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武林少寶 | 上頁 下頁


  悻悻瞪了唐雷一眼。

  唐雷也不是給人瞪大的,毫無懼意的反瞄他一眼。

  跟著唐雷來的是唐門新一脈的血輪,唐十公子唐蠡及唐十一公子唐情,見伯父和陰離魂好像相看兩相厭,唐蠡忙挺身而出,道:「未知伯父的計畫如何?」

  唐雷瞄了陰離魂和悟明大師一眼,沉吟道:「這樣吧,少林、金龍和唐門便來比一比,誰先捉出兇手,誰就是嬴家。」

  陰離魂和悟明大師想滿口答應,領悟當家的均在場,不應越權,只有以眼色示意。

  另聽衛紫衣凜烈的道:「「金龍社」無須借助外人的力量,必當擒拿傷害寶寶的那夥人,皆著眾位之面,將他們處以極刑。」

  悟明大師再也忍不住,暴烈的道:「出家人不喜涉俗務,這次卻非管一管,別的讓江湖朋友取笑少林僧眾全是飯桶。」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悟心方丈道:「忍一句,禍根從虛此無生;饒一著,切莫與人爭強弱;耐一時,火坑變作白蓮池;退一步,便是人間修行路;師弟是出家人,奈何太急躁?」

  悟明大師聽得冷汗淋漓,合十道:「掌門師兄教誨,師弟永銘在心。」

  跟著來的三位少年和尚,就是秦寶寶從小玩伴兼惡作劇合夥人;明智、明理和明月,聽得方丈這麼說,不約而同急道:「掌門師叔祖不為寶寶復仇麼?」

  悟心方丈歎道:「對方來歷不明,依老衲觀察、絕非普通角色,為了俗家侄子大損少林實力,老衲有何面目見少林歷代祖先?」

  明智據理力爭:「寶寶可說是由少林寺扶養長大,兇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而今寶寶罹難,若不為他報仇,豈非讓人取笑少林全是怕事之徒?」

  明理附和道:「有人敢動寶寶,簡直是打少林派的耳光子,那能不聞不問?」

  明月向來斯文多了,道:「師叔祖,難道您老人家不心疼寶寶了?」

  悟心方丈怒目含淚,道:「好孩子,老衲明白你們與寶寶情同手足,但這孩子畢竟不是少林門下,老衲愧對俗家堂兄,自有老衲為他報仇,你們都回去吧!」

  悟明大師肅然道:「師兄乃少林掌門,您的子侄便是少林的親人,大家同門一脈,還須分什麼彼此?」

  明智、明理、明月紛紛附和,悟心方丈合十道:「阿彌陀佛!既然你們這麼執著,老衲心領,為免大舉千戈,為寶寶復仇一事,便由少林派承擔下來。」

  他這麼說可是十分慈悲,只因四川唐門和「金龍社」都算不上十分正派,報復的手段是狠又辣,難免傷及無辜的人,才不想讓他們出手。

  衛紫衣代表「金龍社」,倘使默不作聲,往後「金龍社」就不必再混了,冷然道:「大師認為敝社均是無能之輩,只能安享其成,坐等貴派的好消息?寶寶與在下結拜,江湖上人所共知,這次又在「金龍社」的勢力範圍受到傷害,兇手之膽大令人佩服,但無視于「金龍社」和「金童閻羅」的顏面,衛某人與屬下眾兒郎絕不干休;寶寶的復仇大計,由「金龍社」一力承擔。」

  唐雷代表四川唐門,也不肯示弱,大聲道:「寶寶論輩份乃唐某人的小弟弟,兄弟如手足,殘足之恨焉能不報?對於傷害他的兇手,自有四川唐門將他揪出來贖罪。」

  一個是最大的門派,一個是最大的幫會,一個是最善於使毒的世家,誰也不肯示弱,均要獨自對付兇手,這不再是單純的復仇行動,而是在較量那家比較行。

  但,在這節骨眼爭這個未免不合時宜?

  而且,理應同仇敵慨的時候卻反而分裂,不是正遂敵人的野心?

  明智、明理、明月是跟寶寶阮大的,雖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但寶寶之死,給他們的打擊實在太大,想到他生前頑皮可愛的樣子,不免傷心落淚。

  以前對他的惡作劇很頭疼,現在呢?卻寧願他活蹦亂跳天天惡作劇。

  明智疾聲歎氣道:「寶寶那麼可愛,美得像是自玉雕出來的精品,誰會這麼狠心殺他?」

  明理氣憤道:「我看兇手的目的是想打擊我們。」

  明月向來較兩位師兄冷靜,道:「為什麼要殺寶寶?以寶寶的生命來威脅我們,不是更有利?」

  「這是大家所難以理解的問題,只有解釋為兇手喪心病狂,是個狠心辣手的劊子手。」

  為今,只剩方自如和他的徒弟,也就是陰離魂之子陰式的立場,以方自如跟衛紫衣的交情,站在「金龍社」這邊是很正常的,不料方自如卻道:「敝師徒那邊也不幫,咱們偷兒探探消息最靈通,也許能在三幫之前先找出兇手也不一定;武兒,這次為師可要好好考一考你的能耐。」

  陰武躍雀終於有機會顯顯身手,忙道:「是,師父!」

  想起嚴父在旁,同陰離魂恭敬道:「爹,孩兒隨著師父去了。」

  大夥兒目標都一樣,陰離魂也不在乎他們要自立一組和他們抗衡,頷首道:「你去吧,不准丟你老子的臉。」

  陰武答應,方自如又道:「去跟你娘和義父拜別,咱們立刻走,先搶了先機,成功的希望便占一半。」

  除武興沖沖去了,方自如向屋裡各人打過招呼,呵呵笑著也走了。

  唐雷被方自如一番話驚醒,心道:「若真的被這偷兒找到兇手,我唐門全族只好上吊。」

  向衛紫衣等人拱手告別,帶著唐蠡、唐情也走了。

  悟心方丈嘆息道:「為了一個小孩,江湖又將掀起狂風巨浪,真是罪過!罪過!」

  和衛紫衣眾人合十為禮,自領少林門下而去。

  陰離魂籲口大氣,道:「終於走了,這些出家人真是迂腐不堪,難道自己的親侄子遭傷害,他反而不若別人緊張?」

  展熹不以為然道:「悟心大師菩薩心腸,為寶寶之死萬分悲痛,卻也不願大開殺戒,本欲一人解決兇手之謎,因門下抗議而作罷,不料事情卻變成三大幫派和一個偷兒的賭賽,誰不想贏?

  顏面攸關,就會不擇手段,他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陰離魂乃「金龍社」刑堂大執法,江湖上的血爭早視作平常,哼一聲,道:「我喜歡對付難纏的敵人,越是不易對付的仇家,得手之後的愉悅感覺也更深刻,足夠令我嚼咀回味不已,若和那些出家人一樣顧忘東顧忘西,遠走什麼江湖?

  回去抱孫子逗樂子不是更慈悲?」

  展熹瞪了他一眼,道:「離魂,你真有點「與眾不同」呢!」

  不介意的頷首,陰離魂道:「老實說,一個幹慣了審判和執刑工作的人,確是多少有些「與眾不同」,對於不遵守「法」的邪惡之徒予以制裁,久而久之,對於任何惡性反應的人,免不了帶著些兒病態的殘酷啦!」

  一直沒神說話.的衛紫衣道:「只要不走火入魔就行,不然便失之荒誕怪異了。」

  「放心吧,魁首,我還很正常。」陰離魂走近床沿,逼視衛紫衣,又道:「人家都在行動了,我們似乎也該鳴鑼加緊腳步了?」

  「當然!」

  衛紫衣泠森道:「若給對方捷足先登,大夥兒面上都掛不住,只能嬴不能輸。」

  說著突然一臉疲色的倒在床上,道:「只是我覺得很累很累,多年的打拚和煩雜的社務都不能使我倒下,如今是怎麼了?」

  展熹和陰離魂胸中一緊,齊叫道:「魁首無恙吧?」

  展熹更進一步的道:「大當家,寶寶的冤仇還須你為他洗刷,若是大當家不能親手將兇手伏誅,寶寶在天之靈也不會快活,您該不會忘記吧,寶寶最依賴的就是您呀!」

  陰離魂平日不苟言笑,此時也附和道:「寶寶死得不明不白,魁首莫非不痛心?不只魁首本身,我們弟兄也在等待寶寶長大,期盼早日見到你倆共締連理,如今都被兇手破壞,魁首不恨那幫人麼?」

  「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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