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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太叔葉冷笑道:「你最好早點扶他回去,否則過不了三天。」赫連弧聞言大驚,翻身又撲回來道:「哥哥……」赫連獨不讓他說下去,叱聲道:「你還不動手!」赫連弧見他目射毒焰,情知問題嚴重,顯有要他復仇之意,於是再次撲出,一言不發揮劍猛攻!

  太叔葉冷笑一聲,閃開兩丈之外叱道:「赫連弧,你哥哥的心脈已被我一劍點斷四分之三,現巳難活三天,你還想送死不成?哼!」赫連弧聞言大驚,回頭一看,只見他哥哥已躺身地上,只覺眼睛一黑,幾乎暈倒,淚如泉湧,厲叫一聲,瘋狂撲出道:「償命來罷!」太叔葉似有不忍誅盡之心,但見他連兄弟將死之身都不顧及,便知對方是一殘忍惡毒之人,藍劍一揮,嘿嘿笑道:「赫連洪一生作惡,該當他無後之報了!」

  雙方各展所長,瞬息就是三百餘招,赫連弧得兄指出敵人劍式之奧,確見藍光中一點紅影飛舞不停,於是全神貫注。太叔葉看出對方劍式能處處當心自己的煞手,情知已遭識出劍法之妙,暗忖道:「你雖能防全套劍術重點,但卻難逃我最後三招絕著!」心有所決,劍式突變,大雖一聲道:「赫連弧,接這招風平浪靜。倒下!」赫連弧聞聲之餘,猛覺滿眼藍光盡欲,一怔未已,背後立起劇痛攻心,狂吼一聲,僕地亂滾!

  太叔夜久觀未動,他心恨赫連洪滅家之仇,咬牙見死不救,存心讓太叔葉放手殺盡,這時見他大功告成,正想悄然離去……突然,他察知有一無上高手已登崖上立即傳音道:「太叔兄當心,有強敵趕到了。」太叔聞言大震,立即戒備,忽覺一股狂飆如山壓到,無暇察敵,雙手舉劍猛搖不停,藍光如柱,破勁上沖!

  在一聲怪響過後,他的雙足間深插入地半尺,壓力之得,可想而知,耳聽一聲厲吼,來人身落於地!太叔葉注目大震,冷笑道:「原來是赫連老兒!」來人就是劍祖赫連洪。只見他老眼盈淚,面容慘厲,髦發戟張,形狀不亞厲鬼無常,他落地未停,迅速將兩個兒子搬到一處探視,哪須瞬眼功夫。突然翻身撲向太叔葉,恨聲不絕的道:「原來是鳳後劍派尚未絕跡江湖,你間甩劍氣將老夫兩子挑斷心脈!那你就也得嘗嘗老夫的手段!」太叔葉已將內功提到十成,接口道:「赫連老兒休得自吹,你雖得本派劍法,但決無力功破!」

  赫連洪緩援撥下一把古劍,陰陰的道:「你用春風一點紅殺我大兒,又用金風無影殺我次兒,大不了對老夫使出雪風劍法來,觀你內功亦尚未練至絕頂,那就難逃老夫的絕學了!」太叔葉冷笑道:「你自稱劍祖,原來也只仗一套無名劍法!」赫連洪狂笑一聲道:「老夫的劍法,恰好是你鳳後劍派的剋星,江湖識者甚微,小子,你這就拿命來吧。」大叔葉見他劍起之勢,出手雖與其子一樣,但勁力與威勢大不相同,觸目不由大震,立即凝神卸敵,頃刻盡出奇招。

  赫連洪攻十三招,招招有排山倒海之勁,他竟以數十年所練之內功作孤注一擲,其心似非將太叔葉毀滅不可。太叔葉內功未致極至,劍術雖強,但那受得了那泰山壓頂之勁,被震得連退開兩丈之外,尚幸他沉得住氣,否則會有接不下去之險。赫連洪一見大詫,似是出於意外,突陰聲道:「你就是白衣人?」太叔葉見他心有所分,立即反攻,刹那搶回原地,接口道:「在下這次闖出江湖之舉,就是要找白衣人印證武學而來。」

  赫連洪似有不釋,攻勢竟沒有起初那般激烈,陰聲道:「除白衣外,武林難尋你這青年高手,老夫認定你就是雷聲厲之了雷歡?」太叔葉見他面有恐怖之色,不禁朗聲笑道:「原來白衣人就是你們三大勢力的強仇大敵雷歡,無怪三大勢力不怕江湖恥笑,竟然聯手迫查,可惜白衣人非我鳳後派之人,不然真正榮幸之至!」赫連洪欲釋心中疑慮,逐次又將功力加強,陰聲道:「老夫自有辦法使你吐出真情實話!」太叔葉又被他節節逼退,自認劍術雖不弱于對方,唯內力確實相差甚遠,不求有功,立將最精奧之學全部展開,存心以守勢拖延。

  赫連洪出手已不下四百餘招,眼看當前青年毫無敗象,心中不由頓起焦念,徒將功力增至十二成,雙方快盡千招,時間已將近四更,太叔葉被壓迫得通身疲乏之極,看看已無法支持百招。暗中觀陣的太叔夜(雷歡),這時已換成一身全白,看形勢對太叔葉不利,立即悄悄步出,變聲嘿嘿笑道:「赫連洪,你看我是誰?」赫連洪正在作最後成功之想,聞言注目,突然撤劍躍退,他竟連答話的時間都沒有,張口發出一聲長嘯,雙腿一蹬,猛力朝崖下翻去!

  太叔葉氣喘吁吁,以劍支地,面上卻泛出無限驚喜之色。太叔夜立即上前道:「閣下快走,馬上三大勢力的主要人物都會趕到。」太叔葉運氣止住喘息插劍入鞘,拱手道:「多蒙大俠這時出面,否則在下難逃對方的毒手,剛才暗中傳音的想亦是大俠關照?」太叔夜點頭道:「閣下與在下同一立場,應該互助,閒話少說,請隨我來!」太叔葉緊緊跟隨,瞬息繞進一處深林之中,循著林木掩蔽,二人一口氣左出三十餘裡。

  稍停一會,太叔夜道:「閣下現已脫離險地。」太叔葉道:「大俠是否就是雷歡?」太叔夜點頭道:「請兄勿對外人道及。」太叔葉道:「聞兄此時之音,似較在下還要年青,如蒙不棄,能否訂交于初識?」太叔夜立即脫去白衣收起道:「吾兄貴庚多少,小弟求之不得。」太叔葉乍賭其面,不禁看得發呆,驚歎道:「大俠真是絕世之美男子,在下自比潘安,宋玉,今立大俠之前,實感自慚形穢,在下今年二十。」

  太叔夜長揖道:「小弟今年十八,大哥今後請多多指教。」太叔葉朗笑道:「賢弟何出此言!」他稍停一下又道:「曾聞三大勢力為你喪膽,剛才赫連洪鼠竄而逃就是明證,指教之說,豈不令愚兄汗顏。」太叔夜道:「咱們兄弟自今以後不必客氣,人無萬能,唯各憑所長補益對方之不足即可,小弟曾假太叔夜之名行道江湖,今後依然以此名掩蔽行藏,恰好與大哥同姓,這真是巧合之至,冥冥中似有指引你我兄弟結識之機。」

  太叔葉大笑道:「愚兄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妹子,她正與賢弟同庚,敝派劍術她較愚兄還強,愚兄常以無弟為憾,豈知天賜賢弟與我。」二人一見如故,情感頓達昇華,談得投機之極,太叔夜道:「小弟之假名是夜幕深垂之夜,難怪使赫連獨兄弟引起誤會。」太叔葉哈哈笑道:「可惜賢弟太美!否則真使人難以區別,賢弟,咱們起快奔雲南,我要使妹子驚喜一下。不過,她太刁滑,你要留心上當。」

  太叔夜點頭隨行,問道:「妹子是幾月出生?」太叔葉道:「八月十五子時!」太叔夜歎氣道:「還好,我真是哥哥,小弟五月十五午時,恰在正端陽節。」指著懷中道:「小弟一切,家父早有預謀,幾百部書都在這件白衣上。」接著,他將自己的身世一一道出,只聽得太叔葉長歎道:「賢弟此生真正不幸之極,別灰心,報仇之任,愚兄義不容辭!」太叔夜激動的道:「大哥,你不能出面,小弟現階段用的是暗襲,到了真正拼命時,自然要大哥現身相助。」二人速度不慢,邊行邊談,各將經歷詳細道出,及至天明,前途已到雲貴交界的七星關,經太叔葉提議,雙雙就在七星關落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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