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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一語未畢,一條細竹,從舒情身後飛了出來,射向薛仇的胸口,薛仇與舒情相去不及半丈,細竹又如飛矢流星,快迅異常,錯非薛仇隨時警惕著,這一著就可能送了他的命。

  只見他右臂一抬,金蓮花起處已將細竹擊上半空,可是,他心中的氣怒,可也到了巔峰,他想:「我有心饒你一命,你居然還想趁我不備之際,暗箭傷我,縱然舒情為你講情,我也不饒你!」

  心想未已,他人已斜裡縱出,躍到舒百會的身側。

  舒百會心知舒情了得,滿以為她會出手相助,見薛仇側面襲來,不閃不躲,反出掌相迎。

  哪知,舒情早已心灰意冷,對薛仇情根深種,本想向薛仇討個人情,放他一命,他大不該突起賊心,還想暗算薛仇,她心中也不由氣憤,偏偏的不予出手相助,有意無意反退開兩步。

  這一來,舒百會又哪是薛仇對手,一招錯過,二招未滿,但聽一聲痛叫,舒百會當場倒在地下,翻滾不已。

  舒情以為薛仇定會手下留情,這一見也不由驚魂皆顫,淒聲叫道:「小弟弟……」

  薛仇哼了一聲,道:「放心,還不至於死,我只將他武功廢了,這散功之際,他總得吃點苦頭的。」

  這本是他自作自受,能怨誰來,舒情也無話可說,忽見舒情一使眼色,接著手兒有意無意的往廳後一指。

  薛仇心知舒情定是指明灰衣人的去處,不及道謝,立即騰身朝廳內縱去!

  大廳中只有一道門通往內院,薛仇三不管往內闖,正當他人影及門之際,倏的一片寒光照眼,數十顆銀屋撲面而來。

  與這同時,身後厲風刺耳,薛仇一聽風聲,就知是那十分霸道的「子母追魂梭」,而且,一發就是三枚。

  這時的薛仇,身形剛剛縱起,去勢正急,身後暗器又至,欲待前沖,迎面數十點銀星,卻也不易閃避。

  萬分無奈之下,薛仇只得猛打千斤閘,隨著下降之勢,身子整個撲倒地下,那數十點銀星及三枚「子母追魂梭」,全從他背後交叉飛過,一枚也沒沾著薛仇。

  薛仇這一著,乃是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他明知不當,卻又不得不行,身子沾地,立即又往右連翻帶滾,避出七八尺!

  果不其然,就在他翻開的刹那,在他原本所伏地上,立聞「叮叮叮」三響,並冒起點點火星。

  薛仇心中暗笑,到底沒遭到暗算!

  忽聽一聲長笑道:「銅堡薛仇,縱然名震江湖,來到冷堡,也叫你滾爬而出!」

  薛仇一聽大怒,原來竟是冷氏三老暗中搗鬼,既要與我薛仇作對,那是你自尋死路,我又何需去?

  薛仇爬起身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冷堡中三堡主冷華仁,站立在大廳口,正將退路阻住。

  緊接著二門上也出現了冷華生與冷華民,三人手中,除了長劍外,全都捏著暗器,似乎就要以暗器為勝般!

  首先,三堡主冷華仁嘿嘿笑道:「你若肯爬著滾開冷堡,姓冷的就網開一面,放你逃生,如若不然,嘿嘿!叫你來時有門,去時無路!」

  薛仇怒發心頭,罵道:「這可是你們活膩了,怨不得我心毒手辣,你以為就憑這些破銅爛鐵,當真就能傷得了我嗎?看招!」

  薛仇當先攻向阻門的冷華仁,他手中金蓮花,一式「直搗黃龍」對胸戳去,另掌當胸護住,以防暗器!

  冷華仁長劍一對,左掌立即一抖,寒光閃亮的「子母追魂梭」,隨勢又發了出來,因這「子母追魂梭」確實不同凡響,薛仇除了閃避外,卻也不敢硬接硬擊!

  倏地,身後風響,暗器又至,薛仇聞風知警,不得已又退了下來,驀地心生一計,就在退身之際,薛仇撲向了壁間的燭火!一掌之下,星飛火滅,連續數縱,大廳中立即暗如黑墨,伸手難見五指,只剩門口射入微弱的月光。

  冷氏三老做夢也沒想到薛仇會來這一手,這對他們果真是大不利,尤其是老三冷華仁,他連廳門口也不敢站,敵暗我明,他怎會如此傻?

  老大冷華生一見情勢不妙,忙一打招呼,喝道:「退!」

  薛仇哼了聲道:「要走嗎?將頭留下再走,冷堡中人的脾性我已知道,全是唯利是圖者,你們自己說吧!每人一顆腦袋值多少,待你們死後,我一文不少的饒給你們,讓你們陰間去痛快痛快!」

  薛仇暗黑中視物,清明如故,與火光下毫無差別,冷氏三老可就不同了,他們功力較淺,又沒練夜眼,根本看不見薛仇藏身何處,但他們自己卻連動也沒動一下,唯恐弄出聲響,遭到襲擊。

  可是,一旦聞到薛仇如鋒針的挖苦話,又哪裡受得了!三堡主冷華仁首先發難,三枚「子母追魂梭」朝發聲處擊去!

  「叮噹」一陣亂響,薛仇的聲音又從左面發出,敢情他說完話後,早就移了地位,他目的就是要消耗對方的暗器,他不相信這種霸道暗器,他們能備有許多,縱然有也不能全帶在身上。

  但聽他道:「怎麼還不肯說嗎?要不說可是你們自己不上算……」

  一語未畢,又是「叮噹」數響,薛仇的聲音又已從梁上發出,道:「嘿嘿,到時別怨我不夠人情……」

  冷氏三人一見他如幽靈,倏東倏西,心中早已寒意直冒,大堡主冷華生首先準備開溜,身子剛剛輕移一步,一陣厲風,撲頂而至!

  冷華生一驚,抽身之際,順手又發出一枚「子母追魂梭」,「哆」的一聲,這下可沒空發,擊個正著。

  冷華生一聽大喜,不管擊中什麼地方,只要擊中,身上非穿幾個窟窿不可。只是,喜尚未上眉梢,突聽「卟嚓」一聲,身前摔下一張太師椅,原來,以這一枚「子母追魂梭」是擊在太師椅上。

  又聽薛仇的聲音道:「有什麼能耐儘量施展吧!要想走可是做夢!」

  冷華仁離大門最近,他知道這樣下去,實非善策,因為他身邊只剩下一枚「子母追魂梭」了,這一枚他可不願輕易再發。

  一見冷華生中計,趁機一縱,往廳外躍去!

  尚未及門,驀地厲風罩頭,金光耀眼,冷華仁以為又是詭計,忙一劍斜劈,手中「於母追魂梭」卻捨不得發!

  哪知,一劍劈出,正當金光相觸,長劍立被震得脫手飛去,手中一枚「子母追魂梭」還沒來得及發出,胸前已中了一掌,當場打得他口噴血箭,倒地嗚呼!

  門口有月光映入,看得十分清明,冷華生與冷華民全都看得清清楚,可是要待援救,卻已無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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