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絕情刀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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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豪文反倒臉上一紅,道:「南宮姑娘與眾不同,反顯得在下太過拘束了,也罷,南宮姑娘便自歇息吧,我就地而坐也便自可以了!」 南宮玉珊,道:「我不累,還是你上床歇息吧?」 「哪裡的話,我豈能反客為主?」 說罷,他便自在房中一角盤膝而坐,運起了「絕陰寶書」所載「絕陰玄功」,雙目低垂,不再言語。 南宮玉珊輕歎一聲,道:「姓陸的,你果真是個君子,那我也不客氣了!」 石室中一時寂靜了起來。 陸豪文進入了無我之境,這是練武人運功之際的至高境界。 但只是一盞熱茶的功夫,忽然傳來一陣叮噹的金鐵之鳴聲,極其有節奏的一次三聲的響著。 這金鐵的鳴聲將陸豪文驚醒過來,睜眼時,只見南宮玉珊正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前,面現狐疑之色。 陸豪文訝然問道:「南宮姑娘,這是何聲?」 「這是冥君登殿,召集全宮之人的信鈴之聲。」 「啊,那宮中必是發生了何種大事。」 「我也不知道,『信鈴傳召』在本宮中尚屬首次。」 「會不會有人侵入了紫殿冥宮?」 「我想不致於吧!本宮隱秘異常,且冥君有令,外派之冥使如遭到敵人追擊,決不可向本宮官址逃竄,否則格殺勿論!」 陸豪文點了點頭,又道:「既非有人進犯,可能就是追索我的蹤跡了,南宮姑娘,你快去吧,別耽誤時刻,啟人疑竇。」 南宮玉珊指了指床後,道:「我去之後,如有人到此,你便委屈一下,躲在床後,決不會有人找到你的。」 陸豪文一笑,道:「我自能照顧自身,不勞姑娘費神!」 南宮玉珊望瞭望陸豪文一眼,開門而去! 陸豪文一人留在室內,心中十分的焦燥,暗道:「我在她閨房之內,要留到何時才出得了紫殿冥宮?」 他在房中走來走去。 倏忽間他一念湧起,暗道:「此刻紫殿冥君正召集全宮之人,我何不趁機逃出宮外?」 他想了想,斷然決定了非冒此險不可。 立時,他便去開啟石門,但心中總免不了因緊張砰砰而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再望了一眼南宮玉珊的閨房,暗暗忖道:「想不到我陸豪文竟會團在一個少女的閨房之中,真是連做夢也想像不到的一件事,可是如南宮玉珊回來後,發現我竟自去了,會作何感想?她必會想到我不信任她才離去的。」 接著他又想到:「如我再次被擒,南宮姑娘恐怕會既怒且極盡譏諷了!」 他想到最壞之處,也悄悄抽了口涼氣。 可是他並不因此有所猶疑,輕輕將石門打開,閃身而出。 循著室外的市道,一溜煙朝前奔去。 誰知正在此刻,前面忽然傳來腳步之聲。 他暗道一聲:「糟!冥君召集全體官中之人,怎會還有腳步聲!」 他不假思索,閃身躲向陰暗的牆角,摒住呼吸。 不久三個紫衣人順道走來。 為首的一個是瘦長如竹杆一般,走至甬道口時,停了下來,回身對後面兩個紫衣人,道:「陸小於逃脫,必是出了內奸,否則他插翅難逃!」 後面兩人未曾開聲。 陸豪文從暗處望去,只見這三個人仍帶著蒙面紫衣,不禁暗暗奇怪,心中暗忖:「你們既在紫殿冥宮之內,為何也是蒙面?」 他略加思索,心想:「莫非他們自己將面巾除去,也互不相識?」 陸豪文自覺正確,忽然想起那為首之人像南宮玉珊形容的周總管,只是他蒙著面,不知是否雙眉倒垂,眼神不正罷了。 這時為首那紫衣人又道:「剛才老夫到小姐的房外,想察看下她的房內,因為陸小子未被擒之前,小姐是認識他的,且他們曾交談!」 後面紫衣人之一,道:「屬下想小姐縱然大膽,也不敢若此吧!」 「難以斷定她不會如此做,而且……」 高瘦紫衣人忽然壓低嗓門道:「而且據老夫觀察,小姐與冥君根本就無父女之情,冥君對小姐素不過問,只要她不犯本宮之戒,便任其自主,不過小姐如有所求,事情不管大小,他是照例不加援手!甚且惡言有加!」 「啊,此中可是大有文章!」 「正是,我看小姐多半不是冥君親生。」 另一個紫衣人忽然道:「那我們等小姐不在,正好查查她的房中,是否窩藏有人?」 陸豪文聽到此處,暗中慶倖自己離開了玉珊姑娘的房中,不然被他們發現,勢必有一場惡鬥。 自己亦許再度被擒,同時還連累了南宮玉珊。 陸豪文更可確定了一件事,便是那為首之人果然一點不錯正是周總管,想起他剛才的一番話,暗恨此人真是陰險之徒! 這時那主張搜查南宮玉珊房間之人又道:「總管!你們兩個進去搜查,我在外面放風,如小姐適時轉回,大家都不好看,雖然此事已得冥主的允許!」 周總管點點頭便帶著一個紫衣人逕朝南宮玉珊室外走去! 留在外面的紫衣人便站在雨道口。 陸豪文暗暗憤恨,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既站在此處,陸豪文是不便有所行動的。 周總管打開南宮玉珊的石門,兩人先後進去了。 留在外面的紫衣人在甬口走來走去。 忽然他竟朝陸豪文隱身之處行來。 陸豪文緊張無比,暗道:「我要被他看見,便是全盤皆輸!」 他暗暗運起了全身之功力,以防萬一。 紫衣人如果萬一發現了他,他便一掌先將他劈了再說。 好在紫衣人並未發現,步至距他一丈之際,轉向而行。 陸豪文胸中一念陡生,暗道:「我真是這樣傻?放著這樣的機會不利用等待何時?」 他看見紫衣人的身材和自己的差不多。 立時暗一咬牙,悄悄取出了象牙劍。 待紫衣人再轉過身,向他行來時。 他壓低嗓門,沉聲道:「惡徒!你認命吧!」 象牙劍一指,一絲劍氣應手而出,嗤!的一聲,紫衣人只微微哼了一聲,便朝後倒去! 陸豪文趕緊一個掠身,搶至他的身後,將他的身子托住不讓他倒地出聲,同時微微用力,將他的身子拖到隱暗之處。 他急忙先將他的蒙面紫巾取了下來,罩在自己的頭臉之上。 然後再剝下他那身紫服技在身上。 陸豪文搖身一變便成了紫衣蒙面人,只要他不開口說話,誰也不會認識他了。 他暗暗慶倖,將那人的屍身拖到牆角隱藏了起來。 但是他又想到,待會周總管出來,自己如何能說話?縱然不主動說話,如周總管問起話來,他能不回答麼? 他為這件事感到不安。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起來了,連忙「哈咄!」「哈咄!」……連打三個噴嚏,同時尚引頸仰身,嗚嗚不已! 南宮玉珊的房內,紫影一閃,周總管與另一個紫衣人慌急而出,問道:「張通!是不是小姐回房來了!」 陸豪文仍嗚嗚不已,含糊的答道:「不……不是,我,我感冒了,啊……啊,哈咄!」 周總管道:「感冒連話也說不清了!」 「屬下……我也不知道。」 「沒有大關係吧!」 「還好!小姐的房內……」 底下的話尚未說出,周總管已一攤雙手,道:「沒有,走,我們回殿去吧!」 周總管走了過來。 陸豪文與另一紫衣人跟在他的身後。 又通過了那個小廳,周總管悄聲道:「腳步放輕些,別驚動了夫人!」 陸豪文借著蒙面紫巾上的眼孔,迅速的瞥了全廳一眼,廳中除昏黃的兩盞燈外,別無他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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