因二人身子均小,只移動一塊稍大的石頭,二人就可鑽進去了。 白珠有多乘巧,他早已看准一處不易為人發現的,且易移動的石頭,只略運功力一搬,就移了開來。薛仇與白珠鑽入洞後,洞中伸手不見五指,薛仇夜眼明如白晝,毫不礙事,牽著白珠,一點也沒費事的就找到當初他逃離洞底洞的洞口。 薛仇輕聲對白珠道:「你在這等一等,我先上去開路,當我招呼你時你再上來!這洞如深井,高有三十餘丈,不過並不寬大,你不須兩臂平伸,就可沾住左右臂間,慢慢往上移動,有我守在上面,當無危險!」 白珠應了後,薛仇方始往上聳,他可不是慢慢移動,他雙手在壁間一沾,立即上升數丈,沒幾下已被他到達頂端! 他知道上面是個石室,靜靜地聽了一下,室中毫無動靜,他方始雙腳又叉,頂住壁間,雙手搬移那壓頂石床。 不想,左推右移,竟自移他不動,若非他曾從此洞下來,他還會疑心這壓頂石頭是整體的呢? 薛仇很少出汗的,為這石床,額頭發間居然冒出了汗珠,薛仇心中大為惱火,他不相信自己會屈服在這石床之下。 只見他,猛提真氣,驀然一推,哢嚓一聲驟響,亮光映入,石床應手而起,薛仇隨著石床起勢,也已到了洞中。 敢情,石床的機簧,一下就被薛仇毀了! 薛仇來到室中立即掩身門側,他也就剛剛站穩,室門口已縱入一個三十來歲的持劍大漢,大漢一見石床翻起,回身就欲奔出室去。 薛仇哪會容他再走,曲指一彈,大漢已呆立室中,除了雙眼還能活動外,就如同一尊大石像般。 可是,當他雙眼看到薛仇後,眼中立即暴射出驚駭畏懼之色。 薛仇沒見再有人進入,遂輕聲道:「你別怕,我從不無故傷人,只要你肯聽話,我絕不傷你。」說完,即見嘴皮微動,他正用千里傳音之法,通知白珠呢! 薛仇通知白珠後,打量石室,與前似無兩樣,石床石桌石椅,全都沒動分毫,只是塵埃滿布,顯見這石室並不是重要之地。 突地,遠遠傳來呼叫之聲…… 「甘雄……甘雄……」 大漢眼中立即射出哀求之色! 薛仇心知叫聲必是喚他,遂輕聲道:「生與死,你自己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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