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失魂寺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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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諺雲人不可貌相,自己既不明正邪真相,實不宜草莽出手,幫助任何一方,因此乃暫屏聲息,隱身一棵巨樹上,監視鬥場。 酣戰中,突聞壯漢大喝一聲,蛇頭杖一連劈出三記淩厲無比的絕技,但見杖影如山,杖風滾滾,直迫老者,端得准、穩、狠、猛。 于思老者一時招架不及,蹬蹬蹬倒地三步。 但一看失機,滿盤皆輸,但見凶漢一支蛇頭杖,施的密不透風,如影隨形,將老者卷在一片如山杖影中。 老者登時陷入危境,節節敗退,破綻迭現,險象環生,只是咬牙作困獸鬥。 陡然—— 凶漢一聲冷笑:「老匹夫那裡走!」 走字甫落,蛇影連變,分掃老者左肩,右股。 雲宗文心中一震,暗喊一聲:「要糟,這老者敗了!」忖念中,果然一聲沉哼,發自老者口中,人影乍合倏分,老者已然仰身倒地。 同時—— 凶漢卻仰天一陣狂笑,笑聲直比鮫人夜泣,巫山猿啼還來得難聽。 雲宗文方自一皺眉,已見笑聲戛止,凶漢舉杖威脅老者道:「嘿,費老狗,你再不說出那玉獅子放在那裡,就別想死得全屍!」老者怒駡道:「你們這些絕魂寺的走狗,就是殺死老夫,費銘遠也不將玉獅獻出,死,更作厲鬼擒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無法無天之惡賊。」凶漢冷笑道:「老狗你死在眼前,還敢嘴硬,玉獅子獻是不獻!」老者仍舊不屈,罵道:「玉獅子我天山一派秘寶,你們憑什麼?」 「太爺們就憑這柄蛇頭杖,你真不獻?」 老者自份必死,雙目一閉,不理不睬。 凶漢一聲暴喝:「老鬼想死還不容易,照打!」打字乍出,手起杖落,蛇頭杖一式雪花蓋頂,打向老者胸骨。 凶漢不打頭而打胸,自有他一份陰謀。 雲宗文乍聞凶漢,竟然是絕魂寺徒黨,心中早已激起殺機,這時一見老者垂危,那能不救。 就在凶漢仗勢未落之際,陡然一聲暴叱:「鼠輩敢爾!」聲未落,便已揮手拍出一股掌風,直向凶漢胸前卷撞過去,同時,雙掌連揚,掠身老者面前。 凶漢氣憤不過,正待下手擊碎老者胸骨,再迫他獻出寶物。 不料,變生意外,突覺一股強勁迫來,壓力之大,生平罕遇,不禁大吃一驚,自救要緊,連忙頓足暴退。 他身形乍退,忽見橫來插手之人,竟是個文弱儒生時,不由又是一怔。 但旋即一陣氣憤,將滿腔怒火,一齊發洩在對方少年身上,他們素來跋扈慣了,竟忘記眼前書生,時才那勁急的一掌之刀,不是武林高手,那能俱此。 當下凶眼圓睜,殺機畢露,罵道:「小子你是吃的熊心豹膽,竟敢阻礙太爺買賣,還不跪地乞饒,太爺就念你無知,留你全屍。」說話間,狂傲,野蠻、兇橫、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雲宗文冷笑道:「狂徒你死在眼前,還在逞強,看掌!」聲落掌出,「黑虎偷心」,當胸一拳,用上了十成勁,陡然欺身打出。 凶漢一生稱霸,未曾受過人半點不敬,萬料不到對方小子,會不上一言半語,就舉拳打來。 他見對方進步揚拳,竟是通俗不過的「黑虎偷心」招式,不由露出輕敵之念,暗忖:「這小子原來是二流貨色!」驕念一起,惡意頓生,喝聲:「小子你這是自找速死!」蛇頭杖一橫,挾勁掃出一式「橫斷巫山」,打敵掌,掃敵腰,毒辣之至。 但他掌勢甫出,料定敵人必會閃退,左腳一跨,正待欺身並進。 那知,他杖勢掃處,忽覺重心不穩,已失敵蹤,方自一驚,已見急勁壓胸,一時那還躲避得及。 一聲慘叫未起,叭噠一聲,登時失去知覺,吃雲宗文一掌擊碎胸骨,震出丈外,死於就地。 也是凶漢過份輕敵,不知雲宗文恨透他們絕魂寺之人,而且交戰經驗不多,一出手就用全力,因此一掌之下,就難再活,也是他多行不義之報應。 老者危機一發,死中得救,不由對雲宗文救命之恩,大為感激。 當他看見雲宗文一掌就將凶漢擊斃,不禁暗中驚佩萬分,心道:「這少年是誰?竟然會有這等功力,一掌就將霸道鄂、陜、晉三省的秦中一霸胡猛毀於掌下。」當下以劍支身,站起身來稱謝道:「多承小俠援手拯危,小老兒費銘遠終身永感大德!」雲宗文聞聲轉頭,見老者形狀,忙欺掌一拍,解開他被制穴道,謙讓道:「前輩何必多禮,路打不平,正是我輩所當為……」 「請問小俠貴姓台甫,可知這胡猛乃是絕魂寺屬下!」老者之意,乃因對方為救自己,而得罪絕魂寺,根據往例,大凡樹敵絕魂寺者,不出多少,必然被絕魂寺惡徒,追殺處死,是以心中略感不安。 雲宗文道:「在下雲宗文,就是知道此人乃是絕魂寺匪徒,因此才下殺手,誅除此惡。」老者聞言,不禁面露驚詫之色,暗道:「人雲初生之犢不畏虎,委實不訛。數十年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公然與絕魂寺為敵,只是……唉!可惜他這麼一朵武林奇葩!」那聲長歎以及尾後感語,卻是脫口而出。 雲宗文心中一怔,問道:「前輩為何嘆惜起在下呢?難道……」他本是想問,對方難道與絕魂寺有關,但話到唇邊,發覺不對,忙停口不說。 老者聞言一震,知自己一時失態,誤將心中所思脫口說出,知道若不實說,恐使對方恩人誤會。 當下慚愧地道:「恩人且恕老夫不禮之罪,原因是數十年來,大凡得罪絕魂寺者,任他是名師高人,都難逃絕魂寺千面如來的……」底下之話,正感不便說出之際,雲宗文已冷然一聲傲笑:「哼!千面如來雖是宇內悸懼的惡僧,我雲宗文卻未將他放在眼內。」說至此,轉口道:「前輩既已無事,在下想就此告辭!」 費銘遠見他要去,忙道:「恩俠想必是外方人,此刻時已近晚,老夫蝸居,就在離此不遠的長安城中,敢請恩俠屈駕寒舍,讓老夫聊盡地主之誼如何?」雲宗文一聽,老者竟住在長安城中,心想自己正好想入城,乃道:「不瞞長老,在下生於江南,正欲西去邊境,今夜真想入城投宿,不過,官道上有一匹腳力,待在下前往帶騎,再入城打擾貴府!」費銘遠道:「既如此,待老夫與恩俠同行,繞道由官道入城吧!」於是—— 二人相偕腳程,向官道奔去。 路上,老者有意考驗考驗雲宗文輕功,因此暗中將本門輕功,展至極處。 那知—— 身側少年,卻亦步亦趨,未見用足全力,而自己已先累得汗濕氣喘,這才知道,眼前少年,竟是個罕見奇才。 心中不禁暗自揣想,普天之下,不知是何等高手,竟能調教出這麼一位藝業超凡的少年。 二人一陣急馳,疾逾閃電,片刻間,已來到官道,原先雲宗文栓馬處。 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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