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武林少寶 | 上頁 下頁


  撇撇嘴,秦寶寶道:「拐彎抹角轉了一圈,是指我是最不乖的孩子?」

  「總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衛紫衣暫拋煩憂,開懷笑著,牽著寶賚小手踏進「黑雲樓」大廳,三領主「銀狐」席如秀已等在裡頭,忙起身拱手道:「魁首,屬下遠遠見你們談得很投機,不好意思打擾,所以在這裡等著。」

  自從知道寶寶乃女兒身,席如秀總是等不及似的想看他倆締結連理,偏偏寶寶老是長不大的樣子,根本轉不出他話裡的玄機,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衛紫衣深深看了席如秀一眼,道:「別寶了,如秀,坐,這些天你也夠「辛苦」了。」

  那弦外之音夠使席如秀尷尬了,道:「魁首,我可是為你著想,這小子是蠟燭做的,不點不亮。」

  喝著僕役端來的冰鎮酸梅湯,衛紫衣籲口氣,道:「順其自然最好!對了,你來找我只為說這幾句話?」

  目及秦寶寶坐在較遠的椅子吃酸梅湯,席如秀放低音量道:「花園那座閣樓已蓋得差不多了,請魁首去看一下。」

  「砰」的一聲脆響,秦寶寶重重將碗放在幾上,瞪了他們一眼,回身跑到樓上去了。

  席如秀叫道:「我說咧,魁首當初實在不應該將蓋小閣樓之事交給我辦,那小子可是恨死我了。」

  「沒這回事。」

  衛紫衣語氣堅定的道:「繼續完成工程,這次不容他撒嬌混賴過去,你去吧,等會有空我會去看看的。」

  席如秀摸著肚皮,道:「我說哪,魁首你不如帶他一起去瞧瞧,見那閣樓美得緊,他說不定就喜歡了。」

  「再說吧!」

  衛紫衣可不大有信心,自決定建小閣樓讓寶寶搬過去住,他就不曾再經過那裡,即使需要,也寧願轉個彎多走點路繞道而行,對閣樓美不美,一點好奇也沒有。

  席如秀很樂觀的道:「魁首只須告訴他,閣樓那兒搜集了很多玩意兒,他會不喜歡麼?」

  衛紫衣「嗤」的一笑,道:「我能猜出他的回答,大哥叫人把它們搬過來讓我玩兒不是一樣麼?」

  席如秀拍拍後腦道:「這小子真不好侍候,有了,魁首不妨威脅他不搬過去就沒得玩。」

  衛紫衣想也不想的道:「那更糟,他會半夜三更去把它們偷出來玩,玩膩了再丟回去,你拿什麼威脅他?」

  席如秀有如打戰似的辛苦,道:「那,只好派人嚴守閣樓捉小偷。」

  衛紫衣啼笑皆非:「勞師動眾,浪費人力,而且寶寶為了想玩,我看十有九成他會溜出去請來方自如方兄幫他偷那些玩意兒,誰捉得住那位大俠盜?」

  席如秀沒輒了,道:「那我們只好舉白旗投降了?」

  衛紫衣英挺的面龐泛著笑意,道:「經你一說,倒令我想出一條妙計,能使寶寶心甘情願的住進閣樓。」

  席如秀喜道:「什麼法子?」

  「天機不可洩漏。」

  衛紫衣小聲道:「小樓蓋好後,不必大肆張揚要寶寶移居面慶祝,大家都裝作沒事人樣,以後的事就由我負責,請將不如激將,小傢伙不用激的是不行。」

  席如秀雖不明白衛紫衣要用什麼法子激寶寶情願搬家,卻深信這位魁首的能耐,興沖沖的辦事去了。

  沉思一會,衛紫衣目光移至寶寶吃酸梅湯那只玉磁碗,心道:「這孩子沒事拿碗出氣,不教訓一番他是不會乖。」

  舉步登樓,在寶寶尃屬的遊樂間找不到人,信步來到書房,卻見秦寶寶正襟危坐,端敬的正在書桌前寫字哩。

  衛紫衣看得一怔,在他記憶中,小傢伙是很難得乖乖坐著磨墨寫字,今天吹的是什麼風?

  悄然地行至寶寶身後,看清紙上的字樣,衛紫衣突然「嗤」的一聲大笑出來。

  大大嚇了一跳,寫壞了字,秦寶寶回身嗔道:「大哥怎麼像貓一樣走路沒有聲息,你看,字寫差了,這可不能怪我。」

  衛紫衣吃不住又笑了。

  原來秦寶寶在一大賬紙上寫了無數個「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這招當年他爹在世時就常常用;要知「萬邪聖醫」秦英幾近老年方得一子,從娘胎裡就帶著病出來,秦英唯恐他夭折,對寶寶可說千依百順,但這小子愈大愈頑皮,連少林寺的高僧都敢戲弄,秦英深怕他闖下大禍,只有狠下心來管教;所以每當寶寶犯下大錯,就把他關在屋裡數日不得出門,這對愛玩的寶寶可比什麼都可怕;若是小小的惡作劇,便罰他寫字懺悔。

  秦寶寶天縱奇才,聰明得很,當手癢犯了「大錯」,便找個地方躲起來,秦英心焦苦尋,待好不容易把寶貝撿回來,氣也消了大半,就是要罰也輕多了,何況寶寶的膽大包天到處胡鬧還不是從秦英那兒遺傳過來的?秦英每見愛子的「傑作」,心中不免泛著「惺惺相惜」之感。

  至於小小的惡作劇簡直無日不有,到後來,秦寶寶每有小過錯,估量逃不過懲罰,不等秦英責罰,自己便很有自知之明的先寫下懺悔言「我錯了,我錯了……」

  ,秦英好笑又好氣,還有更多的疼惜,自然就罵不出口了。

  只是,有一個問題尚待商榷,秦寶寶的「悔過書」是不是自己寫的?

  當然不,他的惡作劇每每均是明智、明理、明月暗中相助,「有難同當」他是懂的,便要他師兄弟三人仿他筆跡抄了一大疊「悔過書」藏起來,每有「需要」,就送幾張交到他爹手上,秦英便也睜一眼閉一眼過去就算了。

  如今他拿磁碗出氣,心中隱然有不好的預兆,情知衛紫次要罵人了,先下手為強,心想他爹喜歡「悔過書」,衛紫衣大概也不例外,便趕緊磨墨用功了。

  果然衛紫衣好笑之際、剛才想教訓他的那般氣跑得無影無蹤,笑道:「不用為了,你肯承認自己錯就夠了!」

  秦寶寶放下筆桿,鬆口大氣,道:「大哥真好。」

  說著又怯怯的低下頭道:「那故事還說不說?」

  衛紫衣撫著他的長髮,道:「大哥何時騙過你:」

  秦寶寶躍雀地跳到衛紫衣的身上,笑道:「大哥的故事最好轉了,寶寶永遠也聽不膩。」

  衛紫衣捏捏他小鼻尖,道:「你當然喜歡,也只有在聽故事的時候,才看得見你乖巧的模樣。」

  秦寶寶委屈的道:「大哥老是說我壞,其實我不偷、不搶、不殺人,也沒有多壞,何必雞蛋裡挑骨頭。」

  衛紫衣不由得一怔,歎道:「你是不壞,只是,唉,頑皮得令人頭痛。」

  秦寶寶扮個鬼臉,道:「誰頭痛?我可以開藥給他吃。」

  衛紫衣笑駡道:「頑皮!」

  秦寶寶咯咯笑了,舒服地坐在大椅上聽衛紫衣陳述那個傳說:「古時有個人鼻子非常靈,較之靈犬的嗅覺本事遠大,於是大家都稱呼他「虎鼻師」。

  有人的家當遭小偷竊走,請他用鼻子嗅嗅,不出多久便能找到失物,久而久之,他的名氣便傳開了,連皇帝都有耳聞。

  有一遭,皇宮失竊傳國玉璽,皇帝著急憂鬱,又不能明著查訪,被百姓知道了會動搖民心,甚至爆發篡位之爭,只能委派親信暗裡尋訪……」

  秦寶寶聽故事挺有一套,老愛捉人錯處:「聽說皇帝要宣詔什麼命令,都必須蓋上傳國玉璽,當時去了玉璽,皇上怎麼辦事?」

  衛紫衣微微一笑,道:「自古皇帝不辦事的多得很,只是玉璽非比尋常寶物,再昏庸無能的人也知道它的重要;那皇帝派人找了多日不著,便想起「虎鼻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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