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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絳衣蒙面女一言不發,飛身直往白驢背上落去,身法之快,無與倫比。

  白驢長嘶聲裡,後蹄一蹬,如疾箭離弦,縱出十餘丈。「絳衣蒙面女見一撲未著,在待落未落之刹那,右手巧劃半弧,帶轉嬌軀,藉勢鷹翔飄起,如影隨形地追躡而去。

  「白驢靈巧異常,見勢知這個人兒不簡單,大發驢性,尖嘶一聲展蹄飛奔,去勢如電。

  絳衣蒙面女沒有想到這驢兒如此神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提丹田真氣,翔空而起,緊追不捨。「白驢少年向我一拱手道:「老頭兒請便吧,我要查看這女人,到底是何等人物,結伴之議,暫告結束,有緣再見了。」

  「我本待要把自己一切相告,以以及龍兒在哈拉湖的經過說明,但他話落,人已不知是如何去得無影無蹤了,我只好回頭趕路。」

  伍、白二老聞罷經過,都怔怔不語。

  白龍飛大叫道:「那白驢少年正是我在哈拉湖所遇的了,驢兒的名字,正是叫白鏈的,』啊,驢兒一定也學了功夫,不然哪能一下子踹死兩個一流的高手啊!」

  白洪濤沉吟有頃道:「那白驢少年,我越想越認定是靈兒了,可惜我從前沒在他面前提過雷老三的名字,以致錯過認識的機會,」

  伍三絕思考半晌微笑道:「老二既認為可靠無訛,那也不急在一時,明天我們分途進入江湖,不難遇上」

  雷電堅調整一下坐的姿勢,頂色一頓又道:「近年九大門派不和,時有衝突,江湖動亂紛起,邊疆之地新興幫派如雨後春筍,各立名目,最大的有外『興安派、『梟魯塔格派』,這兩派以羅刹國作靠山,高手如雲,現已進入中原。因長白派與龍江派不和,東北西北一帶,已是橫行無阻。」

  伍三絕歎聲道:「這是難免的,長白、龍江兩派。自顧不暇,當無能力阻遏外力發展,但他們進人中原的目的何在」

  白老人沉聲道:「物先腐而後蟲生,中原大好河山,錦繡世界,誰不想在這地大物博之區霸業一番,可歎九大門派還懵然不覺,真可說是歎銅駝危在荊棘了。」

  雷電堅黯然道:「二哥還只知一面啊,更嚴重的是清廷方面啦,清廷有鑒於初人中原時,遭遇中原武林莫大打擊,無時不在妄想將武林一網打盡,目前見中原武林危機四伏,正是良好時機,前聞燕京鏢局總鏢頭『馬千里』說,現清廷當局,將禁內兩衛總權交與五王子來統率,衛士高手百余人現已遍佈江湖,儘量收買奇人異士,將有一番大舉行動。」

  伍老人憂心難安,默默無言。

  白老人道:「這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代了,我們無能為力,只要早將大哥子媳三孫找著,尋一安全地方住下,將來能作什麼,惟有盡其在我,目前空擔心也沒有用。」

  白龍飛兩眼注視洞頂,他只想去找白驢少年周遊,也就是靈珠弟弟,將九套神奇步法學會,其他的就是天塌下來,他也無所謂。

  一夜已過,洞內老少四人,談話不覺天曉。

  伍老人催促大家略事收拾。照預定方向分途而去。

  【第八章 老者與少女】

  白龍飛跟著爺爺白洪濤直奔西北,專程尋找伍靈珠,三絕要回洞庭探視老家,他是想兒媳如果不死,多半在家鄉找到的機會多。

  雷電堅繞道北京,意在繁華區消息靈通,易於打聽。

  雷電堅所遇的白驢少年,確如三老一少所料,誠然就是伍靈珠,他自半年前由哈拉湖底的七寶磁場練成神功後,以空前的神技「電導青冥」沖出玄秘之區,尋回所藏秘芨及短劍,在敦煌城買辦穿著。複在草原相遇心愛的神驢白鏈,即開始他初步計畫、一方面向九大門派投下警告書、略加擾亂,聊出胸中怨氣、順便查探親人下落

  數日前由天山經「和闐河」,橫渡大戈壁沙漠、過西藏、走青海,於木壘烏蘇河畔遇著雷電堅,因防備過密,以致錯過與祖父相逢,後見驢兒被絳蒙面女追去,防其有失,急別雷老,騰空而去。他所使的電導青冥奇技,可說是前無古人,後乏來者,已超出武學範例,到達仙化之境域,使本身精氣神合而為一,與自然空氣起調和作用,只要意動神往,頃刻千里,其快真不可想像。

  靈珠升雲略頃,便見絳蒙面女以無上飛騰術,緊攝白鏈之後,向東南方面進出幾十裡了,他即臨空搶在前面,輕輕飄落當道。

  白鏈見了主人,歡嘶一聲,馳近身旁。

  瞬息繹衣女也已追到,見靈珠早已到達,不免駭然一怔,張口又止。

  靈珠微笑道:「姑娘辛苦了,我看不追也罷,這條毛驢生性太野,如此追下去,何時方了。」

  絳蒙面女聞言明眸一轉道:「閣下輕功超拔。我自歎不如,但就這樣要我放棄不追,沒這麼容易,不知閣下是何派高人,能否賜教幾招,如我不敵,所死兩個教下弟子,就此作罷,不然,姑娘非要這匹驢不可。」

  靈珠輕笑道:「姑娘輕功,以區區觀之,也算上乘,相信其他絕學,當為驚人,不過,區區與姑娘已往並無冤仇,又何必動手相搏呢掌腳無眼,一旦有所閃失。未免徒結怨隙、望姑娘三思,區區言盡於此,但憑選擇。」

  絳蒙面女見靈珠言談風度,無一不是動人之處、內心有種微妙之處,沉吟俄頃,說道:「我問你門派,為何不說,只要你不是我萬物敵對之派,今日不打也可。」

  靈珠搖頭道:「區區不屬任何門派。無從相告。」

  繹農蒙面女哼聲道:「狡猾的狐狸,藏不住尾巴,你身上掛的電鰻寶匕,就是終南派鎮山之寶,你當我還不知道嗎快說,你與終南派是什麼關係」

  靈珠聞言一怔,暗道:「電鰻寶匕始出何源,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她怎麼倒弄得滿清楚,難道白爺爺是終南派嗎」忖罷,道:「不錯,我這把短劍確是電鰻寶匕,如果說是終南派鎮山之物,我自己還不明白,姑娘如憑此劍,硬說我是終南派,未免過於武斷。」

  絳衣蒙面女見靈珠否認,以為是掩飾之詞,冷冷一笑道:「終南派門庭冷落將近百年,姑娘雖不與終南派有何過節,但也在被滅之列,那你就準備接招罷……」

  她說罷拔劍在手,順勢一招「問鼎中原」,劍帶青光一閃,劈胸就刺。

  靈珠見她說打就打,且有輕視之意,心中微慍,皺眉往旁輕輕一閃,道:「姑娘聽在下相勸,還是不動手的好,以姑娘之言,既與終南派從無過節,動不動要滅絕他派,可見貴教宗旨居心奇毒可知。」

  絳衣女自知失言,本不想傷害靈珠,現防消息外露,惟有殺之滅口了。她心存殺機,心中劍氣大盛,暗提內勁,迅速展開快攻,劍劍不離靈珠要害。

  靈珠連閃十餘次,見這絳女得寸進尺,劍招陰險,便沉聲喝道:「姑娘自找難堪,休怪在下侮辱……」口中說著,趁繹衣女利劍從左脅閃電點到,即左腳略撤半步,右手食中兩指迎劍尖一夾。

  絳衣女一劍點出,突感劍尖如入鋼板,難進分毫,駭然一驚、猛力往後急撤。她反應雖快,但亦難動分毫。

  靈珠將手一松道:「今天在下不為已甚。望姑娘往後三思,並轉告貴教之主,天下武林本屬同源,如想以暴力征服他人、終必遭到滅亡之禍。」

  絳衣女哪曾遭遇如此強敵,自己武功之高,出道從無敵手,今日被人家兩指夾住劍尖,如遭泰山之壓,怎不叫她驚駭至極,聞言怨恨地看了靈珠一服,掉頭飛縱而去。

  靈珠見絳衣女背影消失後,索然無味地跨上神驢。白鏈見主人沒有指出去向。遂放開四蹄,自由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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