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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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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多時的喬鷹、喬玄、喬馥三兄妹,對新來的客人視若無睹,只是多了一名意外的客人,就是愛與秦快搶草席睡覺的酒鬼。 酒鬼依然愛喝酒,灌了好一大口,哈口氣道:「我說二公子、小姐,那段故事我已說得膩味了,你們怎麼還有興趣聽?」 喬馥一身蘋果綠衣裙,已是十六歲的及笄姑娘了,卻還不脫孩子氣,歎道:「白叔,你不說,以後就不請你喝酒,對不對?小豹子。」 小豹子喬玄倒是無可無不可的道:「你愛聽就聽吧,只是我不懂為何非拉我陪襯不可?」 扁扁嘴,小貢子喬馥道:「你不愛聽就請吧,又沒人拉著你。」 小豹子一看妹妹不高興,忙向酒鬼道:「白叔,小貢子愛聽,你就說吧!」 酒鬼聳聳肩,以袖抹去酒漬,道:「好吧——咳,那小子真不是好東西——」 小貢子白了他一眼,道:「白叔怎地每次開講,非先罵上這一句不可?」 酒鬼理直氣壯的道:「那小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苛刻吝嗇,寧死不吃虧,拼命佔便宜,不僅白吃白住白喝,還狠狠坑了我一票,害得老子差點淪落街頭,你說他可不可惡?」 「的確可惡,只是在下有老兄形容那般不堪麼?」 懶洋洋的聲音輕輕響起,透著無奈與不服。 小貢子第一個跳起來,奔向秦快抱怨道:「一年多了,秦兄,你都到那兒去了?就這麼突然失蹤,小豹子說你不念舊情。」 猛地沖向前,小豹子喊起冤道:「小貢子、喬馥、妹子,你栽贓也要看對象,我就在你後頭,也不怕拆穿西洋鏡?」 秦快打量他們幾眼,道:「你們二個還是跟以前一樣愛鬥嘴?」 二人紅了紅臉,小豹子將秦快拉離幾步,細聲道:「秦兄真鈍,難道一點都沒注意到小貢子跟以前大不相同?」 秦快看了局促不安的小貢子一眼,搖首道:「看不出來,還是和你十分相像。」 小豹子氣結,提醒道:「她的衣著打扮呢?」 「很正常。」 小豹子真想擰他一把,看他有沒有神經,忍住道:「難道秦兄忘了她從前是如何打扮?現在又如何?」 其實秦快何嘗不明白,他感到很窘,想打「馬虎眼」過去,喬玄卻不放過他,只好道:「就因為她回復女兒身,在下才感到很正常啊!」 「哦」一聲,小豹子又喜孜孜道:「我妹妹很漂亮很可愛吧,大哥也誇小貢子是美人哩!」 秦快莞爾,他本身無兄弟姐妹,不懂自己的姐妹比別人出色的那種喜悅心情,遂道:「如果在下有姐妹若此,也很欣慰了。」 小豹子臉上似乎泛了光,道:「你真是有心人,秦兄。」 小貢子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見他們嘀咕半晌,大聲道:「喂,男跟男還嚼什麼舌根,比娘們還討厭。」 小豹子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氣咻咻與妹子大相辯議,小貢子有子貢般的辯才,你來我往,一場舌戰又開始。 秦快搖搖頭,走向酒鬼,抱拳道:「老兄最近在這裡得意?聽你們談話口氣,顯然彼此有極大的淵源?」 酒鬼打個酒嗝,揮揮道:「別套交情了,小子,有什麼事去問大公子吧!」 酒鬼正待舉起酒罈子灌酒,驀地—— 一輪沉重的掌力迫來,本能舉右掌拒抗,不料撲了空,同時左手頓覺失了重量,酒罈子不知什麼時候已到了秦快手裡,正舒服坐在對面的太師椅獨飲作樂。 酒鬼自牙縫裡一字字道:「臭小子,每次你一出現,老子就得扮冤大頭,你這叫欺人太甚不是?」 一舔唇上酒漬,秦快吟道:「古人道:獨樂樂不如與眾樂樂,老兄的聖賢書讀得恁少了些,嗯?」 怒吼一聲,酒鬼大聲道:「少他娘的假斯文了,說穿了是狗屁倒灶,強盜行為!」 「也罷!總比站在那兒乾瞪眼好。」 酒鬼怪吼一聲,「撲」地搶過去,秦快不移不避,只以酒罈子擋住酒鬼掌勢。 酒鬼嗜酒如命,說什麼也捨不得糟蹋大半罎子酒,急急撤回掌力,改掌為拳,直搗秦快面門! 以食指尖抵住壇底,秦快將酒罈子要得像陀螺般不住旋轉,酒鬼拳攻那兒,酒罈子就適時封住他的攻擊,還不時偷空喝口酒,猛一吸氣,一柱酒泉就注入嘴裡。 兩人形成極大的對比,一個穩坐太師椅,悠閒自在耍壇飲酒,一個拳打腳踢,只差沒用身體去撞,累得直流汗,狼狽不堪。 喘著氣,酒鬼氣道:「你小子以老子的命根子威脅老子,算那門功夫,有膽子放下酒罈子單打獨鬥敢不敢?」 秦快停止旋轉酒罈子,懶洋洋道:「好歹在下是客人,專程拜訪你們,卻遭到這種待遇,真是令人寒心。」 酒鬼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小子占盡便宜還寒心?老子呢?是窩心、刺心、傷心、錐心,恨不得一頭撞死。」 深深吸了一口氣,秦快沉沉的道:「一罎子酒犯得著你這麼哀傷悲切?老兄。」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酒鬼怪吼道:「臭小子,老子同你拼了——」 一聲令人心震耳鳴的獅子吼,酒鬼雙拳揚舞著攻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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