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索仇門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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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年之間的空白日子,人們已給佛洗了澡,大概覺得可以心安理得了的玩了,所以幾個民族都大膽盡興而為了。 他們不分男女老少,全穿著民族節目盛裝,舉行賽龍舟、丟包、放高升(沖天炮)、點孔明燈以及各種娛樂活動。 而最有趣的是節日見面,互相先往對方身上「潑水」。嶄新的衣裳非潑得濕漉漉的,才感到滿意。 因為這是去舊迎新,洗去去年一切的舊汗,換來新的一年吉祥,年節最後一天,傣語叫「宛叭宛瑪」,意思是迎接「日子王到來之日」,為元旦的正日,這天的活動,達到高潮的頂點。 但還離不開「潑水」,成了名副其實的「潑水節日」了。 這天一大早,吃過「磨米幹」和「香茅烤魚」以及「竹筒燒飯。」再喝飽老酒之後,就跑出家門,聚在一起。 先是男女青年先動手,拼命往對方身上潑水,繼之不分男女老少一擁而上,沒頭沒腦的,往對方身上猛潑。 等潑到高潮的時候,可就亂了套,見了誰就潑誰,喧笑歡鬧,聲如潮湧,整個村寨,灑浴在幸福歡樂之中。 就在這時候,村寨來了位不速之客,手中還牽著一匹駿馬。 大夥一見,來了位漢客,全轉移了目標,找上了他,一桶子的清水當頭潑水,不但把他澆成了「落湯雞」,而那匹馬也成了落水馬啦! 這位漢客一見勢頭不好,拉著馬就逃入了大廟。 這時廟中有位五十上下的老喇嘛,一見他這狼狽樣子,笑道:「漢家朋友,遇上潑水節,大喜呀!」 唷!他說得好一口漢語嘛! 漢客道:「大喇嘛會說話?」 「哈哈哈哈!老衲年輕時,到過中原,漢客,從哪兒來呀?」 「在下從揚州來。」 「閣下專門遊歷呢?還是另有公幹?」 「在下石中玉,乃是前來苗疆找尋伯父的。」 「你伯父是苗疆人士?」 「不,他是漢人。」 「漢人?他是做什麼的?」 「他在中原是要飯的!」 「要飯的?他姓什麼?」 「童!」 「童?莫非是中原丐幫幫主童猛,童老化子?」 「大師認識在下伯父?」 「老衲在中原的時候,多承他老人家關照,前兩年老衲在瀘湖又碰過面,可算是老朋友啦!」 石中玉一聽,忙一抱拳,道:「晚輩見過前輩。」 「不用客氣啦!他在瀘沽湖,不在這西雙版納。」 「請問大師,那去瀘沽湖該怎麼個走法?」 「由這兒往北,大約有兩千二三百里吧!不過這一路上全是少數民族,你又言語不通,而且各族風俗各異,很難走呢!」 「為了見我伯父一面,再困難我也得去呀!」 「好!老衲看在你一番誠意,加上我跟老化子又是朋友,你在我這兒住兩天,等過完「比邁』之後,老衲陪你走一趟。」 「那敢情好,晚輩真多謝前輩了!」他說完,一抱拳。 老喇嘛道:「你大老遠的到這兒來,還沒吃飯吧?」 「晚輩帶的有乾糧。」 「乾糧你先留著吧!我廟裡有他們送的磨米幹,香茅烤魚和竹筒燒飯,你先吃點吧。」 他把飯菜端了出來。 石中玉一嘗,味道還真鮮美,於是大快朵頤,吃了個盆底朝天。 老喇嘛一看,樂啦!笑道:「你先歇會吧!他們知道我這兒來了漢客,晚上跳火一定會來拉你參加,要鬧一晚上呢!」 石中玉只好在薄團上打坐調息。 天一黑,廟外的象腳鼓和芒鑼就咚當,咚當的響起來了,老喇嘛一拉他道:「走!咱們出去參加新年舞。」 石中玉隨老喇嘛一出廟門,就見人山人海歡聲雷動。 再看人們早已點起了『篝火』,持著燈籠火把,圍著火堆,縱情的跳起了歌舞。 老喇嘛向他介紹道:「傣族的跳的是孔雀舞。」 他隨老喇嘛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他們的舞蹈,果然優美。 老喇嘛一指另一個方向,石中玉所看的是男人的刀舞和女人的圓圈舞,老喇嘛道:「這是布朗族人!」 然後他再指一群打象腳鼓、敲芒鑼、吹葫蘆笙、笛子、拉小三琴的一族道:「那是德昂族人。」 石中玉問道:「老前輩,那一群打彈竹琴、吹洞蕭、拉三弦的不用問,該是阿昌族人了?」 「對!他們跳的是『象腳鼓舞』和「猴舞』」。 「那這麼說,他們四個族群是不分的人了?」 不!他們慶典會在一塊兒舉行,但並不通婚。」 「大師,這西雙版納,到底有多少少數民族?」 「哈哈哈哈!全國有五十五種少數民族,可是光這西雙版納,就占了十三種,各個風俗不同。」 石中玉聽了,一伸舌頭,來了句「乖乖隆的冬!」 他在揚州住久了,揚州人的口頭禪,不自覺的就叫了出來。 老喇嘛問道:「你會跳舞麼?」 他從小在新疆長大的,還有不會跳的麼? 他道:「我只會跳新疆維吾爾族的舞蹈。」 「行!你只要會蹦就行,一會兒就會有人拉你去跳。」 老喇嘛的話還沒說完,就來了幾個傣族少女,把石中玉死拖拉的,拖下了場子,石中玉只好跟她們一起跳啦! 沒多久,別的族群看見了,過來搶人,他又到另一族群中去跳! 這一夜下來,四個族群拉來拉去的,他整整跳了一夜沒休息,好在他內力深厚,硬撐了下來。 休息了一天之後,他對老喇嘛道:「大師,咱們可以走了吧!」 老喇嘛道:「好哇!不過你難得來苗疆一趟,不知以後你還會不會再來,何不在這西雙版納多待幾天,把這些少數民族生活習慣都看看不好麼?更何況老化子壯得跟老牛一樣,三年五年還死不了呢!」 「既然大師這麼說,一切由大師作主就是。」 老喇嘛帶他去了一個寨子,對石中玉道:「這個寨子住的是克木族的人,這是苗疆一個很了不起的族群,他們沒有不良的社會風氣,更懂得助人為快樂之本的道理,深知施比受更有福,他們不但對自己的族人樂於相助,尤對外來人,更是全力相助,管吃,管喝、熱誠招待 。」 進寨子之後,正趕上熱鬧,大家全集在一起,有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坐在一張矮桌子的四周,每人手裡還拿著個雞頭,口中不住的對著雞頭在罵,其他的人,全圍在四周,瞪大了眼在看,但卻鴉雀無聲。 石中玉問道:「前輩,他們在幹什麼?」 老喇嘛道:「結婚!」 「結婚?誰結婚,怎麼沒看見新郎、新娘啊?」 「你沒看見在週邊坐著的那一對麼?女的手裡還抱著剛滿月的娃娃?那對就是新郎、新娘!」。 「啊!新娘子都生了娃娃啦!還結什麼婚?」 「你不懂,這是地方上的風俗,這叫『滿月婚』」。 「滿月婚?沒聽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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