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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書簍子對四個丫頭道:「快去尿尿!」

  尿尿?四個丫頭全驚異得不得了!

  書簍子慎重道:「現在不尿尿,等一會坐半天轎子,非得尿轎不可!」

  四個丫頭一聽,全跑廁所去硬尿,尿不出來,擠也擠出一點來!

  她們回來之後,廳外兩廂,吹鼓手(樂隊)已經來了,正在那兒吹小調呢!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報時道:「吉時到!」

  不但鼓樂齊鳴,鞭炮也連珠而放!

  書簍子道:「丫頭們上喜轎啦!」

  這時剛才報時的那位大聲喊道:「新人上喜轎!」

  四個丫頭上了轎之後,一路連吹帶打地遍遊了島主的幾大社區,再回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這時老偷兒他們全在大廳等,他見喜轎居然是八抬,問道:「樂老前輩,喜轎不是四人抬麼?」

  「島主大婚還是什麼四人抬,我沒叫他們打造龍車鳳輦就是好的了!」

  司儀這時大聲喊道:「吉時到,新人下轎!」

  這時自有島上婦女,自願充任喜娘的一群,雙雙對對攙扶新人下轎,進入大廳!

  這大廳真夠太,集了三四百人,還松寬寬的呢!

  新人一下轎,兩廂又細樂悠揚了!

  司儀又唱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兩廂動樂,禮成!

  其實兩廂的吹鼓手,一時一刻也沒停啊!直到禮成之後,才算告一段落!

  他們入了洞房之後,外面大擺宴席!

  新郎倌,除了陪姑娘坐了一會兒帳之後,又出來謝棚!

  謝棚?是幹啥?

  原來謝棚在那年頭就是出來敬酒的意思!

  好!島主,新郎倌敬酒,大夥還不灌麼?

  兩百桌流水席,全島中鄰長以上,有頭有臉的全來了,一桌桌敬!流水席還得來回敬!一桌不用多,只一杯,就得敬上千兒八百杯,別說全喝到肚子裡,就是倒,也可以裝滿一水缸!

  可是人家聞玉龍,到那桌都那麼「阿沙力」,酒到杯幹,毫無難色,大夥看島主,真是海量!

  其實他喝了那麼多酒,肚子裡一滴也沒存下!

  那酒哪去啦?

  全被他以真氣、內力從毛細孔蒸發啦!

  就這樣,一連熱鬧了三天!

  按說三天后該安靜下來啦!

  誰知,才不呢!更熱鬧啦!

  怎麼搞的?

  原來老偷兒從內陸請來的演藝人員,輪翻前來獻藝!

  他們全都熱情感人,島主能不接受麼?

  於是一檔、一檔的接連演出!

  頭一檔就是由河北吳橋雜藝團擔任演出的「雙獅獻瑞」,向島主夫妻賀喜!

  棒著一檔、一檔地上演!

  小苛爾沁從頭一檔鑼鼓一響,人雖然坐在大椅子上,可是兩隻腳,就不停地踩著鼓點動!直到場子上演出秧歌舞,她再也忍不住啦,進場參加了舞蹈!

  大夥一見島主夫人參加了秧歌舞,起哄叫好之聲,震破了席棚,最後大夥竟不約而同要求島主夫人單獨表演一場!

  小苛爾沁宜屬苗人,表現欲特強,還真的一個人跳了一場「苗女弄杯」,全島居民才在興高采烈中散去。

  喜事過了,正事該辦了吧!

  這天聞玉龍去見書簍子,見面之後,聞玉龍道:「老前輩,喜事也過去了,晚輩想再去內陸找尋家師母!」

  「嗯!島主孝心可嘉,不過……」

  「老前輩,不過什麼?」

  「茲事體大,得從長計議!」

  「老前輩,我……」

  「嗯!等不及了可對?」

  聞玉龍尷尬一笑,點了點頭。

  「按說憑你的孝心,我不該攔你,可是……」

  「前輩,可是什麼?」

  「你是島主,島上的問題還有許多要你處理呢!」

  「自從老前輩協助島務以來,島上已是安和樂利,還有什麼問題!」

  「我問你,咱們島上的宗旨是什麼?」

  「老前輩,再晚當初是以自治、自由為主!」

  「那宗教信仰呢?」

  「我本想以佛、道為主,可是又念及這些洋人,宗教信仰不同,我對宗教信仰採取開放政策,他們愛信什麼教,就叫他們信啥教,島上根本不管!」

  「那好,現在島上有人在傳『衣冠教』!」

  「老前輩,衣冠教是個什麼教?教義是什麼?」

  「沒有教義,他們說信他這教,死了以後可以上天堂,不信他們這教,死了一定得下地獄!」

  「這事您怎麼知道的?」

  「老偷兒不是從內陸請來一批演藝人員麼?」

  「前幾天他們不還來了個全套的麼!」

  「對!說相聲的那個王老五哇,來跟我說,他們演藝人員中,有一半入了『衣冠教』!」

  「王老五他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他也入了教哇!」

  「您以為他們這衣冠教有啥不對麼?」

  「不對,它利用人性弱點,謠言惑眾!」

  「怎麼個謠言惑眾法?」

  「王老五跟我說,他是島民王大娘介紹入教的!」

  「王大娘?」

  「對!據我事後瞭解,她在黃泛區老家的時候,就是靠說媒拉牽為生,屬三姑六婆之流!」

  「那她怎麼介紹王老五入衣冠教的呢?」

  「王老五說,這王大娘對他說呀!」

  「他說啥?」

  「她說,王老五啊,你這災難可不小哇!」

  「王老五有災難她怎麼知道?」

  「她對王老五說呀,你們這說相聲的呀,嘴太損了呀,逮住誰挖苦誰,而且拿神仙開玩笑哇!」

  「老前輩,依晚輩看,說相聲的,該是為民喉舌,反映民間疾苦,貪官惡霸的不仁不義,怎麼叫挖苦,我就聽過一段相聲,叫漢唐爭!」

  「漢唐爭?漢朝和唐朝差了幾百年了,怎麼爭法?」

  「那說相聲的是為了反映山東巡府的老太爺,橫行霸道,編出了這麼一出漢唐爭!」

  「你說說,我聽聽,也齊開眼!」

  「是這樣的,山東巡府的老太爺過壽,把所有演藝人員叫到府上去做堂會,排出來的戲碼是『千里走單騎』!」

  「好戲!紅淨戲!唱、念、做、打都有!」

  可是唱著唱著,壽星老不願意聽了,站起來道:「全別唱了,把管事的給我叫來!」

  管事的來了一問:「老太爺,您有啥事?」

  壽星老問道:「你們唱的這是麻戲?」

  管事的道:「紅淨戲,千里走單騎!」

  老太爺道:「我問你,關公是哪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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