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巧仙秦寶寶 | 上頁 下頁
一三二


  此時乍見寶寶以一柄半尺長的匕首硬拚尹疆重逾千斤的雙錘,怪叫一聲,雙雙撲躍而至,一人抵住尹疆一記重錘。

  秦寶寶想表現一下總到最後關頭給人搶走,不悅道:「你們喜歡和這位仁兄親近也罷,我退讓便是,搶個什麽勁?」

  說完另尋目標,望及五名鯊將輩的圍鬥衛紫衣,顯然功夫均不下於尹疆,衛紫衣一時收拾不下,寶寶眼睛一亮,趕忙跑過去道:「大哥,你一個人占住五位朋友,分一個給我吧!」

  「你這是小孩子『辦家家酒』說分就分,簡直胡鬧!」

  衛紫衣叱駡一聲,一柄銀劍陡地伸至最長,施展他的獨門絕技「幽冥大九式」

  ——勾魂使者!

  銀劍流燦若千百頭殞星的曳尾,縱橫交織,芒彩含括天地,像是眨眼之間,便已罩五嶽四海於鋒刃之下,淩厲中,雍容自見。

  五名鯊將高手的表情忽然變成驚駭,變得僵木,肌肉與骨骼在瞬息間彷佛不再是一家,那樣痛苦的分離,遭至這樣的痛苦,肌肉倒卷,心腔露出個大碗口,沒有人活得下去。

  秦寶寶目及衛紫表又要施展最殘酷的一招,早一溜煙溜了,那敢再和他搶對手;觀看其他弟兄的拚鬥,好像都沒有他插手之地,他忽然感到,在這種場合,自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不禁感到意興闌珊,掩嘴打個哈欠,扣好金匕首,找了棵樹葉濃密的大樹,爬上去不久就沉沉睡著,這事居然無人知道。

  馬泰和戰平合力解決了「白額狼」尹疆,身上均已掛彩,反身不見寶寶,顧不得火辣刺骨的傷痛,四下尋找不獲,猛的心腔縮緊,二人瘋了般掠到衛紫衣身旁低聲急促告知一切,衛紫衣沉聲道:「別慌,問問其他弟兄或有人知道,但絕不能讓敵人知道這事,免得他們坐實寶寶為他們所縛,以此威脅我們。」

  馬泰、戰平分掠而去;此時——嶺下忽然傳來高昂的女子聲叫道:「『龍王府』的武士聽著,龍王駕臨,跪地親迎!」

  眾人殺得興起,驀然被這些話怔住,又來一個龍王?

  嶺上的龍王業已被展熹的大板斧逼得左支右絀,身上被劈了好幾斧,肉被扯掉好幾塊,自然,展熹也付出了代價,此時龍王大聲叫道:「我師兄來了,大夥兒快至嶺前迎接─—」龍王有令,「龍王府」武土豈敢不聽?纏鬥中能脫身的均奔至嶺前,展熹豈肯讓龍王走脫,一輪大板斧往他雙腿揮去,龍王心火大起,雙刃交錯身子騰空飛向展熹,雙刀直取敵人雙目,展熹右腳斜錯一個旋身讓開雙刃,大板斧毫不留情往背後砸去,龍王在空中不好借路,任閃避得巧,肋骨已斷了一根!

  展熹之所以沒有一斧斬斷龍王腰身,一來龍王也非泛泛之輩,閃避之快出乎他意料,大板斧只勉強夠著一根肋骨:二來,他並非使出全力,因為他忽然想及戰平趕來告訴他寶寶失蹤之事,心想留下活口做人質,萬一寶寶被縛,也有扭轉餘地。

  趁龍王撲倒在地之餘,展熹又以斧柄點了他「軟麻穴」及「啞穴」,自有幾名弟兄用牛皮索將他捆個結實!

  這時嶺上已起了新的變化,一張太師椅由四名大漢抬著上山,後頭跟著八位豔美女子,及一名小夥子。

  上得嶺來,大師椅離衛紫衣等人三尺下地,衛紫衣看清來人不禁嘴角上翹,原來全是舊識,椅上大刺刺坐著的赫然是「幅德祠」的廟祝王老福,小夥子則是王大頭,八名女子不用說是八位殿主了。

  雙方注視良久,王大頭猛的上前喝道:「『龍王府』龍王龍在天特來向『子午嶺』『金龍社』大當家『金童閻羅』衛紫衣討教,蠃者將被尊為武林第一人。」

  眾人轉了禁不住竊笑,席如秀則一拍額頭叫道:「娘的,今天怎的全遇上瘋子,在杉子林見個女瘋子,現在又來個男瘋子,天下之大能人輩出,誰敢自尊為武林第一人?」

  「我!」

  坐在太師椅上的龍在天喝一聲,正視衛紫衣道:「本王問你,姓秦那小鬼煉的『長生不老丹』是真是假?」

  衛紫衣冷笑一聲,轉身便走,龍在天喝道:「慢著,衛紫衣,你這是什麽意思?」

  衛紫衣轉身冷酷無表情,目中冷芒直逼龍在天,陰惻惻道:「你這只無禮的瘋狗,大刺刺坐在椅上命令本座回話,你當這裡是你老巢?」

  「金龍社」兒郎早已憤恨不滿,一雙雙惡毒的眼睛全盯在龍在天身上。

  龍在天倒不在乎其他兒郎的怒視,但衛紫衣一雙冷厲的神目注視,他卻感到招架不住,回視幾眼,仰天哈哈大笑起身道:「衛紫衣不愧是衛紫衣,好嚇人的氣魄,也只有你這種人才夠資格做本王的敵人!」

  一聽到「本王」,衛紫衣冷哼一聲,寒聲道:「本座尚未搞淆、閣下是真龍王抑是假龍王?」

  龍在天很瀟灑的踱個方步,微笑道:「本王的師弟呢?你問他就可知道本王是真是假?」

  衛紫衣冷冷的,鄙夷的道:「為何不自己說出來,沒有勇氣承認麽?果真如此,可立即回去當廟祝,本座不攔阻就是。」

  「放肆!」

  龍在天目斥責,氣唬唬的道:「本王委身廟祝乃大有用意,『龍王府』上下就本王智慧、武功、膽識最好,以此監視下屬來歷是否可靠,有無離叛之心,再則能夠就近打探『金龍社』的一舉一動,本王如此委屈,亦是為『龍王府』設想,你局外人懂個鳥!」

  衛紫衣回想王老福那種老好人的慈祥,與跟前這位同一個人龍在天的跋扈自大,不禁嘆息一聲,心思一轉,將計就計,道:「閣下改扮廟祝想必多年,貴府武士可有人知曉此事?」

  「沒有!」

  龍在天十分傲倨又自得的道:「只有我的親信師弟康明,八位殿主及小徒田展。」

  「可憐!可憐!」

  衛紫衣悲天憫人的道:「貴府武土為你賣命流血,死亡無數,結果你不但久久不來相助,而且不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主子,你說那些為你賣命的人死得值得,死得甘心麽?」

  所有在場的人都怔住,眼睛全盯在龍在天身上,龍在天叫囂道:「衛紫衣,你別來這套挑撥離間,沒有用的,我不信有人敢叛我離去。」

  「是麽?」衛紫衣負手卓然而立,不怒自威,道:「貴府的家務事本座無意干涉,只是有感而發罷了;憑閣下本事,多年來想必無奸細混入,或有人在你面前混水摸魚!」

  「這個……」龍在天也非只知一味狂妄自大,沉吟道:「康明說官非品師兄妹是奸細,我想這多半是他假公濟私,其他就沒有,你問這些做什麽?」

  衛紫衣及展熹等知道實情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龍在天叱道:「有什麽好笑的,難道本座錯了麽?」

  衛紫衣收起笑容,簡略敘述官非品的身世,及自己曾冒充進「福德祠」混水摸魚之事全盤托出,「金龍社」弟兄一聽刹時暴笑出來,「龍王府」武士則因為是頂頭上司出醜,就算想笑也只放在心中偷笑。

  龍在天則一張臉漲成紫紅。

  其實,衛紫衣此舉不外是想替官非品師兄妹出口氣,再則一而再的譏刺,也能動搖「龍王府」武士雄心,攻敵先攻心,是兵法上最難運用亦是最有效的招術。

  「哈哈……」

  龍在天突然仰天狂笑,叫道:「好,好,殺得好,殺得好,當年兩條漏網之魚終究逃不過慘死的命運,康明啊,你可替為兄出了口怨氣,哈哈……」

  大家均感到龍王笑得不尋常,甚至有點瘋狂,衛紫衣道:「閣下能否告知,當時與官非品之師父有何恩怨?」

  「有何恩怨?有何恩怨?哈哈……」

  龍在天瘋狂笑道:「問得好,劉老頭那龜公的大老婆曾經是我的女人,虧他還當她是寶,哈哈……」

  衛紫衣聽出官非品之師姓劉,想及官非品曾說的密聞,小心道:「照這麽推算,你該是孫玉品姑娘的生父了?」

  「你說什麽?」

  龍在天那副模樣簡直想吃人,叫道:「孫玉品是劉老頭領養的私生女,怎會是我的女兒?」

  衛紫衣絲毫不畏懼,平靜的道:「官非品曾告訴本座,有一次他無意中聽見他師父與大師娘的身世問題,才得知孫玉品乃他大師娘親生,生父為誰二人說到這裡就不說了,所以一直不得而知,十年前密殿被占,官非品曾企圖尋找師妹生父,因無根據不了了之。」

  「不可能,不可能!」

  龍在天十分迷亂的道:「她不可能有了身孕不告訴我,那麽我豈會拋她而去?」

  衛紫衣一聽就知道又是段感情糾紛,少理為妙,輕咳一聲,道:「是與不是均已成過去,再也無證可考,不如將話題轉回來,貴府與『屠龍幫』企圖對本社不利,應該給本社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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