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夢痕 > 翠谷狂龍 | 上頁 下頁 |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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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盃剛滿,水絲即斷,他退回台中,環視地上坐著的張道琴和龍也夫道:「站起來!」 二人面面相覷,輕輕躍身站起。 「神龍行雲」執銀盃向二人一揚道:「喝下。」 「神龍行雲」先將銀盃遞給張道琴,張道琴仰首喝了一半,再送回「神龍行雲」,然後「神龍行雲」遞給龍也夫,龍也夫喝盡了剩餘的一半。 這是江湖好漢的規矩,天大的仇恨,只要相互喝完一杯酒,就算恩怨全了,和好如初。 如今「神龍行雲」以水代酒,也是一樣。 懾于「神龍行雲」的神威,感于「神龍行雲」的相救,他們焉能不喝! 喝完後,「神龍行雲」一人遞給他們一張紙條,他們二人幾乎同時展開觀看。 閱罷,二人同時倒退一步,陡然大驚!兩手發抖,頭上大汗簌簌下滴。 神龍行雲在一陣破空狂笑之聲中,沖天而起,眨眼間,去得無影無蹤。 【第二十三章 小飛龍三傷掌下】 話說「神龍行雲」所留給張道琴和龍也夫的兩張紙條,卻惹起鄭雷的注意。 可是,那紙條早被張道琴和龍也夫二人控成紙團,吞進腹中去了! 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否則,他們二人不會慎重其事,守口如瓶。 張道琴和龍也夫都垂頭喪氣,躍身下臺,率領幫眾紛紛離去,觀眾已漸漸星散。 惟獨鄭雷還凝思不動呆立當場,腦海裡思潮起伏,有一種茫然和迷惘之感! 今天出現的「神龍行雲」究竟是大島主,還是二島主呢? 鄭雷恨大島主,但二島主卻親口承認鄭雷父親之死,與他有關。 為何,二島主甘與大島主翻臉,將鄭雷救出「魔島」呢?父仇不共戴天,鄭雷焉得不報,但這些問題弄不清楚之前,這仇究竟如何報法呢? 而且鄭雷既不是大島主的對手,亦非二島主之敵! 他想,只有寄厚望于龍虎山的禁地中,也許那裡面藏有可以降服「神龍行雲」的秘密或者是奇珍異寶! 但是,他與姑媽商量數日,亦找不出一個進入禁地的安全之法。 所以,他與紅姑相約,一月後在龍虎山相見,他想以江湖歷練來悟透進入龍虎山禁地的巧妙機關。 如今方芳離去,他感到寂寞、孤單,然而從「神龍行雲」剛才的出現,他隱約覺得「神龍行雲」有一個神秘的大計畫大陰謀,在逐步施行。 這兒的人都走光了,等他醒悟過來時,他只好向饒州城走去。 因為他到饒州去並無目的,所以他走得很慢,剛剛走了不到十裡,身後有人氣急敗壞的叫道:「恩人!留步。」 鄭雷回頭一看,原來是金弓莊的黑衣大漢,仍然是背著一張弓,腰懸鋼刀箭弓的跑來。 他氣喘如牛的道:「恩人在上,金烏幫又在集合幫眾,準備進攻金弓莊,請恩人再伸援手,否則金弓莊必然夷為平地!」鄭雷立即應允。 二人回身疾走,遠遠已經看到前面一個村莊,有幾間房屋著火,火舌沖天,哭聲連連,幾百人明刀執劍的圍在村外。鄭雷知道這一定是金弓莊,乃急道:「大哥,我先走一步。」他剛剛騰身飛起,只見天空中一道銀光一閃,如流星飛馳,已經搶先向金弓莊地空而去。 鄭雷暗忖:「又是他!」他連連翻滾,小巧的身子,宛似星丸跳擲,眨眼間他已飛過包圍的人群,到達莊前廣場。 場中尚留有一陣狂笑之聲,情況跟水中擂臺一樣,金烏幫主和金弓莊主一人持一張紙條,額上汗淋淋的呆在當地。 鄭雷飄身下落,二人發覺有人到來,立即將紙條搓成一團,正耍吞服口中。 鄭雷大聲叫道:「莊主慢著。」 金烏幫主早已吞入腹中,金弓莊主聽到鄭雷的聲音,遲疑了一上,但仍立即將紙團扔進掃中,吞入腹內。 鄭雷不禁長歎一聲。 他知道,紙條上的字意,一定隱含著極大的秘密。 金烏幫主亦同樣是垂頭喪氣率領幫眾而去,金弓莊主則看著鄭雷不住的搖頭。 鄭雷頹然若失他在想,他對金弓莊有救命之恩,都不能獲知紙條的秘密,可見這紙條之重要了! 他立刻有了一個決定:「追蹤神龍行雲」。他順著銀光逝去的方向,騰身翻躍疾追而去。 就在這日落黃昏的美景裡,他跑到了一片黃蘆蕩。 這一片黃蘆蕩約莫有好幾裡寬,在這黃蘆的中間,有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這船桅上掛了一面黑旗,鄭雷一見不禁一驚,這是黑道江湖朋友的暗號,除非必要之時,是不會亮出旗號的。 鄭雷忽聽有人聲自遠而近,他迅即閃身躲在一棵樹後。 從黃蘆蕩的另一端,不急不徐的定出了四人。 邊四人是:僧、道、尼、俗。 這四人都非常年輕,大約都在二十四五歲左右。 尤其那個女尼,臉泛桃紅,吹彈得破,使人一見,即油然而起愛憐之心,如此佳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實是大大出人意外。 這四人看見這黃蘆蕩中的黑旗,就緊走了幾步,和尚首先道:「是我們上去,還是讓他上來?」 道士一揩手中的無情拂道:「我們亦不要上去,他亦不會上來。」 年青人道:「我們把他圍起來。」 女尼鶯聲道:「我們怎麼圍他?他可以從水裡遁去。」這聲音美得令人驚奇,令人迷醉! 道士道:「我先去看看。」 他輕輕舞動無情拂,未見作勢,已輕飄飄的跳到黃蘆葉上。他微微作勢,在黃蘆葉上一步滑出丈餘遠,其快如飛,眼看見他也快接近黑旗船,他手上的無情拂一揚一掃,只見黃蘆葉一陣偃仰,象半空中刮了一陣龍旋風,只聽「嘩啦」一聲,把黑旗船上的蓬蓋吹落。 道士忍不住笑道:「鄱陽血魔,你還在高枕無憂呀,咱們來跟你請安來了!」 原來船艙裡睡了一個周身穿窄袖箭衣的中年人,個兒不大,臉色蒼白,顯得陰沉多智,腰間插了兩支不滿二尺的水叉,叉分五刃,閃亮鋒刺。 他似乎毫不在乎,懶洋洋的翻了個身,鼻音沉重的道:「你們都來了?」 道士輕輕哼了一聲。 鄱陽血魔仍然躺著道:「你來幹什麼?」 道士道:「奉命應約而來。」 此時僧尼俗三人,也都飛身黃蘆上,將黑旗船圍定。 鄱陽血魔環視眾人道:「就憑你們四個膿包?」 年輕和尚一陣冷笑道:「難道還不夠你打發的?」 鄱陽血魔坐起了身子,一陣哈哈大笑道:「你們配與我稱兄道弟,你們教主呢?」 年輕的俗家人冷哼一聲道:「憑你鄱陽血魔的一付長相,還用著勞動他老人家的大駕!」 道士早已逼近船邊,無情拂抖手一拂,黃聲飛動,狂風暴起,鄱陽血魔的船突然傾覆,船上的三人同時吃了一驚,他們教主曾經一再叮嚀過,鄱陽血魔決非善類之輩,豈能舉手就能殺死鄱陽血魔。 女尼急道:「快上來,別上他的當!」 「咚」的一聲,船翻了一個滾,幸而女尼提醒了道士,道士剛剛飛起,鄱陽血魔已伸手扣向道士足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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