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祁鈺 > 巧仙秦寶寶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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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秦寶寶又在夢囈:「你不能害大哥……不能為了救你母親陷害大哥……大哥……危險,快逃……我一定要救大哥……我不能看著大哥被人害……方自如……你是不是受了……『黑蠍子幫』的威脅……大哥……大哥……」 衛紫衣聞言大驚,忙輕拍秦寶寶臉頰,道:「寶寶,你醒醒,你醒醒,你是不是做了噩夢?」 秦寶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昏睡過去。 衛紫衣心中一動:「寶寶的直覺向來很靈,莫非真有其事?」 但這只是懷疑,衛紫衣不願相信這是真的,那情何以堪? 每日,廚房都準備了燕窩粥,大補品端來,寶寶愛吃的果子、點心、酸梅都有人買了送來,滿滿排了一桌。 一名僕役端來一碗煎好的藥,衛紫衣接過,半扶起秦寶寶軀體,緩緩喂他服下,見他全喝完才滿意的微微一笑。 秦寶寶吃下藥後不久醒來,他小子看到衛紫衣第一句話居然是:「大哥皺著眉頭,好難看喔!」 衛紫衣啼笑皆非道:「只要你乖乖吃下桌上那些食物,大哥就不再皺眉頭。」 微微抬起頭,秦寶寶看到桌上排了滿滿一桌的食物,嚇得一吐舌頭,連忙用被將頭蒙起來,唉叫道:「我的頭好痛喔,我要睡了。」 衛紫衣見他天真如斯,不禁哈哈一笑,示意小棒頭盛一碗燕窩粥端來,拉開秦寶寶蒙著頭的被,強將他半扶起靠在床頭,見他臉色不再發青,也就放心多了。 秦寶寶做最後掙扎,有氣無力道:「我什麼都吃不下耶!」 衛紫衣好笑道:「別撒嬌,好歹吃一點。」 衛紫衣不管寶寶願不願意,硬是喂他吃下一口粥,衛紫衣明白人生了病,對什麼食物都沒胃口,只有用強迫的。 秦寶寶刁得很,將粥含在口裡,半天不肯吞下。 衛紫衣見他使刁,狡詐一笑,道:「本來只想喂你吃一碗,如今見你這麼喜歡吃,居然捨不得將它吞下,那我就多喂幾碗讓你吃個夠。」 秦寶寶雙目含淚,委委屈屈將口裡的粥慢慢吞下。 「這才像話。」 衛紫衣笑著又喂他吃粥。 秦寶寶深知衛紫衣個性十分剛強果斷,使刁耍賴也難使他改變心意,這一頓是逃不了的,於是商量道:「吃一口粥配一粒酸梅好不好?不要吃大補品好不好?」 衛紫衣笑笑,搖頭不語。 秦寶寶不死心又道:「那你先給我吃一塊碗豆黃總可以吧?」 看到衛紫衣又是笑而不語的只搖頭,秦寶寶知道衛紫衣怕他趁機撒嬌不好應付,不禁暗歎病不好生,早知就生別種病。 嘟起小嘴,秦寶寶道:「這也不行,那也不准,你陪我吃好了,我吃一口,你也吃一口,如果大哥再搖頭,哼,我就乾脆什麼都不吃。」 對於寶寶的任性,衛紫衣一向十分無奈,只好也吃一口,寶寶見衛紫衣順從他,心裡一高興,頑心又起,道:「我們來比賽講故事或猜謎語,你先開始。」 衛紫衣扳臉道:「不行,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吃完了東西,就得乖乖的睡覺,季大夫說你身子很弱,你就安分一點。」 秦寶寶做鬼臉道:「就會利用機會耍大哥威風。」 衛紫衣一笑,柔聲道:「只要你聽話,大哥每天買禮物送你。」 秦寶寶搖頭道:「我不想要什麼禮物,只要大哥陪著我就好了。」 想了想,忽又道:「大俠盜走了沒?」 想起方才寶寶的夢囈,衛紫衣道:「你是否對方兄有所懷疑?剛才你在昏睡中也念念不忘此事,嗯?」 秦寶寶看衛紫衣心中已有個底,自然樂意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否則病豈不白生?當然,虐待自己生病之事是絕不能說的。衛紫衣一無表情聽他說完,見他累了,就扶他睡下,柔聲道:「這件事大哥會處理,你睡會兒,早日把病養好。」 眼見自己的苦肉計終於使衛紫衣不再沉迷友情中,生出警惕之心,秦寶寶也就放心的大睡一場,衛紫衣幫他蓋好被,耐心的講幾個故事哄他睡著了,才吩咐小棒頭小心侍候,然後放輕腳步出門去了。 一連多日的靜養使秦寶寶大有起色,季大夫准許有人來探病,數日來,寶寶的床邊不時坐滿了人,小孩子見有人關心他,心裡自然高興,病也就好得快多了,況且不時有人陪他玩,翻花鼓、講故事、猜謎題,病中倒也不寂寞。 加以衛紫衣答應對方自如小心,小孩兒心眼少,也就樂得大玩特玩。 會裡的事,江湖上的風波,衛紫衣和悟心大師一般的心思,均不願寶寶純真的笑容被江湖上的是非所污染,因此都不讓他明瞭,至少不會主動去講給他聽,直把他當作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娃娃,寵著、愛著,由他調皮胡鬧,任他搗蛋惡作劇,隨他愛什麼給什麼,日子倒也過得快樂和諧。 可是,秦寶寶這個常常喜歡異想天開的小小子,老愛做出驚人之舉的惹事精,會乖乖順著衛紫衣的心意去做麼? 不,當然不會,從他呱呱落地,他父親秦英就頭疼他不是個乖寶寶,現今稍大了,當然也不會是個乖小孩,從小搞得少林寺人仰馬翻,人人自危,不是為了想出風頭,只是為了好玩! 若要說明秦寶寶做事的主要動機,通常只有兩個字──好玩! 這日上午,席如秀和他婆子來探秦寶寶病情,見寶寶又瘦了,席婆子心疼之下,忙把她親手熬的蓮子粥一口口連哄帶騙的喂入寶寶嘴裡,一小碗蓮子粥喂下來,席婆子已負債累累──二罐醃酸梅、一盒七色糖果、一桌十二色素菜、一隻荷包帶及二雙軟靴,只因席婆子的女紅、手藝乃是雙絕。 這些日子來,秦寶寶已從各位探病者手中收了不少禮物,想迫他吃東西的,更少不了要先賄賂一番,他看你大費唇舌,口乾舌燥的差不多了,就笑嘻嘻的吃一口,贊一番,嘴甜得使人火氣全消,大概只有衛紫衣喂他吃藥或吃飯時才不敢使刁,不過,大家倒也心甘情願的哄他高興。 席如秀斜瞄著席婆子,幸災樂禍的道:「如何?老婆子,這下你可破財不少吧?」 席婆子嘴角一撇:「只要小寶兒高興,我是心甘情願的做給他吃,縫給他穿,怎麼著?你這死老頭吃醋了麼?」 席如秀忙搖雙手道:「不,不!我怎敢?我只是有點不服氣,前些年我受了風寒病倒在床,怎麼就不見你這麼溫柔的伺候我?真不公平。」 席婆子瞪眼道:「好啊,老頭子,你竟敢編排老娘的不是,回去再跟你算帳,現在我要喂小寶寶吃酸梅,暫且饒你。」 席如秀怨聲道:「唉唉,老婆子,這從何說起?一點小事就……」 席婆子截口道:「就怎麼樣?大丈夫有錯不敢認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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