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七個面具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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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寶扭著著手指兒,心思打轉要如何回答,這時—— 一名渾身帶血的矮小漢子莽莽撞撞的跌進來,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衛紫衣和秦寶寶雙雙躍下牆,扶起那漢子,見他已經快沒氣兒,寶寶取一顆丹丸給他服下,衛紫衣喚來一名家丁照應,朝莊外奔去,查看附近有何異狀。 小楞子的身子也擠在家人中看著那漢子,害怕道:「會不會死?」 秦寶寶正為他把脈,發現他受重手擊其心脈,只怕回天乏術,請二名家丁將他搬進大廳躺著,取來金針治病,撥開眼皮,只見一片死白,歎道: 這時衛紫衣提著一名衣著相同的漢子進來,早已死透,秦寶寶奇道:「只怕沒救了。」 「死人我救不活,大哥提他回來做啥?」 衛紫衣以」傳音入密」功夫向她交待幾句,而後開口道:「這二人顯是一夥,任其暴屍荒野太不仁道,對了,這個有救吧!」 秦寶寶又替先前的不速之客診視仔細,道:「這位仁兄體質頗佳,還能活個幾日,只是要恢復舊觀,就怕無續命神丹,全看他的造化了。」 衛紫衣要管事備口棺材埋葬死者,親自將半死不活的那個抱進他和寶寶住的小院子安頓關上房門,秦寶寶道:「這二人大哥認識麼?」 「寶寶,你想法子讓他能開口說話。」 秦寶寶憂形于色:「他的心脈整個兒被震動,能留下一口氣已算不錯,我不敢保證能否救得活他。」 衛紫衣明白她甚少有機會治病,尤其這種被外力震傷的病,除非醫者本身也內功高深,否則只怕無以為力;輕拍她肩膀,溫柔鼓勵道:「除了閻王爺,誰也不敢保證誰能活多久,寶寶乖娃,你就盡盡人事,如果真救不活也沒關係。」 秦寶寶仰頭望他道:「這位仁兄很重要是不是?大哥方才以傳音入密功夫要我宣佈他並未死,是另有深意?」 衛紫衣沉吟道:「嵩山少林寺素為武林重地,好端端的突然死了一個和一個半死,這……」 秦寶寶眼睛發亮,接下去道:「是蘊藏一件可怕的陰謀?」 衛紫衣瞧她興味頗深,失笑道:「你這小頑皮又想看免費的熱鬧?」 秦寶寶吐吐小舌,道:「我才沒這意思,只是問一間罷了。」 衛紫衣冷靜的道:「如果真有陰謀,少林絕逃不脫牽繫,你想安心瞧熱鬧也不成,不過,最好是普通江湖仇殺,又不願收屍,想賴給出家人幫死者念往生咒,咦……這個……」 「什麼?」 談話之間,秦寶寶拔出金針,衛紫衣扯開那漢子衣襟,驚異之餘,叫了起來,隨即又替他掩好衣襟,秦寶寶道:「到底什麼事嘛?」 衛紫衣微皺額眉:「是少林大碑掌,只是似乎施重手的兇手練得不純正,有點偏向邪路……」 秦寶寶不待他說完,已為少林辯道:「不可能大和尚叔叔害的,一定有人冒充想誣陷少林。」 衛紫衣一笑,道:「我是指很像大碑掌,並沒有硬指是少林門下。」 「那……」 皺皺小鼻子,秦寶寶拉著衛紫衣袖子,殷切道:「大哥,你會站在大和尚叔叔這邊吧!」 衛紫衣心中好笑:少林門下高手如雲,如果真有事,又那需要外人幫忙了,這小傢伙不會要我剃渡當和尚吧? 「你操心得太早了,當今之要,是將這漢子送上少林寺,讓悟心大師知道有這回事,果如你所言,是別人想誣害少林,悟心大師也能有個準備。」 秦寶寶忙點頭道:「好主意,咱們立刻就去。」 搖搖頭,衛紫衣道:「門戶之見你懂吧!少林的家務事不會歡喜有別的幫派多事,我們不去,請人送去就是。」 扁扁嘴,秦寶寶道:「大哥一丁點兒也不想知道答案?」 哈哈一笑,衛紫衣道:「也不急在這一時。」 出門要四名家丁將傷者抬上少林,又囑咐了幾句話;秦寶寶插入道:「不怕半路有人滅口?」 衛紫衣每人賞五兩銀子,要他們安心去,方道:「你認為那大漢為何能留下一口氣?」 「他逃得快呀!」 「錯了。」衛紫衣道:「兇手的武功很高,以他所受的重傷絕對逃不快,兇手要追上滅口很是容易,因此我猜兇手是想讓他到有人的地方求救,以引起注意。」 秦寶寶迷惑道:「為什麼?」 笑了笑,衛紫衣道:「寶寶,你大哥只是一介凡夫,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秦寶寶沈思著,衛紫衣拍拍她臉蛋,道:「客棧飯館最是人多口雜,也許能探得些許消息。」 眨眨大眼,秦寶寶拍手道:「老常做的蝦餃和湯包乾絲,味道最好,配以椒油篿齎醬,風味十足,還有豌豆肚條湯也是好的,快走吧!」 衛紫衣牽著她出門,邊搖頭道:「常把點心當正飯吃,難怪你總是不長肉。」 小村小鎮,做不出大菜肴,但一些江南出名的點心,蝦餃、湯包乾絲、滑雞粥,卻做得十分道地。 小店裡有八分滿座,酒菜香混雜著人聲,熱鬧是未必,倒也不冷清。 秦寶寶細品蝦餃,道:「好久沒吃到,老常的功夫也沒擱下。」 衛紫衣笑笑,道:「吃飯的功夫,能擱下麼?」 嗤的一笑,隨即又一本正經,秦寶寶指著一碟沾醬道:「這椒油篿齎醬在北方常吃到,卻總吃不慣,還是江南的口味較好。」 衛紫衣不以為然道:「辣不辣、鹹不鹹的,算什麼好?我認為北方做得比較道地,味道調配得較這兒好。」 翻翻白眼,秦寶寶道:「我認為南方做得好。」 衛紫衣一笑,不再爭辯,目光向周圍一掃,忽聽得馬蹄聲響,六乘馬自北邊官道上奔來。 六匹馬來得好快,倏間到了店外,只聽得一人道:「這兒有賣酒,喝兩碗去!」 衛紫衣聽話聲是北方人氏,轉頭望去,只見四男二女將坐騎系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便大刺剌的坐下。 只聽那臉上有二塊白癬的年輕漢子道:「拿酒來!拿酒來!他娘的這地方的太陽特別大。」 另一個鬢上插著一朵紅花的姑娘笑道:「二哥就只顧灌飽黃湯,咱們還有事呢!」 另個長相有點剛硬的姑娘道:「先送飯菜來,這番折騰下來,大夥兒都餓了。」 那生白癬的漢子道:「五妹六妹就會瞎操心……」 話未完,為首老成持重的中年漢子道:「五妹六妹說得對,二弟你就少喝幾杯。」 生白癬的漢子對這人的話不敢不從,卻使心理嘀咕,嘴上也不說出來。 店主的女兒琳兒走到六人桌前,低聲道:「要什麼酒?點什麼菜?」 六人中有二個長相十分相像的人一直未開口,較年輕的那個突然伸出手,托琳兒下頦,笑道:「可惜!生了不少黑麻子,不然倒是個標緻姑娘。」 琳兒吃了一驚,急忙退後,道:「客官想吃什麼?」 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悅耳。 秦寶寶一怔,轉頭望去,」咦」了一聲,喃喃道:「怪哉!」 衛紫衣打量那六人幾眼,道:「事情確是古怪。」 「大哥奇怪什麼?」 秦寶寶正想這麼問,那生白癬的漢子突然指著她向琳兒騷擾的漢子道:「三弟四弟,你們哥兒倆素命風流,可見過這麼絕色的小姑娘?」 秦寶寶臉色一變,衛紫衣拍拍她小手,向那六人道:「汪世禹汪兄,人生何處不相逢,幸會幸會!」 那老成持重的中年人在生白癬的漢子開口時,便皺起眉頭,這時聽得衛紫衣一開口,變了變臉色,起身拱手道:「在下替舍弟道歉,大當家尚勿責怪!」 衛紫衣拱手還禮:「好說,好說,各人自便,不打擾了。」 那生白癬的漢子怪叫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咱們兄妹在道上也是有頭有臉的角色,開個玩笑,也要慎重其事的道歉?」 汪世禹低叱道:「你閉嘴!如果你想活命的話。」 生白癬的漢子一臉不服氣,猛灌烈酒。 鬢插紅花的姑娘笑道:「大哥此行必有深意,二哥你就綪安勿躁。」 臉帶剛硬的姑娘道:「咱們不是出來游出玩水,大聲嚷嚷沒益處。」 「你……」生白癬的漢子怒目而視,恨聲道:「好,你們都有理,老子喝老子的酒。」 衛紫衣嘴裡跟寶寶談笑,卻一直留意他們說的;秦寶寶可也不是白癡,問道:「大哥看出他們有異常?他們是什麼人?」 衛紫衣輕聲道:「新崛起的黃河九鬼,老大叫汪世禹,生自癬的漢子叫白二,又正好臉上有二塊白癬,又叫白二點,趙鳳山、趙鳳鳴是兄弟,頗有剛氣的姑娘是老五陸虹妙,鬢帶紅花的是花二妹,另外三人殷小七,梁阿森,風老九沒出現,這九人向來在開封附近發財,這次到此,只怕別有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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