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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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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才能使少林無法找到我們,但我們卻能隨時隨地使少林疑神疑鬼,寢食不寧,而且也不會連累別人!」 經過這番解釋,唐輝恍然而悟,連忙躬身道:「師姑果然智慧不凡,但是若楊大俠回來找不到師姑怎麼辦?」 提起楊逸塵,唐秋霞悲聲長歎道:「他不會回來了,除非我能找到他,唉,現在不是談他的時候!」 唐輝應了一聲,又問道:「弟子請問目的地是何處?」 唐秋霞想了片刻,才道:「伏牛山!」 於是唐輝施禮而退,轉身代唐秋霞發出了號令。 唐秋霞也向後院走去,一進後院,只見銀花與平素侍候自己的丫環們早已聚在院門口,含淚迎立。 望著自些自幼相隨的丫環們,再巡視這片經過自己精心佈置,自幼居住的閨閣,唐秋霞不禁又潛然淚下。 於是在傷心中,她吩咐銀花遣散了這些丫環,收拾行囊…… 黃昏將近,紅日崦嵫之際,唐家莊的廣場中,已隆起了一堆新墳,豎直著一塊墓碑,那些唐門弟子都顯出沉重的哀傷,柵侍著唐秋霞,跪在唐義墓前,默默告別。 沒有人說話,氣氛是低沉的,然而在這淒迷的氣氛中,卻可以領略出每個人的心聲:「雪恥復仇,重振唐門。」 在默禱片刻後,唐秋霞鐵青著臉色,作了離開的表示,於是十余名唐門弟子隨著她走向莊外,他們離開了唐家莊,開始神秘的復仇流亡。 名震川中的唐門封閉了。 大門口落了重鎖,廣大的庭院,變得寂無一人,只有那一堆新墳,對著落日淒迷的彩霞…… 然而這場悲劇,似乎沒有結果,在第二天的下午,滿臉風塵的紀昭洵,策騎直奔唐家莊而來。 他是上少林得知少林掌門留下的消息,急急趕來,可是那位轉告他的少林僧卻語焉不詳,使他一路上費盡猜測,不知母親與少林掌門為何倏匆匆趕來川中唐門,難道父親有了消息,或者又有什麼要事故發生了? 此刻,他疾馳來到唐家莊前,飄身下馬,正欲上前叫門之時,目光一瞥之下,驀地愕住了。 名震川中的唐門怎會落了鎖?難道唐門遷移了? 這種情形使他更想不透是怎麼一回事,當然,昨天早晨發生在此地的一切變故,是他無法意料的。 是以紀昭洵怔怔站著,滿腹迷霧,而且有著一份莫名的焦急。 若唐家莊真的遷移了,豈不等於少林掌門及母親失去了聯絡?千里迢迢,徒勞奔波,難道自己再回少林查詢消息不成? 由於懷疑而起好奇,紀昭洵心想何不進去一探。或許可以知道一些來龍去脈,心念中,他身形一長,立刻越牆而人。 可是當他一人唐家莊,目光至處,頓時大震。 一堆新墳,赫然人目,一塊石碑上,刻著唐公義之墓,名震武林的唐門三十八代掌門人竟然死了,這種情形使紀昭洵大感意外。 尤其令他奇怪的是唐門弟子在掌門人死後,走得一個不剩,這豈非大乖常理? 就在他思索猜疑之際,莊門外倏響起一陣嘈雜的人聲,接著哢喳一聲巨響,鐵鎖被扭斷,大門砰然打開,湧進一群人來。 這些人個個身佩兵器,二個老者,一名手持鳩頭杖的老嫗,三個佩劍中年漢子,他們一見紀昭洵,神色均呆了一呆。 其中一名青衣老者,目光向紀昭洵打量了一下,用詢問的口氣,說道:「小哥兒,這莊中的人呢?」 紀昭洵一怔,搖搖頭苦笑道:「在下也正在奇怪,何以中震川中的唐掌門人倏然仙逝,而且莊中竟連一個人都沒有,在下也正想找人問問…… 話方落,那青衣老者倏然頓腳向左右同伴道:「咦!看來唐姑娘是走了,咱們來晚一步了!」 另一位白衣老者淡眉緊皺道:「唉!以平素來看,唐姑娘不是不懂事的人,這次何以這麼任性,連離開也沒告訴老夫一聲,她這麼做用意何在?」 說到這裡,倏然目注鳩杖老嫗,道:「李婆婆,唐姑娘是你侄女,平素極聽你的話,這次有沒有把她的行蹤告訴你?」 那持鳩頭杖的老嫗鼻中一哼道:「老身若是知道,豈不早說出來了,連你這『白衣關公』都蒙在鼓裡,我李昭怎會清楚?」 紀照洵聽得心頭又驚又疑。 驚的是這時才知道眼前這位白衣老者及鳩杖老嫗,竟是名震江湖,俠名極隆的「白衣關公」蔣子平及「鳩拐神杖」李昭,以此推想,其餘的青衣老者及另三名大漢必也是江湖上一流高手。 疑的是他們口中所稱的唐姑娘必是唐門中主要人物,他們既是唐家親友,怎也不知道唐門中人離去。 這時他再也禁不住好奇,抱拳一揖道:「原來各位都是唐家親友,武林前輩,請問唐家掌門人死了多久?」 那青衣老者悲憤地一歎,回答道:「就在昨天,唉!想必唐姑娘離開,必有不得已的苦衷!」 紀昭洵暗暗一呆,忖道:「昨天,難道在昨天發生過什麼事?」 他念頭未落,那青衣老者已發話道:「少俠可也因接獲唐門發出的訃文,急急來此?」 紀昭洵搖搖頭,苦笑道:「不是,在下是欲找人,哪知到此後卻見門落重鎖,人影全無,聽各位說話,其中似有極大緣故,敢請賜告一二!」 青衣老者唔了一聲道:「此話說來話長,小哥兒,老朽先請問你找誰?」 紀昭洵回答道:「在下是在追尋家母及少林掌門人,聽說他們有事來此,卻不知是否已經來過?」 此言一出,這許多人的臉色微微變了一變,只見「白衣關公」蔣子平沉著臉色問題:「令堂是誰?」 語氣之中極不友善。 紀昭洵內心暗暗驚疑,但他仍未想及其他,覺得自己母親等決不會與四川唐家有什麼糾葛,於是忙回答道:「家母就是終南紀瑤屏。」 「白衣關公」臉色猛然一變,罵道:「原來你就是那賤人的兒子!」 腰際的佩刀在話聲中嗖然出鞘,橫刀接下去道:「你母親把四川唐家弄得家破人亡,想不到你接著趁虛而入,說,有什麼企圖?」 刀泛魚鱗金芒,加上這等嚴厲的口氣,使得昭洵心頭大震,臉色巨變,挑眉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蔣大俠有話好說,怎可出口厚及家母,再說家母怎會把唐門弄得家破人亡,區區實感迷惘……」 話聲未落,「白衣關公」蔣子平已冷冷道:「姓紀的,你束手就縛後,老夫自會告訴你!」 紀昭洵怒道:「不論如何,要我束手,萬萬不能。」 「白衣關公」鼻中一哼,道:「那麼老夫只有動手了,姓紀的,今天除非你能闖出咱們六人包圍,否則也只有在此地認命了!」 話聲中,魚鱗金刀一揮手就是獨門刀法「青龍十八式」,挾著如山嶽般的金風向紀昭洵劈到。 招式奇奧,出勢如電,驚怒交加中的紀昭洵眼見金芒耀眼,金風撲面,已無暇多想,急忙長劍出鞘,護身擋去。 嗆當一聲金鐵交鳴,紀昭洵虎口一震,腳下連退二步。 這時他才感到這位以十八路青龍刀法威震江湖的「白衣關公」,盛名果非虛傳,據說任何武功高強的高手,在他這十八路刀法未使完前,休想傷他分毫,但若上手即失先機,萬難全身而退。 紀昭洵一招甫接,就發覺不妙,感到對方刀上不但內力沉厚如山,而且招勢奇奧,只見滿空金光,不可視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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