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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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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大袖起處,一股疾勁無比的強風,卷地而起,猛向薛仇撲去,薛仇心知他使的是「鳳雷掌」,立即身形一側,眼看著他向左閃躲,卻突然半途一旋,一個身子滴溜溜地隨著風向,反欺到中方來了! 這場地,總共寬不過一丈五六,一面是懸崖,一面是絕壁,一不留心,就有性命危險,跌下懸崖,那更是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大國師一掌無功,二掌又發,掌招「盤龍疾轉」,掌風旋轉而出,較前一掌,只厲害了幾分。 薛仇有心先讓三招,仍然沒有回手反擊,猛長身,倏地躍上絕壁,手掌在壁間輕輕一推,身子又落了下來! 一起一落之間,那股十分兇猛的旋風,已然消失。 大國師兩招也沒逼得薛仇出手,臉上也不由一熱,倏地一聲大喝下,雙掌齊發,一先一後,掌風威力罩住了整個場地。 薛仇腳踏「七絕游身步」於掌風縫隙之中,閃左晃右,倏忽間已欺到大國師身側,一轉過身來,恰好對著大國師左臂。 薛仇這一次身法,快如電閃,一旁的獨腳神乞也不由駭然震驚,他從沒見過薛仇的武功,想不到竟會這等高明,他本暗暗地替薛仇捏著一把汗,這一來他心中大定,他相信薛仇縱然勝不了對方,就憑這身法,對方無法傷他! 薛仇一掌疾拍,只道倉促間,對方定難躲避,豈知一掌拍出,倏忽間失去了對方影子。 大國師身為西藏第一高手,豈真如此無能,他雙掌招式雖老,無法收回抵禦薛仇,可是雙腳卻沒有不便,輕輕一晃,卻反站到薛仇的位置。 互易方位後,兩方立即開始搶攻! 眨眼之間,四臂交揮之下,但聽風聲疾嘯,十分駭人,十數招一過,雙方已然爭持不下。 一旁的獨腳神乞卻也為雙方的驚人武功,看得目奪神搖! 忽聽大國師如雷般喝聲:「去!」 薛仇的身子,立即騰空飛起,卻已飛出懸崖之外,只是薛仇猛然淩空折轉,反向大國師罩頭撲去,雙掌招式,絲毫未緩。 可是,一旁的獨腳神乞,卻已為薛仇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想:「這哪還是什麼點到為止,這簡直就是他生平僅見,唯一的一場惡戰!」 突地,一聲震天般的暴響,獨腳神乞心知他們已然硬拼的對了一掌,二人相去不及尋丈,可是兩人都拄地不動,誰也沒退半步。 獨腳神乞心中大驚,這怎麼可能呢?但當二人再次揮臂拼搏時,獨腳神乞方始看到,在二人原立處,已在堅硬的山石上,深深的陷下了兩對腳印,每一對都有這麼三四寸深,當真是棋逢敵手,難分軒輊。 獨腳神乞也是中原一流高手,看了二人這一陣拼鬥,也不禁由衷佩服,這二人掌法之奧妙神奇,看來竟似在他窮家幫九招大擒拿手之上。 少時,二人竟然鬥了兩百來招,天色也已暗了下來! 倏地,雙方各立原位,竟然四目相對,靜了下來! 大國師首先揚聲道:「當心!『天雷掌』來了!」 隨著一聲暴喝,掌出如電,當真似天雷驟發,聲震山嶽,嗡嗡之聲,四山迴響,久久不絕! 薛仇猛提真氣,一聲長嘯,接著曲指一彈,但覺一絲厲風,快如電光石火般,射向對方掌心! 因對方曾言明點到為止,薛仇也知自己的『曲陽指』正是『天雷掌』的對頭剋星,以致指上只彈出五成功力,意欲在看出情況不對之下,能及早撤回指力,原因是他沒心傷害對方,別人數十年苦練,怎可毀於一旦。 哪知,對方掌心中,驀地生一股絕強的滑力,竟將他那曲陽指力,反震而回,而他那『天雷掌』的掌毒,卻已隨勢逼了過來。 一時的好心,險險吃了大虧,這可是他萬料所不及之事,危急中薛仇側身一閃,已立身懸崖邊。 大國師哈哈一笑,二掌又發,天雷掌如影隨形般,又已襲到崖邊。 大國師這一笑,滿臉驕傲氣氛,可笑得薛仇心火狂冒,尤其,這一掌的出發點,已不似點到為止般的客氣了,薛仇這一掌,再若接他不下,或為了避免中掌,就有被逼下懸崖的可能。 薛仇心中既已狂怒,哪裡還顧忌許多,手指猛然一曲一彈,這一彈之勢,已用十二成功力,既疾又厲地射向大國師的掌心。 大國師先以為薛仇「曲陽指」,尚未達爐火純青的境界,而他的『天雷掌』卻已精而又純,且能自生抗力,所以他心中大定。 這時見薛仇彈出威力至猛的一指,心中也不由大吃一驚,心驚之餘,欲待撤掌,卻哪裡還來得及,要想再通加兩成功力,為時亦晚!只覺一股灼熱如火般,燒得滾紅的鐵條,直刺他掌心之中! 於是,大國師一條手臂當場軟墜下來,頂門上更冒起豆點般汗珠,臉上刹時間變為灰白! 薛仇只道一招已將對方『天雷掌』破去,心中也不免一陣驚愕,問道:「大國師,我……」 大國師雖然滿頭是汗,臉如死灰,但在聽到薛仇叫出後,仍然豪爽的哈哈大笑,將薛仇的話打斷,道:「小俠功高藝絕,本國師軟佩萬分,尤其『曲陽指』更具神妙,當真是本派『天雷掌』的剋星,不過,小俠請放一萬個心,本國師還不如你想像的那麼糟糕,雖說這條手臂暫失靈活,可是功力卻沒破,請問小俠仙鄉何處?少林寺中可找得到小俠?」 薛仇知道他仍然不死心,遂道:「薛某家住漢陽銅堡,只問銅堡,武林中無人不知!」 大國師又是一聲大笑道:「好!爽快!三月後,本國師定然一進中原,再找你比劃!」 大國師說完,旋展絕頂輕功,回身就走! 獨腳神乞一旁看得驚心動魄,神搖目奪,直待大國師走後,方始噓出一口氣,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擔般舒爽!走前道:「薛哥兒,虧你怎麼練的?功力竟高達這般地步,我老化子還一直為你提心吊膽,真是白擔心了!」 薛仇搖搖頭道:「我與常人沒兩樣,只是機緣湊巧罷了!要說我在十一二歲時,比起白珠來,可又差得多了。白珠只要稍獲奇遇,其日後的成就,怕不遠在我之上?」 獨腳神乞道:「這話也很難說,人生的奇遇,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人偏是勞累終身,半世奔尋,也找不到什麼奇遇,福緣深厚的人,他不要找,偏偏就會讓他遇上,白珠那孩子,過於刁鑽,日後成就很難說,我敢說他定強不過你!」 二人說著話,亦沿著狹道,上了峰頂,到達峰頂,明月已然高懸,銀色月光下,卻早已不見大國師的人影。 二人曉行夜宿,不覺又是數日。 在薛仇的估計下,灰衣人也可能到了這個地方!這正是青海通天河西南面的山區裡,唯一的一條通往西藏的山路! 果然,在薛仇與獨腳神乞慎密的偵察之下,次日的午後,就發現了那灰衣人的人影,在正道的左側,沿山奔行。 獨腳神乞一見灰衣人,心中就不由得狂冒怒火,一陣陣的焚燒心頭,他沒與薛仇招呼,悄沒聲的往山腳下縱去! 他雖是一條獨腳,卻去如追風! 薛仇呢?他早就發覺了,只是他沒響沒動,他待獨腳神乞去後,方縱起身形,掩到灰衣人的身後。 獨腳神乞呢?我並非不願通知他,而是急怒攻心,已忍不住通知他了,他在倏忽之間閃身縱出將灰衣人阻住時,灰衣人當場愕站當地,癡呆的,一張口開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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