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絕情刀 | 上頁 下頁
一四


  「哪是被何人所斃?」

  「不知道。」

  「嗯,你為什麼要離開客棧?」

  陸豪文心中一動,答道:「我高興!」

  「那你是不要治好斷脈之傷了。」

  「我不相信你!」

  白衣少年一怔,忽然無比激動的一旋身形便到了陸豪文的身邊,舉掌便要劈死陸豪文。

  陸豪文昂然而立,毫無懼色。白衣少年一隻手緩緩的垂下。

  他冷峻的臉色初度一變為和穆,輕歎一聲,道:「陸豪文!你不信任也得信任我,我剛剛知道為你治傷之法,我敢保證替你治好,恢復功力。」

  陸豪文冷笑一聲,道:「朋友!你連姓名都不敢相告,我能信任你嗎?」

  「你沒有錯,但我也有不告訴你姓名的理由。現在你不得不信任我一次,走,我們上華山取血芝去!」

  白衣少年說走就走,跨前一步,就勢一挾陸豪文,身形已飄展疾步,誰知卻在這時,一個人提著褲於大叫道:「小哥!小哥!別就走啊!等等我老兒吧!」

  白衣少年急刹身形,轉身便見胡謅老兒提著褲子追了過來。

  白衣少年放下陸豪文問道:「他是誰?」

  「聞名關洛的胡謅老兒。」

  「哼!是他這個專好瞎吹的老不朽。」

  胡謅老兒奔至陸豪文跟前,舌頭一伸,拇指一豎,道:「小哥兒,你這回可要佩服了我老兒吧!」

  陸豪文向他一瞪眼,道:「你這膽小鬼,我佩服你個鬼!」

  胡謅老兒突然怒道:「小哥兒,你這人太沒良心了,要非我老兒請了武林無形殿主到來救下你這條性命,此刻你早做了神刀教什麼九香主刀下之無頭鬼了!」

  胡謅老兒居然說武林無形殿主是他請到。

  陸豪文不禁啼笑皆非。

  可是白衣少年卻臉色一沉,道:「神刀教徒是被武林無形殿主九陽神君所斃麼?」

  胡謅老兒大聲呵呵笑道:「正是,我看得清清楚楚,九陽神君穿了金盔金甲,如天神下降,只在神刀教徒身上那麼輕輕一摸,他們就……就翹了!」

  白衣少年一聲冷喝道:「去你的!」

  單手一揚,啪!打在胡謅老兒的臉上。胡謅老兒唉唷一聲,跌出三丈,捧臉大叫。

  白衣少年轉頭問道:「陸豪文,剛才你為何說不知道?」

  陸豪文雖鄙視胡謅老兒的臨危開溜,但他對胡謅老兒並無天大的惡感,眼見挨他了一記耳光,立時憤然道:「神刀教徒死有餘辜!你為什麼打他一個這大把年紀之人?」

  「老不朽大言不慚!」

  「他並未干犯著你!」

  白衣少年不耐的道:「陸豪文,我問你剛才為何瞞我?」

  「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而且,殺神刀教徒之人,身手如電,誰能確定其人是誰?」

  白衣少年肅然道:「老不朽說是九陽神君。」

  陸豪文輕笑一聲,道:「胡謅老兒說是一個身穿金盔金甲如天神一般的人物,你能信得過他麼?」

  白衣少年啞然冷笑了一聲,雙目盯著陸豪文,道:「陸豪文,我看你心懷鬼胎。」

  陸豪文沒有回答白衣少年,但他卻想起了武林無形殿主的話,以白衣少年為可疑之人物,陸豪文心中暗暗警惕著。

  這時白衣少年又道:「陸豪文,但願你沒有瞞我,如果我查出你在瞞我時,便請你不要見怪!」

  很明顯的白衣少年與武林無形殿主必有何關係。只是陸豪文不知道而已!甚至武林無形殿主也不知道。

  陸豪文盯著白衣少年,默不作聲。

  「走吧!」

  白衣少年再度挾起了陸豪文撇下胡謅老兒,展身而馳。

  他的輕功高得令人咋舌,但見兩旁草樹朝後風馳電掣,雖在白日,相信一路上的行人也不能見到他兩人。

  當夜又回到了洛陽,白衣少年仍將陸豪文安置在原來那間客棧,走時冷冷的道:「陸豪文,如你再不聽我的話,自行離去,我就對你不客氣。」

  「你憑什麼?」

  「哼!我恩怨分明,將來你會知道。」

  「我現在就想知道。」

  「我不會告訴你。」

  「你準備何時告訴我。」

  「待你功力復原之日,我再對你說。」

  「好,你記住這句話。」

  白衣少年去後,陸豪文悄悄的取出了得自李溫的那個布包,打開後赫然果是「絕陰寶書」,當夜他便參照寶書無上心法,自療內傷。

  他剛剛參練告一段落之際,忽又聽到隔室胡謅老兒的口音,喃喃道:「陸小哥!陸小哥!你可千萬要記住武林無形殿主的話,那個白衣少年邪門得緊呢!憑我老兒的一身驚人功夫竟追他不上,天下恐怕就要數他是第一高手了!你聽著了麼?」

  陸豪文幾乎要笑出聲來,心想:「胡謅老兒有個屁功夫能與白衣少年相提並論。」

  但他立時想到,白衣少年輕功行動起來,快似激箭。胡謅老兒怎麼也能在此刻又回到洛陽來了?難道真是真人不露像麼?」

  陸豪文想著哼了一聲,答道:「湖謅老兒,你又在胡謅什麼?」

  隔室呵呵道:「不是我老兒胡謅,那是九陽神君的話啊!你難道忘記了麼?」

  「我沒有忘記!但你怎麼也這樣快就到了洛陽呢!」

  「呵呵!比你們稍落後了一步,唉!英雄出少年,那個白衣小哥比我老兒的千里縮地神行之法還要快上一籌兒!」

  「呸!你瞎說。」

  「信不信由你!我老兒是慣被別人不信的。」

  一會兒隔室鼾聲大作。

  陸豪文又練了一刻絕陰寶書,自覺全身百脈有了感應,他的精神也振奮了一些,不過他心想:「我如要查出白衣少年的來路,就不能讓他知道我斷脈之傷已能自療,不是跟他去嗎,看他怎樣取得華山視為至主的血芝。」

  天還濛濛未亮之際,白衣少年悄然而來。

  他在陸豪文的心目中是冷峻。神秘而功力高得出奇的人!一股強烈的好奇之心佔據了陸豪文,他忖道:「我就暫時拋開神刀教主之仇不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來歷?為了什麼一定要為我治傷?」

  白衣少年到了室內,嘴裡只說了一個字道:「走!」

  兩人出了客棧,白衣少年毫不猶豫的一把帶起陸豪文又電馳狂奔,繞邙山,出函谷關直撲華山。

  剛剛過午,兩人已到了華山腳下。

  白衣少年似早有準備,從懷中取出了一些乾糧兩人分食後,便登華山九子峰向華山派根據之地進發。

  華山九子峰頂九華觀,殿宇崇峨雄偉莊嚴,兩扇漆黑的觀門大大的開著,觀外站著兩個年輕道士。

  他們見一藍一白兩個少年走來,似乎頗感奇怪。

  白衣少年仍然一臉的冷峻之色,直向兩個年輕道士走去。

  陸豪文心中暗道:「我就不信你真能取到血芝?」

  心中疑惑!不覺已開口問道:「血芝是華山派視為珍寶之物,他們豈會輕易給了外人。」

  「哼!我自有取芝之法。」

  「你是求取還是奪取?」

  「你別管,求奪均非我所取之法。」

  「那你還有別的法子麼?」

  白衣少年目中冷光一閃,沉喝道:「告訴你別管!」

  他已走至兩個道士之前,驀地一個轉身兩眼望天,現出一付無比的狂傲之態,冷寒的口音命令式的道:「華山弟于聽著,叫你們新任掌門人出來見我。」

  白衣少年的口吻簡直對華山派是一種污辱。

  兩華山弟子先是愕然一怔,隨後一人怒道:「你這少年是什麼人?怎的這麼無理!」

  「哼!叫你們去通報已經很客氣了!」

  「你是何人?何事要見掌門人?」

  「用不著對你們說。你們去不去?」

  兩個年輕道士勃然怒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撒野?」

  白衣少年冷峻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殺機。

  陸豪文心中一震,趕緊上前幾步對兩道士道:「在F陸豪文求見貴派掌門,就請通報一聲吧!」

  白衣少年輕喝道:「陸豪文,不要你多嘴!」

  兩個年輕道士見白衣少年如此的冷傲,抖然怒道:「像你這種求見之人!我們偏不通報,有什麼本事儘管施出來吧!」

  唰地一聲,兩人忽從道袍之下抽出了長劍。

  陸家文喝道:「施不得!」

  白衣少年已冷笑一聲:「哼!你們兩個小牛鼻子,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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