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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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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楊玉鳳這才笑顏相向,嬌聲道:「這才是我的好姊姊呢,可須拿出你昔日威風,殺他們片甲不留,跪地求饒。」 楊潔一驚,忙道:「玉鳳,你不可再造孽了。」忽放低音量道:「咱們且退,避開鋒頭隱居起來吧?!」 楊玉鳳本待怒顏斥駡,但心中陡生一計,遂道:「好,就依姊姊的吧!」 楊潔欣慰一笑,取出一隻小扇,白金打就,十分精巧,駱喬鷹一看,驚道:「『不老仙子』楊潔?」 楊潔銀扇在手,更襯得仙風道骨,微微萬福,道:「駱府昔年由家妹所毀,希望新莊主能重振威儀,再度睥睨江湖,以消家妹罪孽。」 駱喬鷹等人真是又驚又奮,驚的是隱居多年的女強盜再次出山,而且是眼前大仇的胞姊,奇的是她不像傳說中的奸惡,心狠手辣,而且依然美豔如故。 駱喬鷹長揖還禮道:「楊前輩此舉是代替令妹找場?」 楊潔微一頷首,道:「昔年家妹再有不是,我也不能坐視眾人欺負她一個。」 駱喬鷹此刻已稍微猜得出楊潔與秦勞等人的微妙關係,沉思半晌,真摯的道:「前輩與此事無關,希望避開,在下等人也情非得已才尋令妹報仇,設若前輩換作在下,立場上、道義上、親情上,依前輩昔年行事,恐更不會放過她。」 楊玉鳳恐楊潔會改變主意,叱道:「鼠子敢出言不遜,意圖破壞我姊妹情感,死來——」 語聲一住,雙掌帶起一片風嘯之聲,向駱喬鷹攻去。 駱喬鷹邊退邊叱道:「諸位請截住『不老仙子』,讓在下擒下這只毒鳳凰。」 利時兵器交擊聲響起,一場龍爭虎門又展開了,駱喬鷹的劍勢,仿佛一劍此一劍強,而且籠罩楊玉鳳全身要穴,令她有一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突然憶起一事,楊玉鳳陰冷的道:「駱志寒那頭蠢豬的絕學『合和劍法』你已學全了?」 駱喬鷹冷煞著臉,道:「枉你生就一張好面孔,出口卻像土匪不擇言詞,無半點前輩風範,與令姊一此,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兩相此較不可以道裡計。」 楊玉鳳生平最恨有人稱讚姊姊比地好,當下顧不得叱駡,一個倒翻,掠出丈許,並在倒翻的瞬息,一蓬藍汪汪的小金錢鏢,以滿天花雨之勢暴射駱喬鷹周身上下要穴,藉此掠入楊潔戰場。 楊潔多年隱居已無當年霸氣,又鑒於錯在己方,小銀扇總是點到為止,不肯下殺手。 楊玉鳳幾個照面就看得清清楚楚,眼見駱喬鷹又掠來,雖自忖能收拾下他,但自己也將精疲力盡,至時其餘人又圍攻而上,不死也重傷,而楊潔的攻勢根本對鏟敵無法產生較大的力量,不禁對這個姊姊產生了恨意,認為她只是作個樣兒,根本無意幫她退敵。 楊潔殺開一條出路,拉著楊玉鳳,叫道:「快走——」 楊玉鳳作勢同她走,卻突然疾手點了楊潔七八處穴道,將右掌抵在她天靈蓋上,叱道:「通通住手——」 不必她叱叫,駱喬鷹等人已被她這一手驚住,紛紛停了攻勢,駱喬鷹道:「她不是令姊麼?你何以突然反兵相向?」 楊潔癱軟在地,泣叫道:「玉鳳你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放肆狂笑,楊玉鳳傲然道:「我的計畫向來不容人破壞,今天你們這群人一個也別想活著,當然,我不會自己動手。」說著把目光移向假山上的秦勞,冷冷的道:「我的郎君,你懂得妾身的意思麼?」 一聲「郎君」,啡得秦勞心火大起,怒道:「住口,咱們夫妻恩義早斷,你這賤人還不放開令姊,想遭天遺麼?」 楊玉鳳陰冷著臉,道:「秦勞,你這偽君子、假道學,明明愛著我姊姊,如何不肯為她拼命?只要你們兄弟聯手殺了這群人,我立刻放開她,否則的話,結果必讓你懊悔終身。」 楊潔兩條清淚自眼眶中流下,泣道:「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玉鳳,我是你嫡親姊姊啊!」 「住口!」楊玉鳳眉宇間的戾氣更重了,道:「由於你,使我的光芒完全被遮住,由於你,秦勞那鐵石人絲毫不看重我,只要沒有你,你的一切榮耀將全歸屬於我,看在還有一點血緣份上,我一直隱忍不發,如今你的性命一現危機,姓秦的立即緊張起來,對我卻生死不顧,這算什麼?你在同我示威你的吸引力麼?而今我什麼都不顧了,姓秦的要不全誅這些人,黃泉道上,就由你這位美人兒開先鋒,權充引路使者了,哈哈……哈哈……」 楊玉鳳笑得瘋狂,卻不禁令眾人不寒而傈,楊潔更是心如刀割,淚如雨下,更現得楚楚可憐。 秦快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娘,沒想到卻如此下場,情急之下立即掠同楊玉鳳,楊玉鳳十分乖覺,右掌貼得更近楊潔,叱道:「不許靠近,否則你們母子永遠別想團圓。」 秦快硬生生退離數尺,怒道:「俺很高興不是你所出,否則有母如此,早羞憤得嚼舌自盡,焉有面目見人?」 楊玉鳳也不生氣,冷森如故,道:「你也無須得意,說穿了,你是一個私生子!」 秦快也不生氣,一派蕩然,道:「沒有人會承認你說的,爹、娘相愛本應結合,卻因你作梗而分手,名份上,二十年前你是俺爹髮妻,但在爹、堂伯及俺心靈上,卻早認定娘才是秦家人,生下俺是天經地義之事,沒有人敢說『不』!」 秦快這人向來喜怒哀樂全憑一己所好,思維想法也以自己想的認定為行事準則,這番話一出,給不知情的人聽來,定會指責他逆倫,思想狂妄,但是,奇怪,在場的人卻不認為他說的有什麼不對,也許他們對楊玉鳳的印象太壞,下意識就同情起楊潔來了。 楊玉鳳不料他有此一說,怔了怔,才狂笑道:「沒有名份的秦家人?哈哈……虧你也不自慚。」頓了頓,又冷冷的叱道:「夠了,隨你怎麼說,你們父子三人想要她的命,就須照我的命令去做。」 秦生、秦勞早立在秦快身旁,秦生向秦勞打過一個問號:「你瞧怎麼辦?老夥計。」 秦勞雙眼紅赤,怒不可抑,似在道:「沒想到這賤人猶比咱們狠三分,連親姊姊也不放過,孰可饒孰不可饒,還能留下她性命麼?」 秦生略微遲疑,回問道:「這麼做,她會原諒你麼?」 秦勞痛苦的閉上限,像在思考,秦生也不再打擾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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