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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白金妃忽見姓孫的手中仍舊未離那只小酒杯,不禁笑問道:「孫兄,你手中可是一隻酒杯?看來好似烏木所制?」

  孫明忠歎聲道:「區區也不知此杯是何用途,惟在昨天晚上發現它在區區的書案上,杯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上書:『該杯為黃金客信符,得此杯者,必能獲得黃金客幫助,老朽藏之無用,特此見贈,你可於是晨拿在手中,黃金客必於是時由大道西去,他一見定將有所面詢,亦即是汝幸至矣!』下書『老師父』三字,區區卻百思不明其意。」

  白金妃對古士奇笑道:「老師父過去了,看來他人家亦對黃金客非常尊重!」

  古士奇道:「這樣看來,黃金客是一正派奇人無礙了。」

  孫忠明道:「二位能替區區解釋之密否?」

  古士奇道:「孫兄是讀書之人,最好不要打聽江湖之事,我能說著,僅可告以黃金客乃是一位江湖奇人罷了。」

  何世清拿來一大盤茶點,四人邊吃邊談,言語非常投契,之後,孫忠明即清古士奇到家裡去替父母治病。

  何世清為了朋友,他向東家請個假,即與孫忠明一問陪著古士奇和白金妃向孫家行去。

  孫家離鎮不遠,相距不過半裡,及近,古士奇一見便知孫家是個中落的陳清書齋oash.com,房子雖舊,輪廓依然,依山臨水,氣象依稀。

  進了一座月形門,裡面破敗不堪,孫忠明陪著走入他聊避風雨的客廳,裡面尚存幾把古色古香的太師椅子,他讓坐後,親自替客人倒上三杯涼茶。

  古士奇先不問病人是什麼病狀,反問孫忠明道:「孫兄,你對前途有什麼打算麼?」

  這個問題立使孫思明詫然一怔,他遲疑一會答道:「在清廷之下,區區無意功名,只希望侍奉雙親于林泉之間。」

  古士奇笑道:「令尊和令堂百歲以後呢?」

  孫忠明歎聲道:「那時如能得三餐無慮,此身亦甘願與草木同腐。」

  古士奇道:「男子漢,大丈夫,不應向環境低頭,孫兄之言差矣,吾輩雖不甘作異族之臣,但也不甘與草木同腐,武雖能征戰千里,文何嘗不可聽化德化四方,功名可視之如浮雲,吾道豈可不申彰于後世,孫兄宜振作奮發才是。」

  孫忠明默然久之,面現愧色,但惕而不語,顯已領悟。

  古士奇當下不再多說,起身道:「伯父伯母有何貴恙?請孫兄領弟入內一察如何?」

  孫忠明立即站起道:「家父病屬半身不遂,已臥床三年未起,家母雙腿風濕有年,屢醫無效,不知閣下有否良方?」

  古士奇笑道:「聞孫兄之言,令尊令堂之疾俱非絕症,在下保你雙親明日即複健康。」

  何世清大喜道:「貴客需要什麼藥物?小的立刻去買。」

  古士奇笑道:「在下治病,很少開處藥方,現在請孫兄領我到令尊令堂床前去罷。」

  孫忠明聞言大感懷疑,但又不便說出,只得領著他向裡面行去。

  未見,白金妃只見孫忠明一人出來,問道:「孫兄,我那同伴是否已經開始治療啦?」

  孫忠明道:「貴友現在與家父家母談話,但卻不許區區在旁,而且叫我將門關上。」

  白金妃笑道:「那他馬上要開始了,孫兄放心,他決不會使你失望。」

  孫忠明歎聲道:「貴友舉動,真有使人莫測高深之感!」

  白金妃笑道:「他是個怪人,但卻向無虛言。」

  何世清衝口問道:「小姐可肯見告芳名?」

  白金妃道:「我姓白,小名金妃,敝友姓古字士奇,相信二位從未聽過。」

  何世清突然跳起道:「風凰女,小姐是白女俠,啊!貴友是黃金力士古大俠!」

  白金妃不以為怪,笑著道:「何兄可是曾在過往茶客口中聽到我們的匪號?」

  何世清悚然起敬道:「小的終日傳茶,來往客人南北都有,往常聽到客人談及女俠和古大俠之名,真是如當貫耳,今日有幸,得瞻二位風采,真是作夢也想不到的。」

  白金妃笑道:「江湖兒女,有何可稱道之處,何兄過獎了。」

  何世清急對孫忠明道:「孫兄,你忘了嗎?我曾對你說過,白女俠就是古之紅線,隱娘啊!」

  孫忠明長聲歎道:「小弟何曾忘記,已往只認為是何兄茶餘酒後之言罷了!」

  正說著,忽見古士奇自後門口走出道:「恭喜孫兄,令尊、令堂現已起床了,只須靜養數日,貴體必能復原如常!」

  他向白金妃丟個眼色,又道:「二位快請去後面探望。」

  孫忠明喜極若狂,一把拉著何世清道:「何兄,我們快去看看!」

  古士奇一見二人向後面奔去,急對白金妃道:「我們快走,否則難免一大套俗禮!」

  白金妃與他一閃而出,如電射往門外,須臾就是半裡!

  及至大道上,白金妃笑對古士奇道:「真的好了?」

  古士奇道:「那對老夫婦都是氣血上的毛病,以真氣治療最為適合,我只須運真氣打通其穴道關節就行了,當然見效異常。」

  白金妃道:「除此之外呢,難道你忘了姓孫的另一種病嗎?」

  古士奇笑道:「我留下四綻黃金給姓孫的老夫婦,其中一綻說明是給姓何的,這對他們還不夠嗎?太多了只怕他們消受不了哩。」

  白金妃笑道:「你作對了,想必你內心很快樂是吧?」

  古士奇點頭道:「可惜我們帶得不多,沿途需要時從哪裡去找?」

  白金妃輕笑道:「鄉間有土豪,城市有惡霸,江湖有黑道,這都是我們的錢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還擔心什麼?」

  古士奇哈哈笑道:「有理,有理,領教。領教。」

  快近中午,古士奇忽覺身後追上一批武林人物,回頭一看,立即對白金妃道:「峨嵋派的人物出現了!」

  白金妃不加理睬道:「峨嵋山就在前途不遠,他們是地頭蛇,當然處處可以看到了,依你之見,他們是幾流貨色?」

  古士奇道:「三個青年,兩個中年,一個老人,大概是一二三流都有,奇怪,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莫非該派出了什麼事不成?」

  白金妃道:「天下武林都向他們的地盤湧來,不緊張也得緊張呀,何況還有風聲說你要去拜山呢。」

  古士奇道:「雪龍洞我已經沒有再去的必要,要拜山我還未到時候。」

  白金妃道:「你不去雪龍洞只有老師父和我知道,此外誰能料到?」

  古士奇點頭道:「先給點虛擾給他們受也好,當年我到峨嵋求藝時,他們竟連金頂都不許我去,那種派頭可真大得不得了哩。」

  白金妃道:「現在連大德掌門也不是你的敵手了,將來好好整他一頓,雖不要殺人,但也要他們知道厲害。」

  古士奇道:「他們不會示弱的,到時必傾巢來對付我,殺人那是他自取其咎。」

  白金妃道:「大德掌門不會那樣作,老和尚非常滑頭。」

  古士奇覺出那批峨嵋老少正相距不遠,暗暗叫白金妃放緩腳步道:「慢點行,相信他們無人能識得我們兩個,讓他們先走罷。」

  白金妃忍不住回頭,發現那是一個儒家老人,兩個中年和尚,三個江湖青年,不禁暗對古士奇問道:「峨嵋派也有出家人嗎?」

  古士奇道:「峨嵋山上還有道觀,該派甚至有道派系統,何止僅有出家人,中原各派以峨嵋中最雜。」

  也金妃忽見後面那個老人單獨加快了腳步,首先向自己這面而來,不禁大疑,急對古士奇道:「他們發覺我方有異嗎?」

  古士奇笑道:「頂多看出我們是武林人物罷了。」

  那老人已在後面開口了:「二位從哪兒來?」

  白金妃回身而立,冷聲道:「老頭兒,一定要告訴你嗎?」

  那老人立即拱手道:「姑娘不要誤會,老朽想向二位打聽一件事情。」

  古士奇接口道:「我們從樂山城來,老丈有何見教?」

  老人也立著不動,拱手又道:「老朽是峨嵋廖啟文,請問二位在今天可曾發現五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在這條路上經過?其中有三個男孩兩個女孩,穿著五色分明,每人身上都有兩把短劍。」

  白金妃聞言啊聲道:「原來你是峨嵋派長老之一,請問那五個孩子的身份如何?」

  廖老頭歎聲道:「不瞞二位,就是不明那五個孩子的來歷啊!」

  古士奇道:「老丈與五個孩子有何牽連?」

  廖老頭看到自己隨從已到,猶豫一下,這才問道:「二位可否見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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