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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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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場比武的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多了幾位不速之客,就是知道也必須裝作不知道。 秦快滑出三步,身子微轉,他的短魂刺透空而出,在虛實互映眨眼即變的招式中,再次滑退三步,右手的長遊魂反卷敵人兵刃。 「銀煞」木照開二根丈八蛇矛上下交旋,但見流輝交織,幻影中,雙矛如指,暴飛秦快胸口! 秦快長刺去勢太急,反收不回,振腕反卷,人也藉力一個筋斗,筋斗翻躍的一刹那,短刺閃耀,刺向木照開的右腕——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 這一次,木照開有點火了,手腕倏翻,側面欺進,矛尖一抹波顫的藍芒,由上往下,飛戳敵人的小腹,出手快,招式狠,硬是奪命的架勢。 秦快動也不動,掌心翻動,將長刺一半卷在掌心,成了第二根短刺,硬是欲與木照開作近身的搏鬥? 秦快悶不哼聲的往上湊近,反應要來得更快,更犀利,右手短刺施以鞭法,左手短刺使用劍法,在木照開丈八蛇矛將刺入小腹的刹那,微縮小腹,丈八蛇矛便再也夠不著,右短刺急鞭二根蛇矛,左短刺如劍揮砍木照開雙腕! 「銀煞」木照開不及思量,當急急要是保住雙手,況且秦快鞭擊之力震得他雙手發麻,猛地拋棄兩根「奪命蛇矛」,一個筋斗暴躍五尺之外。 秦快冷哼一聾,右手短刺倏地伸長,銳風旋流,襲向木照開,木照開正待落地,乍見此景,猛又吸氣一個翻滾,秦快豈容他逃脫,長刺「呼」聲翻卷,準確無比兜迎木照開翻滾之勢,而瞬息裡,秦快改鞭為刺,那根二丈長的長透魂刺便透入了木照開的右腿腳根! 悶哼有如呻吟,木照開只一個旋轉,小山似的龐大身軀便一頭栽倒於地。 秦快扯出長刺,又點了他四處穴道,人也跟著倒在地下喘息不已,背後冷玉環賞賜的劍傷早已血滲重衣,黑衣上濕上一大半,血還不斷的流出來。 「妙手小如來」丁嬙微弱的聲音道:「秦大哥,快點穴道止血啊!」 若沒丁牆的提醒,秦快心想自己可能會一直睡下去不想醒來,可能血流不止虛脫而死。 勉力起身點了穴道,秦快猛力甩甩頭趕走暈眩,步履蹣跚走近木照開,從他懷裡搜出二隻藥瓶,拔開塞子一聞味道都差不多,冷然道:「那瓶才是真的解藥?」 木照開雙目圓睜,充滿怒火,語音冰冷的道:「不知道!」 「輸要輸的光棍,閣下答應輸時雙手奉上解藥。」 「老夫這麼說過麼?」 「真的不肯說?」 「不知道!」 秦快意味深長的沖他一笑,不帶笑意的笑道:「如果在下以閣下的丈八蛇矛在貴體上劃一道傷口,不知閣下打算服那瓶藥?」 「銀煞」木照開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道:「你不能這樣做。」 秦快皮笑肉不笑的道:「在下不喜歡與俺意見相左的人,你到底說不說?」 「銀煞」木照開畏懼的望了不遠處的蛇矛一眼,道:「老夫不服,你的武功無法令人服氣。」 秦快不悅臉色一閃即逝,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閣下不服也不成,爽快說出來,貴方的下場會好一點。」 木照開如何聽不出秦快語含威脅,奸笑道:「如果老夫告訴你,你會安然無恙放老夫等人走?」 秦快沉吟半晌,道:「閣下雙手染滿血腥,在下……」 木照開截口叱喝道:「你小子若執意要廢掉老夫雙手,老夫打死也不會說,更別打要封住老夫等人的武功。」 秦快回首望了丁嬙一眼,恨聲道:「在下全依你就是,快說那一瓶是解藥?」 木照開陰側惻一笑,秦快又警告道:「不要耍花樣,否則在下整人的法子多的是,當然,在下會留下你們,直到小孩無恙,她只要出一點差錯,你們三個就必須活活陪葬墓底。」 木照開冷不防全身微震,萬萬想不到眼前這位有點弱不禁風的小子會想出許多惡毒的主意,冷哼一聲,恨聲道:「算你狠,紅色那瓶就是。」 秦快起身,冷冷丟下一句:「希望你不要逼得在下撕破臉。」 木照開體會話意,吼道:「老夫已說出一切,小子你還待怎樣?」 秦快不理,走近丁嬙,扶起奄奄一息的身子,撥開塞子,將一顆藥丸塞進她嘴裡,見她咽喉不動,柔聲道:「小嬙,快將藥吞下。」 丁嬙有氣無力的道:「我口乾舌燥,吞不下去。」 秦快皺眉,回想找水,這才注意到不遠處一直朝他們打量的不速之客,提高嗓音道:「四位朋友,可有攜帶水壺?」 那四人互望看一眼,矮胖如冬瓜的那人道:「那個小孩好面熟,好像在那裡見過?」 尖嘴猴腮的仁兄一拍腦袋,細聲道:「老子想起來了,不就是前些天在不遠林子外跟咱們搶馬的小鬼,那小子想必就是他所提的『秦大哥』了。」 高瘦如竹竿的叫沈不聰,哦了一聲,道:「既然舊識,借他水壺也不妨。」 說著取下馬鞍旁的皮水袋,拋向秦快,秦快聽他們所言,心中雪亮原來是會稽山寨下來的土匪,見水壺來勢極猛,不禁暗贊手下功夫不凡,不是普通盜匪,反手將皮水袋拋在半空數轉減去勁力,才抄在手中,忙撥開皮塞,灌入丁牆口中,耳裡卻傾聽他們談話。 小冬瓜葛冬山極為不屑的道:「喂,沈不聰,那小子不敢接你的水壺呢!」 四人中唯一的年輕公子嗤的一聲笑了,葛冬山奇道:「少寨主,你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年輕公子年紀廿一二,比秦快大一點,人稱「粉面刀王」朱輪,自然是因為他人長得英俊,刀法又好才得此稱呼,此時微微一笑,拱手道:「葛叔,小侄怎敢笑你,只是依我看來,那小子好像不是畏懼沈大叔的強勁手力。」 大毛猴江神佑幸災樂禍斜睨葛冬山一眼,葛冬山氣道:「看什麼?你那雙猴眼該丟進糞坑裡洗洗了。」 沈不聰揮手阻止他們爭辯,向朱輪恭敬道:「少寨主認為那小子別有用意?」 「粉面刀王」朱輪頷首,肅然道:「由剛才的比鬥中,三位叔叔應該都看出那小子功力不弱,沈大叔並未用足全力,他不可能接不住,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願多浪費一分力氣,也不喜炫耀,將實力留待最需要之時,三位元叔叔認為這種人可不可怕?」 沈不聰三人皆默然,顯然已同意朱輪的看法,均不由自主朝秦快這邊靠近。 這時丁嬙臉色已轉為紅潤,秦快放下心中大石,道:「運功看看有無阻礙?」 丁嬙依言做了,良久睜眼感激的道:「我沒事了,秦大哥,謝謝你,只是你的傷不要緊吧?」 秦快背部劍傷長尺餘深三寸,裂開的肌肉向外翻卷,經風一吹,早已令秦快疼得直咬牙,經丁嬙一問,只有苦笑,示意她又有敵人,不要先露了底。 以「粉面刀王」朱輪為首,四人齊至,秦快打量朱輪幾眼,不得不承認他的長像的確很美,比大多數女人還白嫩的肌膚,十指纖纖,頭髮梳得又光又亮,縱然如此,眉宇卻含帶一股男子特有的氣概,輕咳一聲,秦快怪聲道:「你可愈長愈像女人了,阿輪小子。」 「粉面刀王」朱輪怔了怔,試探道:「聽你的口氣,我們以往素識?」 秦快放下丁嬙,起身閑閑彈著袍上的灰塵,懶懶地道:「八九年前重陽節,俺一氣之下替你剪了個怪頭,中間一綹,左右各一綹,如此特殊的髮型,難道你已經忘了。」 不僅朱輪變色,其餘三人齊聲怪叫,不約而同道:「秦家大少爺?」 秦快不懷好意的一笑,向朱輪眨眼道:「秦家只俺一個後代,你該不會貴人多忘事吧?」 「粉面刀王」朱輪只覺得頭皮發麻,呻吟道:「阿惰小子,怎麼會是你?下山第一天就遇上你這小子,莫非是大凶日?」 秦快面色一沉,冷然道:「你還好意思說咧,那日沈不聰、葛多山、江神佑三人大發神威,從一個小孩手中奪走在下二匹馬,才發生剛才的混戰,奶奶的,俺差點被那兩個老傢伙坑在這裡,看到你們,在下才覺得倒楣,真是氣死俺了。」 全身酸痛加上傷口火燒般的痛楚,令秦快火氣大發,沈不聰三人被他罵得面紅耳赤,偏偏又找不出話反駁。 「粉面刀王」朱輪自小人人爭捧,遇上秦快不識美醜的脾氣,外貌占不到半點便宜,只有拿出男兒本色,乾咳一聲,肅然道:「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你先療傷要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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