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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薛仇想到早先老婆子所說拋屍露骨的話,心中不由一陣慘痛了,於是恨不得一掌將那老婦劈了,方消心頭火恨,若不是為了她還有恩于薛家的話!

  終於,薛仇強壓住心頭怒火道:「先母不知與前輩有何怨仇?致使先母逝世後亦不得安寧!」

  老婦人這次沒再生氣,卻哈哈一笑道:「這個嗎?你到陰曹去問她比較清楚!」

  老婦人說完,似乎一切都已得到解決般的,回身就走!

  薛仇又跟隨到前面,他很想再追問她兩句,因為在他心中蕩漾著的問題,卻一個也沒得到解決!

  老婦人究竟是什麼人?

  她與邊文惠是什麼關係?

  她與母親又有什麼仇怨過節?

  眼送老婦人飛上牆走了,薛仇仍沒有開口!

  驀地,浙浙瀝瀝的雨聲後,牆頭又出現了個人影,薛仇以為老婦人去而複返,哪知細看之下,竟是追風無影獨腳神乞。

  這真是再巧也沒有了!正擔心與他錯過呢?誰知他卻也摸來了,而且冒雨進入銅堡,當然他也是來祭奠的!

  獨腳神乞發現薛仇,他一落地就叫道:「仇哥兒,适才那婆子可曾對你說什麼?」

  薛仇還沒答話,白珠已從一邊搶出,道:「那老婆子半瘋半癲,誰知道她說什麼來著?」

  薛仇卻不以為然,問道:「窮爺,你認識她?」

  獨腳神乞點點頭,道:「我非止認識她,她還與銅堡血案有著大關係呢?」

  薛仇一楞,後悔將她放走了,忙追問道:「她究竟是誰?」

  獨腳神乞道:「她乃是你的師姑,雲裳仙子邊玲麗!」

  薛仇哦了一聲,輕輕叫道:「邊玲麗……」

  怪道她如此忌恨我母親,薛仇心中叫著,只是她與邊文惠……同姓邊……對了,難道她是邊文惠的母親?

  不對!不對!邊文惠的母親已然去世,要不就是她的侄女,甥女,然則,為什麼一聽說是我的妻子就如此氣憤?失常?

  這一點,他沒法問獨腳神乞,他相信獨腳神乞也不知!不過,他略感安慰的是,邊文惠絕不是她的女兒,假如是她女兒,那仇人飛天鼠包華亭豈不就是她父親,換句話說,不就是自己的岳丈?

  此刻,獨腳神乞已於墓前拜過,薛仇又與白珠在墓旁用手挖了個坑,將她母親的屍骨安葬了,冒著雨水,三人返回城裡。

  什麼地方沒有窮家幫的徒子徒孫,食宿一切,全沒用他們費心。

  薛仇準備在銅堡中再等三天,看那邊玲麗還來不來,他很想弄清楚邊文惠究竟與她什麼關係!

  這日的雨,直到傍晚方止。

  天開雲散,星月也鑽出了黑幕!

  薛仇如此決定,窮爺與白珠,當然無話可說,豈知,在銅堡中等了三天,卻再也沒見雲裳仙子邊玲麗到來。

  薛仇本待還要多等兩天,忽接陸長老稍來信息,已查明飛天鼠包華亭與乞食乾坤龍貧的去向。

  他們去了哪裡?原來他們已進入了泰山洞底洞,與鬼婆印嬋娟會合,準備倚仗洞底洞的驚險,與薛仇拼個生死存亡。

  既得知飛天鼠包華亭去了泰山,薛仇也不想等了,這事情只要回到百花島,向邊文惠一問就知。

  這時他倒是急欲奔向泰山,他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泰山,他摺唇尖嘯,招呼怪鳥,連哨數聲,也沒見怪鳥落地。

  薛仇大奇,這怪鳥飛哪裡去了?

  卻聽白珠道:「我在感奇怪呢?自從雨後就沒見那鳥兒的影子了!」

  薛仇驚愕不已道:「它倒是飛哪裡去了,縱然覓食,也從沒飛離這遠呀?」

  終於,薛仇運起渾厚的內家真氣,尖聲而嘯,這嘯聲既尖又細,破雲而飛,十數裡遠,相信也能聽得見。

  然而,嘯了又嘯,等了又等,始終沒見怪鳥到來!

  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難道它遇了險,被人害了?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怪鳥已然通靈,雙翅之力,其大無比,再加上一嘴雙爪,就是武林中一流高手,要想傷它,可也不易!

  為此怪鳥,薛仇等又複在銅堡中等了兩天。

  兩天中,薛仇與白珠也曾四出尋找,沒有就是沒有,再找也是枉然,這怪鳥不是已回百花島,就是被人帶走了!

  驀地薛仇打了寒噤,他忽然想到冒雨而去的雲裳仙子邊玲麗,難道她當真是邊文惠的母親?除了她還有誰能把這怪鳥引走?

  邊文惠的事,除了他別人都不知詳情,他心中雖如此想,卻沒敢說出口來,既無鳥兒代步,只好與獨腳神乞同奔泰山。

  三人行來,途中無事,不一日已進入山東地面。

  一進入山東地面,獨腳神乞就覺情況不對,遂對薛仇道:「仇哥兒,看樣子我們還是分道而行比較好,別打草驚蛇的,被人事先得信逃走,再要找他那就難了!」

  薛仇道:「這也好!只是再相逢時,我怎辯真偽?」

  獨腳神乞微一沉思,道:「我相信再相遇時,那惡賊必先我與你對上面了,如若單我一人時,我就先如此打個手勢……」

  獨腳神乞右手握拳,獨獨伸出中指,指向地面,這代表了他的身份,單單就是一隻獨腳!

  三人商定後,立即分道揚鑣!

  薛仇待其走後,也從革囊中摸出人皮面具及灰色披風穿戴上,白珠一看,哈哈大笑叫道:「這不反像那包華亭啦?」

  薛仇道:「窮家幫中及一些與我作對的人,識得我本來面目的多,識得這裝束的還少,而且我再……」

  話沒說完,薛仇身子暴縮,變成了個矮子,竟與白珠差不多大小,因為面具不像童子,所以倒像個矮子!

  這日午時來到泰安縣城,已進入泰山邊境!

  一進城,薛仇與白珠同時感覺有人跟蹤,白珠看了薛仇一眼,薛仇卻朝他點點頭,白珠一笑,抬眼看,正來至一酒樓前,二人立即轉身進店!

  一個是童子,一個是死人臉的矮子,這一對人就夠使人注目的了,而且居然大搖大擺地上館子,難免不使人留心!

  薛仇如此打扮後,他更是故作傻呆,一切都反由白珠作主,這更使人疑惑,揣測不出他倆究是什麼身份!

  當白珠點過酒菜後,店門口已坐下兩個乞丐,看這二乞身手都十分敏捷,想是窮家幫中稍有地位的人。

  薛白二人一見,果然不錯,確被窮家幫中給盯上了,他兩人何至怕人盯梢,竟視如不見的大吃大喝起來。

  少時,一個年約五旬身材瘦長的乞丐,手執窮家幫的鏤花古藤,腳邁方步,一搖一擺地走進店來!

  薛仇沒見過這瘦長的乞丐,當然不識,但卻認得這根鏤花古藤,這是窮家幫老幫主的信物。

  瘦長乞丐進入店中,雙眼不時在薛白二人臉上瞄來瞄去,白珠也難免打量兩眼,不想,這兩眼竟惹出了是非。

  那瘦長乞丐大踏步沖前,罵道:「小雜種,你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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